以往兩人放學(xué)回來,阮宇一般不會送夏今一到三樓門口,但今天,他送了。
他的理由是:“一一我送你上樓吧,居民樓里多了個不良少年,我不放心?!?p> 不良少年程舟:滾你大爺?shù)模?p> 夏今一很想說:校霸看起來好像也沒那么恐怖呀?
但是阮宇的態(tài)度堅決,根本容不得她說一個不字,就算說了,也會跟上去的那種。
以至于,夏今一從遇見程舟,再回到家里,都還沒能跟他真正意義上的說上一句話。
也不知道她這邊前腳進家門,后腳程舟就被阮宇推進了對門的A302號門。
“你干什么?誰允許你進來的?”
想到他堂堂一校霸如今被人推得跌跌撞撞,毫無反抗之力,程舟整個人暴躁的想殺人。
阮宇不顧對方的嚷嚷,把人推到墻根上,“警告你…”
看著摁在自己肩頭上的手,程舟怒極反笑,“知道,不準(zhǔn)亂來嘛!”說著,又抖了一下胳膊,甩開阮宇的鉗制,“不過也不是我想回來的呀!”
接著,又在阮宇那稍微有些茫然的神色下低笑了一聲,“也不知道是誰說的,逃避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阮宇捏緊拳頭,步步緊跟而上,“但我沒讓你回來住。”
“這就是所謂的‘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阮大校草不覺得你這很…”
“嘖…很什么來著?”程舟拍了拍腦袋,“艸!果然還是得多讀書,不然想罵得文藝一點都難。”
阮宇沒理他。
據(jù)他所知,程舟一家在他出國后也搬走了,如今這個房子算起來也有數(shù)十年沒住人了,但…
看著這干凈整潔,一塵不染的樣子,阮宇暗道了一聲:大意了。
阮宇抬手在家居上一抹而過,“什么時候開始準(zhǔn)備的?”
“什么時候?”程舟把自己摔進了柔軟的沙發(fā)里,再把腿搭在茶幾上,“就上次你在小巷子里揍完我之后?!?p> 阮宇抿了一下嘴,“下手輕了?!?p> 程舟:“……”
程舟撫了一下被揍得還有點疼的胸口,“家里沒有茶水,冰箱里有啤酒,咱來一杯?就當(dāng)為兄弟接風(fēng)洗塵?”
阮宇看了他一眼,轉(zhuǎn)身就走,“沒人歡迎你?!?p> 程舟“嘖”了一聲,“還是這么的把自己當(dāng)根蒜啊…”
阮宇腳步頓了頓,但卻也沒再說些什么,徑直離開。
而他也不知道的是,他剛回到二樓的家里,夏今一偷摸著打開房門出來了。
但她也沒有冒然去敲對家房門,捧著飯碗靜靜站了一會,轉(zhuǎn)身回屋。
之所以認(rèn)定那個想拉她的人是程舟,其實不止是因為對方的聲音,更多的是…
上一世時,她就時常在附近看到過這人,倒不是因為對方長得帥,而是這個男孩的穿搭太過惹眼。
如果說酷帥的挑染著藍(lán)色的頭發(fā)和黑色的皮衣都不足以引起書呆子夏今一的注意,那么他那山地摩托發(fā)出的轟鳴聲足以讓人記憶深刻。
只是…
明明上一世里只是常遇見來著,并沒有住進她家對面的。
但想到二樓那個在上一世中也是始終與她保持著距離的阮妖孽也在加足馬力地接近她…
夏今一也就釋然了。
重生嘛!
當(dāng)然必須得一切都變得不一樣的,不然她還怎么報仇呢?
夏今一唇角勾著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隨意扒拉幾口米飯,再收拾桌子,轉(zhuǎn)身進了浴室。
學(xué)校19:00開始晚讀,一般在18:30的時候,夏今一會從家里準(zhǔn)時出門。
與平時一樣,她開門的那一瞬間,二樓的人也剛好出來。
但又有點不太一樣的是,今天多了一個人。
少年很高,跟阮宇比起來一點也不遜色。
一身休閑家居服外松松散散地套著一件黑色皮衣,看起來有點吊兒郎當(dāng)?shù)钠洝?p> 夏今一呆了片刻才想起,這是她家對門搬來了一少年。
也是那個常見卻不熟悉的陌生人。
程舟:“好巧呀夏同學(xué)?!?p> 夏今一看著他,似乎有很多話想問,但出口的卻只有,“…好巧。”
能問什么呢?上一世不是今生…
“一一,該走了?!?p> 夏今一一轉(zhuǎn)頭,就看到就已經(jīng)走到樓梯轉(zhuǎn)彎處的阮宇。
她淺淺彎起一抹弧度,對著著程舟搖搖手,“再見。”
程舟把藏在身后的手提到了身前,“我倒垃圾去?!?p> 夏今一點了點,率先走了下去。
走到阮宇跟前的時候,習(xí)慣性地側(cè)身背對著他,而對方也很默契地拿走她的書包。
程舟看了一眼,只恨不得把那只礙眼的爪子給剁了。
然而,阮宇卻瞅都沒瞅他一眼,等夏今一走下去后,故意隔開程舟,走在中間。
“你是欠收拾嗎?”
程舟咬牙切齒的聲音很低,但也足夠阮宇能聽清,但他卻沒給任何的回復(fù)。
說得好聽是高冷,但在程舟眼里只有欠。
他默默抬起腳,正要一腳把人踢飛時,夏今一突然回頭了,“外面好像又下雨了?!?p> 阮宇二話不說從自己的書包里掏出兩把雨傘,粉色的遞給夏今一,白蘭格子的留給自己。
程舟:“……”
他能說他特別后悔一直沒敢踏進這個小區(qū)?
不過沒關(guān)系,既然他來了,寫這些事以后就用不著這裝13的了。
原以為已經(jīng)是極限,卻不想下一秒阮宇竟默默蹲下把夏今一的校服褲褲腳給挽起一截,“怎么沒穿秋褲?”
邕城一中的冬天雖然沒強烈要求學(xué)生一定要穿校服,但是周一升國旗的時候,還是要有些儀式感的。
所以這一天,每個同學(xué)都要穿校服校褲。
校服雖說是冬裝,但也只是薄薄一層布料。
這大冷天的,確實凍人。
程舟驀地瞪大眼睛:臥槽!分寸呢!
而且瞧這嫻熟勁兒!絕對沒少干!
但是,他該說什么呢?
能說什么呢?
主要是…
他沒立場!
一如程舟所猜,阮宇確實不是第一次在夏今一面前卑躬屈膝,但當(dāng)著別人的面的還是第一次。
夏今一或許能猜到他打的什么主意,有那么一瞬間她是想躲開的,但不知為什么竟在最后那一瞬間竟會不舍。
少年留著一頭“很一中”的短發(fā),修剪得體,遠(yuǎn)沒有程舟的有個性,但夏今一的掌心卻像是被蚊子定了無數(shù)個包,有點癢…
她想試試看是不是很扎手……
意識到自己都想了什么的夏今一有些不自然的別開眼,“你怎么跟我媽媽一樣?”
“那是怕你冷著?!?p> “冷不著。你看全校都沒哪個穿秋褲,就我穿,胖死了都…”
阮宇沉默了,在夏今一以為他的沉默等于投降之時,他又開口,“現(xiàn)在回去穿,我陪你?!?p> 夏今一:“……”
她還能說什么?
程舟:“……”
造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