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九爺確實如蘇珈睿所想,平日帶兵訓(xùn)練之余,接見地方官員時,用的都是普洱,有那看著順眼的臨走也會賞上二兩。那場雨后的大災(zāi)在逐漸平息后,民亂也逐漸散去,官路也好小路也罷都太平不少,京里的物資糧官再來自然也得到了顧小公爺?shù)馁p。
那普洱帶回去,便是喝不慣的也會炫耀這是從那冷面冷心的顧九爺那得的賞賜,懂茶的,漸漸從那與眾不同的味道里喝出其妙處來。再過些日子,聽說顧小公爺將普洱進(jìn)獻(xiàn)給了圣上,不知道是愛屋及烏還是這茶真稱了圣上的心,總之龍顏大悅后這普洱之名算是在大周的上流社會響亮起來。
得了圣上眷顧的東西自然緊俏,也開始有有心人打聽這茶來源何處。自從將茶給顧九爺送去,蘇小可就天天警醒著這茶葉的風(fēng)評。當(dāng)初在粵州被少爺攆下船,哭的傷心的蘇小可被碼頭的人圍觀,還以為這孩子突然痛失爹娘。緩過氣來的蘇小可終于記起懷里還有下船前少爺塞給他的信封,展開瀏覽,這才算是破涕為笑。
原來少爺不是嫌棄自己,而是要自己做大事呢。剛剛振奮起來的蘇小可轉(zhuǎn)瞬又緊張起來,他不過是個小書童,這么要緊的事情,能做好么。心懷忐忑的蘇小可找個攤子吃些東西補充下驚嚇消耗的能量,一邊吃一邊將少爺?shù)男抛屑?xì)讀了又讀,待到磨磨蹭蹭吃完,這心里總算踏實起來。
當(dāng)初少爺便要蘇家所有下仆都學(xué)習(xí)經(jīng)營管理,便是新手的那三個丫頭都沒例外,他這個小書童還是近水樓臺常開小灶的,如今少爺委以重任,又交代了該做什么,還有什么好怕的。這么好的機會不好好表現(xiàn),將來如何有臉再見少爺。想清楚利害的蘇小可帶著滿滿的斗志去了瓊州,找到少爺所說的那片茶園。
其實所謂茶園也不過是幾個山頭,漫山的茶樹并沒有什么經(jīng)濟效益,這地方的茶炮制方法有些奇怪,黑乎乎的茶餅粗糙至極,沖出來的茶湯也很濃厚,在當(dāng)?shù)厥呛芷胀ǖ娘嬈?,外地人并不知曉也不看好這種茶。蘇小可準(zhǔn)備買下那幾片山頭的行為多少讓當(dāng)?shù)毓賳T奇怪,當(dāng)?shù)刭Y源并不豐富,這種偏僻的窮地方,圈了地也做不了什么。
“我家少主喜歡海,但又喜歡清靜,你這地方雖然熱了些,卻也可以來小住?!碧K小可換了身精細(xì)的打扮,不知道的當(dāng)他是位小公子也不過分。但這小公子一開口便是他家少主,再瞧瞧他的裝扮和遞上來的銀票,那片山頭也就自然買了過來。為了不顯得突兀,蘇小可臨行還墊了話,說他家主人都愛茶,除了山里蓋間別館茶樹都不會動,這里的茶瞧著新鮮,帶回去嘗嘗,若能幫他們推薦出銷路,也算互惠互利的好事。
地方官自然樂得能有稅收,當(dāng)?shù)匕傩章犝f了也是期盼的。唯獨蘇小可一直心里不踏實,因為買那片山頭的錢,蘇家目前的財力并不夠。少爺出海備貨買船已經(jīng)用去了幾乎所有積蓄和這一年利潤,他回去還要在通州港置辦倉庫貨棧,就算九爺面子再大,也是呼呼燒錢的事情。也虧了自家少爺能想出這么鬼的點子,以這茶園地契為擔(dān)保,買地的錢只付了五分之一,若是一年內(nèi)沒能付上余款,這山頭茶園都?xì)w官府公有,所付前期款項也不可退回。
這好處給的不可謂不大,想象著當(dāng)年剛見徐靖的模樣,蘇小可端著架勢耍著威風(fēng)軟硬兼施的將契約簽了,轉(zhuǎn)頭先安排了人將一箱普洱送到了紫荊關(guān),便回了通州老實置辦少爺?shù)呢洍?。平日里都是跟在少爺身邊看,看多了偶爾也會生出不過如此的想法,但真要自己出頭事無巨細(xì)的做好,蘇小可還是覺得壓力山大。
力爭要給少爺一個驚喜等少爺回來討個夸獎的蘇小可不敢一絲懈怠,可謂兢兢業(yè)業(yè)不敢一絲疏漏,這倒讓他無暇惦記那普洱茶的事情,只有忙中偷閑得了功夫,才又為少爺若不能帶回足夠的銀子而擔(dān)心。所以當(dāng)宮中真的開始推崇普洱的消息傳來,蘇小可實在不知該喜該憂。喜的是這事居然真捅到皇帝那里就不愁賣了,可萬一少爺那邊出點什么意外不能如期回來,別說傾家蕩產(chǎn),那君心也是難測的。
蘇小可的那副模樣被小窩頭小肥肉姐妹嘲笑的不行,小窩頭監(jiān)工著少爺?shù)膫}庫建設(shè)抽空諷刺說,“虧了以為你是見過世面的,居然不知道出來混一要狠二才是穩(wěn),少爺瞧不上那酒樓賭坊細(xì)水長流的銀子,如今想圖謀更大的買賣,自然要狠一些?!?p> 那更黑了瘦了些的小肥肉無條件復(fù)議,“沒錯,我們姐妹覺得少爺能狠心把自己丟到朝不保夕的海上去,可見是個成大事的,沒跟錯主子。不過……”天天在通州港看海,那些出海的水手一個個曬的烏黑油亮,小肥肉有些擔(dān)心,“不知道少爺那身嬌嫩的皮肉能不能保住……少爺若是黑了應(yīng)該也不是丑的……”
聞言蘇小可的擔(dān)心早丟到九霄云外,好氣又好笑的揶揄她,“丑不丑都不是你該惦記的?!蹦贻p人們并不知道他們打著嘴仗的時候他們家少爺已經(jīng)把買賣談妥了。貨款三分之一收得真金白銀,三分之一收得通用銀票,剩下的直接換購了當(dāng)?shù)靥禺a(chǎn)的及海外運來的香料、木材、農(nóng)作物種子和寶石之類,這些東西帶回大周又能換成大把的銀子。
“公子爺,全賣了?!”看著來提貨魚貫而來的商行苦力,守在船上的丁一望著蘇珈睿幾乎失態(tài)。
“嗯?!北趟{(lán)天空下蘇珈睿笑得仍舊風(fēng)清云淡,瞧著丁一緩過神來指揮著工人們搬貨去了,他手持扇骨輕點孟啟悄聲道,“你與何翔留在船上,留下一半人守好船,咱這生意太打眼了?!币妰扇诵念I(lǐng)神會,眉宇間已見犀利神色,轉(zhuǎn)頭對莫大笑道,“走,咱去把自己的貨押上來。”
瓶某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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