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丫鬟婆子也進來了,可是卻不敢去抓著顧淺。
這三十大板,可真的要人命的。到時候人真的打死了,她們這些做奴才的也都別想活命了。
顧老夫人也知道自己剛才那些話說的太過分,何況顧淺說的也確實是句句有理,只是自己氣糊涂了,又不甘心就這樣放過顧淺,所以才會這般說。
雖然心中明白,可是卻還是要逞強,指著顧淺怒道:“好好好,你現(xiàn)在有后臺了,我治不了你了是不是?”
顧淺不愿意和顧老夫人再起爭執(zhí),她畢竟是要在顧府生存下來,雖然現(xiàn)在已經有了后臺,可是也不能得意忘形。
她跪了下來,把頭埋在地上,低聲的哭泣起來:“孫女從沒這樣想過,祖母要打要殺,隨你。反正孫女是顧家的人,無論生死都是祖母一句話?!?p> 顧淺見顧老夫人沒有命人抓她,便知道顧老夫人還沒有徹底老糊涂,所以干脆送了個臺階給顧老夫人。
顧老夫人也知道自己是無理取鬧,只是又想到顧萱茹在李家受盡委屈,本來帶著顧萱茹去李家,為的就是想讓京城的貴婦們知道顧家養(yǎng)了個知書達理、才華樣貌兼?zhèn)涞墓媚?,以后到了及笄的年紀,相看的時候,也能多一些選擇,卻沒想到鬧出這種事來。
她緊皺著眉,因為太過惱怒,身體還在微微的顫抖:“就算這件事沒有你暗中作怪,但是你也難辭其咎,現(xiàn)在就去門口跪著,不許吃喝?!?p> 顧淺輕輕地吐了一口氣,她相信顧老太爺要是知道的話,定會來救她。
“多謝祖母不殺之恩?!?p> 顧老夫人聽了她這句陰陽怪氣的話,臉色變得更加難看,可是偏偏卻又挑不出半句錯來。
顧淺被顧老夫人責罰的事,很快就傳遍了整個宅院。
顧萱茹坐在美人榻上,冷笑道:“這次祖母還真是心慈手軟,我費了那么多口舌,竟不過罰她跪兩日。”
陶氏坐在一旁,微微蹙眉:“你也太心急了點。這件事她是沒錯,不過是你們猜測而已,無憑無據的,你祖父要是知道定會猜到是你從中作鬼。我瞧著你還不如去求求老夫人,也能在府中搏個美名?!?p> 顧萱茹今日出了大丑,正恨得牙癢癢,現(xiàn)在見顧淺被罰,正好解氣,如何愿意去求情:“母親,你糊涂了。那個賤人現(xiàn)在攀上高枝,越發(fā)的囂張了,這下不壓壓她,以后豈不是更無法無天了?!?p> “要壓她的機會多得是,你娘我現(xiàn)在是管著府里的事兒,難道還抓不到她的一絲錯處?你別擔心這些,我自會幫你出這口惡氣。你現(xiàn)在就去你祖母那兒,求著你祖母放了那個賤人?!?p> 顧萱茹不甘不愿的去了顧老夫人那兒,又說了一通的好話,才讓顧老夫人松了口。
顧淺后悔沒有做上兩個“跪的容易”,此時才跪了不到半個時辰,膝蓋就難受的很了。
這時,魏嬤嬤帶著幾個丫鬟走了過來:“還不趕快扶姑娘起來?!?p> 她笑得一臉殷勤,對著顧淺道:“姑娘,你可要記得五姑娘的好,要不是五姑娘在老夫人面前哭著求情,姑娘這會兒還要受罪呢?!?p> 顧淺心里啐了一口,若不是顧萱茹陷害自己,自己何苦還要被顧老夫人責怪,還跪上半個時辰,現(xiàn)在顧老夫人罵也罵了,她跪也跪了。顧萱茹卻出來當好人,還要自己感激她。
呸,真是做了婊子還想立牌坊。
顧淺低著頭只當做沒聽見,由著靜語和靜淑兩人扶著回了自己的院子。
幸好只跪了半個時辰,雖然膝蓋已經有些紅腫,但是用熱水敷一敷也沒什么事了。
她想以后顧老夫人不知道還會怎么折騰她,所以自己先做了幾個跪的容易,以后罰起來,也不會那么難受。
從那天之后,顧淺又開始做宅女,每天看著書,又拿著一些中草藥認真的研究。
這樣待了小半月,李府的紅纓便又帶著人過來看顧淺了。
這次依然是魏嬤嬤帶著紅纓進來。
顧淺看了眼一臉戒備的魏嬤嬤,輕聲道:“嬤嬤,紅纓姑娘是外祖母身邊的紅人,又特地跑來看我。你下去命人泡點茶,拿一點點心吧。”
魏嬤嬤笑著拍了拍自己的臉,道:“老奴真是老糊涂了,怎么都忘記招待了。老奴這就讓丫鬟們下去?!闭f著,轉身就想吩咐靜語和靜淑兩人。
顧淺緊皺著眉,冷聲道:“嬤嬤,我是讓你去。難道嬤嬤連我的話都不聽了?這兩個丫鬟就留在這兒伺候吧?!?p> 魏嬤嬤一臉為難,她是害怕顧淺在紅纓面前說些顧老夫人她們的壞話。
顧淺見她還站在那兒不動,又道:“嬤嬤還不趕快去,難道想讓我沒臉嗎?”
魏嬤嬤知道要是自己不去,那么紅纓肯定會看出端倪,所以便笑著道:“老奴這就去?!彼D過身,對著靜語和靜淑兩人使了使眼色,示意她們看緊點。
待魏嬤嬤出去之后,顧淺才輕聲問道:“紅纓姐姐今日怎么有空看我?是不是李府出了什么事?”
自從上次之后,顧淺就一直很擔心李太夫人的身子,但是她想著李府在京中的地位,請個太醫(yī)或是名醫(yī)來看看也不難,所以那心也放下了一半。
可是今日再見到紅纓,見她滿臉的憂愁,那一份擔心又不自覺的升了起來。
紅纓一聽,鼻子便有些發(fā)酸,眼眶也有些發(fā)紅:“姑娘,奴婢……奴婢是來請姑娘再去見太夫人一面……”說完,便低下頭拿著帕子擦拭著眼眸。
顧淺一聽一怔,急忙道:“怎么回事?外祖母的身子不好了?”
紅纓輕輕點頭,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顧淺驚愕不已,上次她觀李太夫人的臉色確實不好了,只是沒想到竟然會不好到這種地步了。
“可有請?zhí)t(yī)來看?”
太醫(yī)院的大夫可是京城最好的了,難道都治不好嗎?
“看過了,可是太醫(yī)們都說……怕是熬不了多久了……”說完,紅纓便克制不住哭了起來。
顧淺眼眶也有些發(fā)紅,抓著紅纓的手道:“我現(xiàn)在就隨你去看看太夫人?!?p> 這次紅纓來,本就是請顧淺去看望李太夫人的,畢竟李太夫人年紀大了,又病了許久,這次再病倒,她也覺得自己時日不多,所以總想讓顧淺去陪陪她。
紅纓站起身,道:“姑娘,你也別太難過,太醫(yī)說……說不定還會有奇跡……”
這句話連紅纓自己都說服不了,何況是顧淺。
她緊皺著眉,對著靜語和靜淑道:“靜語,你去老夫人那兒說一說?!?p> 雖然她現(xiàn)在在禁足,但是上次紅纓來的時候魏嬤嬤就故意隱瞞此事,而今天魏嬤嬤又一直小心提防著,所以顧淺相信顧老夫人一定會讓她出去的。
果然,靜語去傳了話之后,便放顧淺出去了。只是卻還派了身邊的大丫鬟鶯兒。
顧淺也沒放在心上,她知道顧老夫人是害怕自己在李太夫人面前哭訴。
只是顧老夫人也太謹慎了,這般謹慎落入別人的眼中,更會引起別人的猜疑。
所以顧淺什么都不用說,單看顧老夫人這番舉動,紅纓也會明白。
一行人去了李府,顧淺一進李太夫人的屋內,就聞到一股刺鼻的中藥味,她緊緊地皺著眉,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