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曦緊皺著眉,他還是頭一次在宮里見到這么沒有教養(yǎng)的女孩子。
他抬手用力的彈了彈顧淺的額頭,道:“喂,是誰不知禮節(jié)了?見到我不下跪也就算了,竟然還敢把我的蹴鞠給扔了,現(xiàn)在還狗膽包天的罵我?”
顧淺早就暈了頭,忘了自己身處的環(huán)境。
“你的球砸了我的腦袋,你都沒道歉,還想讓我下跪,我罵你已經(jīng)是輕的了,沒用球砸你就不錯了……”
等等,好像哪里不對勁,為什么要下跪?
顧淺驚慌的回頭一看,剛才跟著她的宮女嘩啦啦全部都跪了一地,而且還把頭埋得低低的,仿佛深怕被認(rèn)出來一般。
QAQ……完了,出事了,出大事了……
顧淺震驚的發(fā)現(xiàn),她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她抬起頭,臉上立刻換上了獻(xiàn)媚的笑容,輕輕地脫開手:“這位小弟……不……小哥……不……大爺……”她懊惱的拍了拍自己的嘴巴:“哎呀,怎么到關(guān)鍵時刻我的嘴巴就開始打結(jié)了呢……”
徐曦看著顧淺一副自責(zé)的模樣,忍不住笑出聲。
顧淺一頭黑線看著他,正想要責(zé)罵,后又想起眼前這人身份非比尋常,可是隨時能要了自己的小命。
她細(xì)細(xì)打量了幾眼,長得確實(shí)是帥氣瀟灑,那一雙桃花眼不知道能夠迷倒多少女人。不過,他年紀(jì)小了點(diǎn),應(yīng)該不是皇上。
畢竟她也是見過世面的人,上次那個從天上掉下來的帥哥還說是三皇子……
等等……這位是皇子?
顧淺急忙福了福身,輕聲道:“皇子贖罪,剛才小女子一時眼花沒認(rèn)出來,還請皇子消消氣……”
徐曦沒想到眼前這位姑娘反應(yīng)還挺快的,剛開始還對他又踢又罵,才轉(zhuǎn)眼工夫,態(tài)度就一百八十度大轉(zhuǎn)變了。
顧淺不敢抬頭,只覺得頭頂有一股熾熱的眼光。
過了好一會兒,徐曦才冷哼一聲:“你把我的蹴鞠給踢沒了,你說說該怎么賠?”
只是要賠蹴鞠?不需要陪命?陪身?
這么帥的帥哥,要是他真的要求以身相許,她是答應(yīng)還是不答應(yīng)呢?
“哎呦……”顧淺吃痛的大叫了起來,捂著自己的腦袋,抬起頭瞪著徐曦,不由自主的罵道:“你干什么啊?動不動就打人?你知不知道這很沒教養(yǎng)?”
還以身相許呢?呸……長得再帥沒品送她,她都不要。
顧淺從夢中醒過來,兇神惡煞的瞪著徐曦。
徐曦緊皺著眉:“見了本皇子不下跪也就罷了,竟然還三番兩次的辱罵?你還真的是活膩了?”
額……不會是要動刑吧?她是要抱大腿呢,還是抱大腿呢,還是抱大腿呢……
此時的她腦子里只有一個詞,抱大腿!
可是她好歹也有點(diǎn)節(jié)操,怎么可能真的去抱大腿呢!
她可不是被嚇大的,吞了吞口中的唾液,強(qiáng)忍著心中的害怕,挺直了背脊:“我……小女子并非有意冒犯,你的蹴鞠沒踢遠(yuǎn),若是你還需要,我可以幫你撿回來?!?p> 徐曦才不在乎一個蹴鞠呢,只是覺得眼前這個姑娘善變的很,剛才還兇巴巴的,現(xiàn)在又是一副討好的嘴臉。
“那個蹴鞠都被你踢湖里去了,你要下去撈?”
顧淺皺著眉,她真的不是故意往湖里踢的。
“那……我再給你做個?”
拳頭大過一切,只要可以,她還是會低下頭,答應(yīng)這種不平等的條約的。
“誰稀罕你做的?!边B徐曦自己都沒發(fā)現(xiàn),此時自己的語氣變了。
顧淺松了一口氣,訕訕笑道:“那啥……我還有事不打擾你了,請皇子慢走……”
竟然不稀罕,那就算了,她還不會做呢!
顧淺輕輕地往后轉(zhuǎn),可是還沒轉(zhuǎn)過頭,就聽到身后男子的咆哮聲。
“我讓你走了嗎?”
顧淺咬牙切齒,回頭又是一副小媳婦的模樣:“不知皇子還有什么吩咐?”
徐曦握著拳抵在唇邊咳了幾聲:“你是哪個宮的?以前怎么沒見過?”
“我……太醫(yī)院的……來給賢妃娘娘治病的……”
徐曦聞言緊皺著眉,立刻握著顧淺的手,道:“就是你說能夠治好我母妃的???”
顧淺被他抓疼了,又不敢拍打他的手,只能皺著眉點(diǎn)點(diǎn)頭。
徐曦大笑了幾聲,然后拍著顧淺的肩膀道:“你已經(jīng)給我母妃送了藥?我母妃的病怎么樣?什么時候能夠治好?”
顧淺吃痛的摸了摸自己的肩膀,她緊皺著眉,盡量讓自己的怒火不要顯露出來:“只要調(diào)養(yǎng)一段時間就好了,我過段時間還會進(jìn)宮給賢妃娘娘復(fù)診。只是,你可不可以松開我再說,我還有事也要出宮了?!?p> 她覺得她和徐曦兩人這樣拉拉扯扯的樣子,要是被人看到了,真的是說不清楚。
徐曦這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對顧淺似乎太親近了。
顧淺趁他不注意,隨便福了福身子,然后小跑的跑開了。
跑了好遠(yuǎn),顧淺才敢回頭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隨后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幸好沒事,不然今天那些黃金都飛了。
一想到三百兩黃金,顧淺又忘記了之前的煩惱,開心的很,走路都仿佛輕快了不少,只是太過歡喜,就容易出事。
顧淺才走了兩步,就被一個石頭給絆倒,然后來了個狗吃屎。
“啊……”
她摔倒在地,手掌也被擦破了皮,剛才的宮女因?yàn)橐娝米锪诵礻?,也不敢往前靠,都站的遠(yuǎn)遠(yuǎn)地,現(xiàn)在見顧淺摔倒在地,也沒有人來扶她起來。
顧淺倒是也不介意,自己坐在地上,拍了拍自己的手,然后正想要努力站起身,忽然一個結(jié)實(shí)的手,出現(xiàn)在她的眼前。
顧淺一怔,抬起頭一看,哇……大帥哥啊……
她怔怔的看著眼前這個帥哥,眼睛仿佛都要變成桃心了。
“姑娘,你沒事吧!”
溫潤如玉的聲音,讓顧淺驚醒過來,急忙訕笑的搖頭:“我沒事,沒事……”
站起身之后,顧淺覺得自己太丟臉了,見到帥哥就失控,只是眼前這個帥哥似乎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見過,可是卻怎么樣都想不起來。
顧淺對著他福了福身子,道:“多謝。”
能進(jìn)皇宮里的人,不是皇子就是朝廷重臣,這里已經(jīng)不是在內(nèi)宮了,顧淺不想再惹出什么麻煩來,所以道完謝之后,便急匆匆的走了。
那名男子倒也沒追上來,只是輕輕拍了拍手,然后看著顧淺的背影若有所思。
徐策問了下身邊的小太監(jiān),道:“這是誰?怎么會進(jìn)宮?”
那小太監(jiān)眼觀八方,早就聽說賢妃娘娘的病由一個小姑娘醫(yī)治:“奴才聽說賢妃娘娘這些天病了,前些天顧提點(diǎn)領(lǐng)了他孫女來給賢妃娘娘治病,這位應(yīng)該就是顧提點(diǎn)的孫女吧?!?p> 徐策點(diǎn)點(diǎn)頭,若有所思道:“賢妃娘娘的病治好了?”
“聽說是好了不少,那姑娘今兒是給娘娘送藥的。”
……
終于出了宮,顧淺松了一口氣,坐在馬車?yán)?,竟然睡著了?p> 等到了顧府之后,她才醒來擦了擦嘴角的口水,而此時門口早就已經(jīng)有人來接了。
“恭喜姑娘,賀喜姑娘。剛才宮里已經(jīng)來報了喜了,說是姑娘治好了賢妃娘娘的病,特地命人來封賞了。”
顧淺看著門口報喜的嬤嬤,不由緊皺著眉:“封賞?那我那些賞賜呢?”
那名嬤嬤早就已經(jīng)想好了說辭,道:“老夫人怕姑娘年紀(jì)輕,所以特地替姑娘保管起來了!”
她的黃金……她的小金庫……就這么飛了?
顧淺緊皺著眉,然后大步的朝著福蓉院走去。
那婆子見顧淺沉著臉,朝福蓉院走去,急忙攔了下來:“姑娘,老夫人有交代,說是身子不舒服,已經(jīng)歇息了。”
歇息了?是不敢見她吧!
顧淺氣的胸口都疼,剛才一路上她都在想著自己的小金庫要如何保管,沒想到還沒看上一眼,就已經(jīng)被顧老夫人變相的拿走了。
這個時候就算去福蓉院鬧也沒用,顧老夫人還會給自己扣上一個不孝的大帽子。
她憋著一口氣,回了自己的院子。
現(xiàn)在顧老太爺還沒回來,一切等顧老太爺回來再說。
顧淺回到院子之后,靜語和靜淑兩人便跪在她的面前,哭著道:“姑娘,都是奴婢沒用,宮里賞賜的東西一件也沒拿到。”
顧淺愣了一會兒,好半響才想起來,賢妃說過要賞她幾匹布匹的。
“黃金沒了?布匹也沒送我們這兒來嗎?”
靜語和靜淑兩人都搖搖頭,靜語抬起頭,看著顧淺道:“夫人說五姑娘的生辰快到了,那些布正好各給五姑娘做新衣裳?!?p> 新衣裳?用得著那么多匹嗎?那可是宮里賞賜下來的,就算不能拿去變賣,也能拿去送人啊。
可是現(xiàn)在陶氏和顧老夫人把她的賞賜全部拿走了,她連看都沒看到一眼,這股氣怎么可能忍得下來。
靜語和靜淑兩人見顧淺沒說話,都有些擔(dān)憂的抬起頭,看著顧淺。
顧淺坐在椅子上,手指輕輕地在桌子上敲著,過了好半響才發(fā)現(xiàn)靜語和靜淑兩人都還在地上跪著。
“你們兩人怎么還跪著,趕緊起來。我進(jìn)宮一整天連口水都沒喝呢,先去給我端杯水來。”
靜語和靜淑兩人見顧淺沒有責(zé)罰她,松了一口氣,急忙站起身去給顧淺端茶倒水。
顧淺喝了水之后,就安心的在屋子里看書,等到顧老太爺回來之后,她才帶著人到了顧老夫人的福蓉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