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幾日,就到了顧萱茹的壽辰,她自小就是被捧在手心里寵著,這次壽宴自然也辦的隆重。
本來顧淺也沒有在意,可是一向對她不親近的顧萱茹卻特地派人到了顧淺的院子里。
秋菊恭敬的笑道:“三姑娘,今兒可是我們姑娘的生辰,您就賞個臉過去給我們姑娘道個賀,好歹也是親姐妹呢,若是被外人瞧見了,豈不是被人說了閑話。”
顧淺微微笑道:“你們姑娘壽辰,我也送了東西過去,賢妃娘娘的藥快要用完了,我還得做些藥丸,明兒還得進宮送給賢妃娘娘呢。”
秋菊微微皺眉,又笑著道:“三姑娘,外頭可有好多姑娘呢,聽說您醫(yī)好了賢妃娘娘的病,都想看看您?!?p> 顧淺淺笑:“我又不是什么大人物,長得也不算漂亮,有什么好看的。”
秋菊見顧淺就是不肯出去,不由有些著急。
顧萱茹到底要打什么鬼主意,顧淺不清楚,只是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秋菊見顧淺就是不肯松口,咬了咬牙,然后福了福身子,退了出去。
過了一會兒,顧萱茹帶著幾個姑娘走進了顧淺的屋子里。
顧淺正在研制藥丸,忽然看到那么多人闖進來,不由緊皺著眉:“五妹妹壽辰怎么到我這兒來了?這些都是貴客,應該到外面好生招待,我這兒都是藥味難聞的很?!?p> 這滿屋子的藥味確實難聞的很,顧萱茹和其他姑娘都拿起帕子輕輕掩蓋在鼻尖。
“哎呀,這是什么東西啊。黑乎乎的,好惡心啊?!?p> 忽然一名穿著鵝黃色繡著遍地薔薇對襟襦裙的姑娘大聲喊道。
顧淺抬頭看了眼,那姑娘長得如何倒是沒看清,只是那一臉嫌惡的模樣,讓她有些不爽。她站起身,拿起那黑乎乎的一團,笑著道:“這個啊……這個是從動物里取下來的內臟,專門做藥引子的,你若是胃不舒服,我也給你做幾個藥丸如何?”
她特地走近了幾步,把那黑乎乎的東西在那姑娘的面前搖晃了幾下,那姑娘嚇的一大跳,揮手要拍打顧淺。誰知顧淺動作更快,立刻把那黑乎乎的東西往那姑娘身上一甩,然后全部都甩到了那姑娘的衣服上。
“啊……”
“對不起,我……我不知道你忽然會沖上來……哎呀,這可怎么辦啊,我可好不容易才抓到的這只山鼠呢,賢妃娘娘的藥丸明天就要送進宮了。要是沒這個藥引子,可如何是好?。 ?p> 何佳穎沒想到顧淺竟然會把那黑乎乎的東西甩到她身上,而且還是山鼠的內臟,一想到那令人作嘔的老鼠,何佳穎忍不住捂住嘴沖了出去,把剛才吃的東西都吐了出來。
顧萱茹沒想到顧淺竟然如此大膽,本來想帶幾個閨蜜過來嘲諷顧淺幾句,沒想到她竟然敢把這些東西甩到客人的身上。
“姐姐,你會不會太過分了些。何姑娘可是何太傅的女兒,你得罪了何家以后有你好看的?!?p> 顧淺緊皺著眉,一副擔驚受怕的模樣:“那可如何是好啊,我也不是故意的,哪里知道她忽然會打我,我……我……這藥丸怕也做不成了,明兒要是賢妃娘娘怪罪下來該如何是好……”
“姐姐,你還是想想如何向何姑娘道歉,讓她能夠原諒你?!?p> 另外一旁的姑娘都離著顧淺遠遠地,生怕顧淺又把那黑乎乎的內臟扔到她們身上。
“五妹妹,你行行好。我現(xiàn)在還得讓人再去抓一只山鼠呢,至于何姑娘那,你就幫我說說好話。不然要是明天賢妃娘娘怪罪下來,就算何姑娘是何太傅的女兒,怕也要受牽連呢?!?p> 此話一出,顧萱茹雙眉緊皺,冷哼了一聲:“姐姐,今兒好歹也是我的生辰,你得罪了我的客人,理應自己去解決,還用賢妃娘娘來壓我。姐姐現(xiàn)在是京城有名的名醫(yī)了,難道連何太傅也不放在眼里了?”
顧淺覺得若是自己再好聲好氣的和顧萱茹說話,那么她只會更加的得逞進尺,她沉下臉,冷聲道:“五妹妹,我說了賢妃娘娘的藥不敢耽擱,京城里是否有我這一號名醫(yī)我不清楚,但是請你別胡言亂語。”
顧萱茹看了身后的其他姑娘,指著顧淺道:“你們今兒可都瞧見了?!闭f著又拿著帕子擦了擦眼眸,語氣也變得哀婉了起來:“剛才我的丫鬟請姐姐過來,可是姐姐就是不愿意過來給我賀壽。這也就罷了,姐姐畢竟有要務在身,可是我們好不容易過來一趟,姐姐把何姑娘弄成一身臟兮兮的不說,還推卸責任,竟然還用賢妃娘娘來壓我們。真是家丑啊……”
顧淺緊皺著眉,不管她說什么,顧萱茹都要想方設法抓她的錯處,索性她也不裝了:“五妹妹,今兒是你的壽辰,所以才容忍你的客人在這里指手畫腳。你要是不喜歡,大可以帶著人走,免得在這里臟了你們的腳。”
事情已經(jīng)達到了顧萱茹所期待的,其他人也不愿意待在這個滿是藥味的屋子里,何況屋子里還有那所謂的山鼠內臟,只要瞄上一眼,那些姑娘就覺得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要豎起來。
人終于散了之后,顧淺坐在桌子前,繼續(xù)搗鼓著藥材。
“姑娘,今兒五姑娘帶著那么多人來,就是為了看姑娘的笑話。若是今兒的事傳出去,怕是對姑娘的名聲不好?!膘o淑皺著眉輕聲道。
顧淺如何不知道顧萱茹打的什么鬼主意,自己不過是剛治好了賢妃娘娘的病,在京城中有了一些的名聲,顧萱茹就立刻帶著人來故意找茬。
她冷笑一聲:“現(xiàn)在不是正好如了她的意?!?p> “可是……若是姑娘壞了名聲,以后姑娘想要嫁個好人家怕就難了?!?p> 顧淺對婚姻之事倒是一點都不在意,反正她年紀還小,過個十年再嫁人也不遲。
第二日,顧淺就帶著靜語和靜淑兩人進宮送藥。
賢妃娘娘的病已經(jīng)好了大半,此時氣色也好了不少,躺在美人榻上,一只白皙如玉的手隨意的放在顧淺的面前。
顧淺安靜的把了一會兒脈,隨后笑著道:“娘娘的病已經(jīng)沒什么大礙了,但是這些藥還是得繼續(xù)吃。再吃七天就換藥,到時候我會給讓人給娘娘送進宮?!?p> 賢妃一聽不由皺眉:“以后不用再復診了?”
她跟著顧淺也學了不少新鮮的詞兒。
顧淺笑著點點頭:“娘娘的病已經(jīng)好了,所以不用再復診了,今兒我也特地送足了藥。不過,這幾天娘娘的飲食起居還是要多注意,畢竟沒有好齊,也容易復發(fā),平日里還是要多養(yǎng)?!?p> 賢妃笑著道:“本宮當日還以為你只是個黃毛丫頭,沒想到還真是醫(yī)術了得?!彼謱χ率沽耸寡凵骸斑@次依了你的意思,有賞賜就直接給你。免得又出了什么岔子。”
顧淺回頭看到瑾月手中捧著一盒金貴的首飾,不由皺眉,急忙道:“娘娘,醫(yī)藥費我已經(jīng)拿了。無需再多給了?!?p> 賢妃抓著她的手,笑著道:“你這傻孩子,這就是一個首飾,值不了多少錢。你自幼沒了生母,這些首飾怕她們準備的也不周全。這首飾也是我年輕的時候帶的,我現(xiàn)在年紀大了,戴著也唐突,還是你戴著玩吧?!?p> 顧淺立刻站起了身,福了福身子,道了謝。
賢妃又拉著她坐下,親昵的拉著她的手:“本宮就只有一個兒子,一直想生個女兒養(yǎng)養(yǎng),奈何身子不不濟。你若是以后有空也常來宮里坐坐,就當給我解解悶?!?p> 顧淺笑著點點頭。
她才不愿意來宮里呢,規(guī)矩多,動不動就得下跪。
忽然,門口傳來一陣清朗的聲音。
“母妃,你這兒有客人嗎?”
徐曦從外面走了進來,忽然看到顧淺坐在賢妃的身旁,不由皺著眉,道:“你怎么也在這兒?”隨后才想起顧淺醫(yī)好了賢妃的病。
他隨意的給賢妃請了安,然后袍子一撩就坐在椅子上:“兒臣看母妃的氣色好了不少,應該已無大礙了吧。”
賢妃娘娘笑得點點頭:“顧姑娘醫(yī)術高超,本宮現(xiàn)在已無大礙了。”
顧淺有些不自然的站起身,福了福身子,道:“我先回去了,娘娘這些天還是要多注意些。”說著,又朝著徐曦福了福身子,然后便轉身走了。
她走了沒多久,徐曦就從后面追了出來。
“喂……”
顧淺當做沒聽見,繼續(xù)往前走。
徐曦氣惱加快了速度,然后抓住顧淺的手腕,道:“你跑什么跑啊,我又不會吃了你。”
顧淺吃痛的甩開徐曦的手,皺著眉道:“你叫我?我沒聽見。”
“你叫什么名字?”
顧淺翻了翻白眼,想要拒絕回答,可是又想到徐曦的身份,最后還是懶懶的道:“顧淺。”
“這名字真難聽?!?p> 顧淺緊皺著眉,抬頭看著他:“請你有點禮貌好不好?要說別人的壞話也請背后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