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么意思?!”兩人明顯有些慌亂,卻又不得不繃住臉,厲聲質(zhì)問。
“明擺著,就是有人告你們行兇傷人,現(xiàn)在將你們緝捕候?qū)??!蓖醪┲R的捕快服,面沉似水,一手握著腰刀的刀柄,另一手甩出張紙抖了抖,“這是批捕的文書?!?p> 被刀架在脖子上又有官文在此只好束手就擒,門口又一陣騷動,只見另兩個五大三粗的家伙也被押了過來,兩撥人一見,不由都是一愣?!澳銈兪且黄鸬陌??!蓖醪膯栐掃€沒得到回答,廳里面終有人忍不住開了口。
“這里正有賭局,事關(guān)蘇家身家性命,王捕快這是打算在此替你家兄弟了結(jié)私怨?”柳長貴只能拐彎抹角指責王伯森假公濟私,對于幾個棄子終究還是被捉一事倒是沒顯意外。眾目睽睽,他也沒法顯露什么。
“柳東家,三人為證,雖是小弟喊冤,但這幾個人,在場不止三個人認識?!笨刺K珈睿和許掌柜的相當配合的表示小人同樣是受害者,王伯森抱抱拳,讓手下將人鎖好了,他徑自上前,“給幾位老爺見禮了。小人例行公務(wù)?!?p> “王捕快不用客氣,公務(wù)要緊。”程老爺是識大體的,剛才抖出來的文書大伙兒都是看到的,這幾個壯漢若不是來賭坊鬧事打人,又何至于鬧出今日的賭局。“只是這會兒……”
“請幾位放心,今兒來這里拿人是圖個方便,再者,上官說今日定熱鬧無比,也讓小人們注意保護老爺們的安全?!蓖醪@話說的滴水不漏,又解釋的清楚無比,附帶幾個啪啪響亮的耳光聽在某些人耳朵里極盡嘲諷。這幾個壯漢鬧事之后迅速離開并沒在晉州居住,除了今天這次他們非來不可的事件外,要捉住他們很難??伤麄兡懿粊砻?,原本還有絲僥幸心理的柳長貴在看到王伯森的時候,就知道這幾個漢子注定要被舍棄了,搞不好還要抓緊善后,只是自認為精明一輩子,這會兒被個小輩的算計了還得樂呵呵裝不知道,心里堵得慌。
“好好,馬大人想得周到?!背汤蠣斦J可了,其他幾位也說不出什么,便示意賭局開始。王伯森退到賭桌邊,那雙略顯陰沉的眼相當直白的盯著金某人。姓金的心里一聲嘆,來者不善,這可是和當初講的出現(xiàn)了偏差,在這樣擺明了的監(jiān)視下,他想出千也不可能了。但是,金某人看看對面的蘇珈睿,這樣的嫩娃子,他根本不需要出千。
“蘇東家先請?”新拿出來的三個骰子放在賭桌中央,被王伯森拿過去捻在手里看了看,又呈給幾位老爺過了目,期間沒征求任何人,一副里所應(yīng)當?shù)哪幼屃L貴的臉又黑了幾分。姓金的見此心里哼笑,對蘇珈睿客氣道。
“您是客,您先請做莊?!北驹撌巧镭P(guān)的賭局,倒是被說的像請客吃飯一樣,蘇珈睿的彬彬有禮看在姓金的眼里就是認輸?shù)那白啵嫔蟻砭驼J輸還擺這賭局干嗎,小心駛得萬年船,他不是輸紅眼的賭徒,他是職業(yè)的。所以他就算認定了蘇珈睿毫無賭博的根基,仍然打算絕不敷衍。
嘩嘩的骰子在骰筒里有節(jié)奏的響起來,金某人盯著蘇珈睿,目不轉(zhuǎn)睛。那骰筒貼著桌面就像桌子上刷了油,然后猛然停住?!疤K東家請猜第一把?!?p> 他收了聲,滿鴻運賭坊居然一時鴉雀無聲。本來這賭大小有很多種玩法,這里為了體現(xiàn)公平便和蘇珈睿約定了最簡單的方式,三個骰子三點和十八點莊家通吃,若對方明確猜對點數(shù)算莊家輸,四點到十點是小,十一點到十七點是大,蘇珈睿這會兒要做的就是蒙也要蒙出個大或者小,姓金的是職業(yè)的,一會蘇珈睿搖骰子八成都能猜對,所以蘇珈睿三把都能蒙對的概率,貌似還是不算太小的。
但誰真的敢賭他三把都能猜對呢,就算他三把都對了,八成也是個平手,那就要比那三把大小搖出來的點數(shù)。搖骰子絕對是門技術(shù)活,而且得勤學苦練才能煉成神技,所謂要幾點有幾點是可以做到的。但在不出千的情況下,牛頭馬面這種賭場老荷官也不敢有百分百的把握,何況這年輕不少的金某人,又何談他蘇珈睿呢。買定離手,從這賭局開始,場外的賭局也早就坐等勝負了,那蘇珈睿仍舊可憐的賠率說明一切。
“小?!甭猿烈?,蘇珈睿盯著那骰筒,淡淡開口。姓金的大概有點意外他這么快就給了答案,微微挑眉,抬手開。
“哦,睿哥猜對了!”隨著王翌霖的一聲歡呼,剛才還能聽見呼吸聲的賭坊內(nèi)霎那沸騰了起來,這書呆子居然蒙對了,不知道后面還能不能維持好運。
“看來運氣不錯。”蘇珈??雌饋硪埠荛_心,可他的笑容很淡,“金先生繼續(xù)吧?!币恢倍⒅慕鹉橙诉€是隱隱感到了某種變化,那是這個年輕人身上透出來的氣場,隨著那笑容霎那間讓人覺得不可直視。真好笑,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子,蒙對一把就覺得自己真是天賦異柄不成。
金某人決定全力迎戰(zhàn),他抖抖手腕,骰子在骰筒內(nèi)再次飛速轉(zhuǎn)動起來,并且隨著手腕抖動速度越來越快,那骰筒離了桌面,骰子仍在里面嘩嘩作響。這并不是個很難的動作,但太多人覺得高手對決就該這樣,既炫又酷,全然不知其中玄機。就像魔術(shù),越是花哨的動作,越是分散觀眾注意力方便做手腳的而已。
蘇珈睿仍沒什么表情,他回望仍盯著自己的金某人,但看那眸子,又似什么都沒看,又似微微動了動轉(zhuǎn)向桌旁的另一只手。這家伙難不成走神了?王伯森在旁邊看著暗自皺了下眉,忙又將注意力集中在搖骰子的家伙身上。
啪的一聲骰筒扣在桌上,整個賭坊又陷入死寂,“小?!毙战鸬氖疽馓K珈睿猜,后者從善如流,毫不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