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晉州一霸徐靖搖身變成有威望的高帥富是個幾乎不可能的任務(wù),讓晉州第一的酒樓不受非議的歸入徐靖名下也不是說到就能做到的。不過二者相比較,后者貌似容易很多,而且蘇珈睿給了期限,徐靖當(dāng)時熊掌一拍,“說吧,怎么做。”
而徐靖眼中這個世間稀有的讀書人更是言簡意賅,就給了倆字,“買米?!?p> 別問為什么圖謀別人家的產(chǎn)業(yè)徐靖居然一點都沒有負(fù)罪感,他是混黑道起來的,跟樹林里蹦出來說留下買路財沒啥區(qū)別,換句話說,他就是圖謀別人家產(chǎn)業(yè)發(fā)家的,只不過他算不上圖謀二字,勉強(qiáng)算陽謀還差不多。他想謀官身想換身份階級,可不等于他真心想放下屠刀回家種田,晉州城的匯泉樓如何不眼饞,但現(xiàn)在他也明白,這不是把刀架到柳長貴脖子上就能成的。就算成了,下一個就輪到他被人用刀架到脖子上了。再說現(xiàn)在徐靖有錢了,酒樓雖好,但也不至于讓他惦記,每月拿些保護(hù)費也是不錯的。
不過蘇珈睿說可以不受非議的給他弄來,這自然好。更何況,這是蘇珈睿亮本事呢。徐靖明白,戲文里唱了那么多出戲,沙場征戰(zhàn),皇帝治國,都需要好軍師,好丞相,這樣的能人都是有個性的,都會在請他出山的時候拿一把。
蘇珈睿雖然是個送上門的,可他也是個不一般的,徐靖深信,雖然蘇珈睿一定有什么內(nèi)情才會看中自己合作,但為啥拒絕呢?試一把又如何,成了,白撿了個好軍師,還能達(dá)成自己的心愿。不成,呵呵,折騰爺這些錢事小,便是把他蘇家全砍了,也掉不了爺身上一塊肉啊。
早就有了這番心理建設(shè)的徐靖只是皺了皺眉頭,便按照蘇珈睿的吩咐打發(fā)人手去收米。因為不能讓人察覺,所以派的是平時不怎么出臺面的小弟,又得是放心可靠的,打扮成周邊的米商進(jìn)貨,或走水路或走陸路,旁晚出行天擦黑躲起來,天黑了再折回城郊,囤到徐靖的各處院子里。
不出半個月,便快入冬了。顆粒入倉,市面上也冷清下來。徐爺?shù)母魈幷油饧訋讉€院子都藏滿了糧食。粗略算下來,竟然花了近十萬兩銀子?!盃?,要不要買些貓,別讓耗子把糧食咬了。”丁一給老大匯報完,諫言道。
“買幾條狗放到各個院子里吧,都說狗拿耗子多管閑事,其實捉老鼠,狗比貓管用。還能看家護(hù)院?!毙炀冈谠鹤永锎蛉軐P牡哪欠N,額頭冒著薄汗,黑色短打腰間扎著汗巾,雖然身子有點矮粗,一招一式,虎虎生風(fēng),聽了自己小弟匯報,給了吩咐。他小時候是干過農(nóng)活的苦孩子,還記得怎么照顧糧食。
“那蘇珈睿還說什么了嗎?”看用著最順手的小弟沒動,徐靖側(cè)目?!跋乱徊饺绾危俊?p> “……等?!碧K珈睿簡明扼要的又給了一個字,徐靖也算有器量,居然皺皺眉,然后點點頭繼續(xù)打拳。
“爺,這小子不會耍我們吧?”丁一忍不住,還是嘀咕一句。十萬兩銀子啊,一毛頭小子爺就這么敢信他。
“嘿……”徐靖收了拳,扯了腰里的汗巾抹把臉,徐靖這院子是很講究的,還搭著納涼的葡萄藤,栽了四季的花。影墻后擺著桌椅,徐靖過去捧起茶壺,直接對著嘴一陣灌。“糧食不是他物,左右都能賣錢,大不了兄弟們這幾年少吃面多吃米也不會浪費。爺我心里有數(shù),那姓蘇的小子不是個簡單的,你看好他就是?!币娮约依洗笕绱苏f,丁一也不再多言,下去繼續(xù)到蘇家門口蹲著,一來等吩咐,二來算是監(jiān)視。
“少爺,那看門狗又來了。”蘇小可給蘇珈睿跑腿回來,看到丁一,心里有些厭惡。
“咱家人少,如今有人幫著看家不是更好?!碧K珈睿毫不在意,這陣子王伯森定了親,年底就要娶妻,私事多些也不便煩他,有事便要小可去送個信。他和王家的關(guān)系,以徐靖的實力和手段,定然早就看清楚,瞞著也沒啥用。
既然決定聯(lián)手,鴻運(yùn)賭坊也算有了徐靖的關(guān)照,自然不怕再有人來鬧事。而蘇珈睿要做的,就是在兩個月內(nèi)全力將匯泉樓變成徐靖的。哦不對,已經(jīng)還剩下一個半月了。
“您還要考功名,轉(zhuǎn)眼過年就是開春,很快的,您說您不安心讀書,小心到時候……”蘇小可自然明白少爺和徐靖賭了什么,這比起當(dāng)初鴻運(yùn)賭坊的賭局,只有嚴(yán)重的份。
被自己小書童念叨的蘇珈睿卻是混不在意的模樣。不僅不打算溫習(xí),更是換了衣服出門。作為貼身小廝,蘇小可自然是給福伯打聲招呼,緊緊跟隨。出了大門,蘇小可更是習(xí)慣性的看了看不遠(yuǎn)處的丁一,“喂,跟班的,少爺出門了。”反正甩不掉,惡心他一下也是好的。
被蘇小可吆喝的丁一白了一眼這明顯氣不順的小書童,也沒顯出什么不悅來,只是快步跟上蘇珈睿。徐靖說過了,這是留給蘇珈睿使喚的,而且能打,蘇家老的老小的小,主子又是個文弱的,有事也能幫上忙。如此心意,蘇珈睿能不收么。
“蘇少東,咱今兒去哪兒?”丁一是徐靖的心腹,雖然是混混,花了心思培養(yǎng)的高級混混還是與小弟不同,他對蘇珈睿還是挺客氣的,面上基本看不出什么心思,很體貼的盡著來聽吩咐的本分,“需要坐車嗎?”
這時代能坐馬車的都是富裕人家,尋常百姓能有個板車就了不得了。不過蘇珈睿堅持步行,他是為了鍛煉身體,其他人倒是很善良的一致認(rèn)為這蘇少東竟如此勤儉,趟趟都是腿兒著,連丁一都小小佩服了一下他的毅力。
“不用了,也不趕時間?!惫惶K珈睿秉承環(huán)保,連畜生都不想勞累,“不過是去永豐倉看看?!?p> “……”永豐倉是晉州城的糧倉,蘇小可這些日子已經(jīng)摸著了自家少爺?shù)钠猓桓叶鄦枴6∫浑m然也好奇去官家糧倉干什么,可他看蘇珈睿不打算再多說的模樣,也是不好再多開口。心里只是靈機(jī)一動,想到先前他讓自家徐爺買了那么多糧食,覺得多少是為了下一步打算,便閉了嘴奉陪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