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后,狀態(tài)完全恢復(fù)的王耀祖再次回到了礦坑。
他先來到南面出森林的地方,雖然大樹斷裂傾倒無數(shù),破壞了地形,但是,地面上的鐵軌,還是暴露了部分路徑。
碎石雖然掩埋了礦坑,但是礦坑極大,有三四公里寬,山壁塌陷形成的碎石和地面巖石形成的碎石,即使掩埋了礦坑,也埋不了多深。
花費(fèi)了一天的時間,他終于找了之前進(jìn)入的礦坑,那根體操棍一樣的不知名裝置也埋在地下,更幫他確定了方向。
礦洞早已坍塌,在礦坑深處的燕嬌嬌只怕兇多吉少。
但活要見人,死要見尸,哪怕在這里挖一輩子,他也要將燕嬌嬌的尸體挖出來。
運(yùn)氣比較好的是,這些碎巖的體積都不大,王耀祖憑借非凡的力量,有條不紊的挖掘搬運(yùn)著。
碰到實在體形太大且堅固的鐵礦石,就用撬棍將礦石敲碎,然后再搬出。
如他預(yù)料的那樣,這根撬棍比礦石更堅固,握在手里敲礦石就像是在敲干面包,‘咔咔咔咔’都碎成了粉末。
他仿佛不知疲憊,日夜不停進(jìn)行挖掘。
另外,礦洞的延伸方向是斜向深入地下,水平的方向深入到了森林下方。
森林里大樹繁茂的根系幫土壤起到了極強(qiáng)的穩(wěn)固作用,又有礦道內(nèi)的加固措施,保證了部分洞頂沒有完全坍塌,讓王耀祖的挖掘進(jìn)度加快了不少。
當(dāng)他挖到了第三天,伴隨著‘嘩啦’一聲碎石塌陷,一個黑黝黝的洞口露了出來。
王耀祖驚喜的擴(kuò)大了洞口,等有半米寬足夠他鉆過去的時候,彎身跳進(jìn)了洞里。
“喂,有沒有人啊,救命啊,我還沒死呢,別把我丟在這啊,好黑啊,也好餓啊,我真的好餓好渴啊,嗚嗚嗚嗚......”
聽著礦坑深處傳來的聲音,王耀祖眼角一酸,加速沖了下去。
“抱歉,把你丟在這兒?!?p> 突兀的聲音忽然出現(xiàn)在燕嬌嬌的耳邊,在她聽來,這無異于仙音,是她這輩子聽到過的最好聽的聲音。
“王耀祖?嗚嗚嗚,你個混蛋,竟然把我一個人丟在這兒好幾天,虧我還來救你,我要死了你知不知道?!?p> “噓,先別吵了,我是挖了好幾天才下來的,上面的巖石結(jié)構(gòu)不穩(wěn),如果造成二次坍塌,只怕會把我們都活埋在這里?!?p> “現(xiàn)在閉嘴,先喝點(diǎn)水,吃點(diǎn)東西,出去再說。”
王耀祖止住燕嬌嬌喜極而泣的抱怨,將身上帶的溫水打開,先給她喂了點(diǎn)水,又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給她喂了點(diǎn)煮爛的菜湯,燕嬌嬌此時出奇的聽話,沒有再多說一句。
花了一天半的時間,他背著固定在門板上燕嬌嬌成功離開坍塌的礦洞,來到地面上。
森林里,王耀祖背著燕嬌嬌,直接向西北方向行進(jìn)。他打算去上寧軍區(qū),因為他能夠相信的、且有能力幫燕嬌嬌治好骨頭的只有洪叢叢。
經(jīng)過一天的恢復(fù),燕嬌嬌脫離了剛開始的虛弱,不過,語氣卻逐漸暴躁起來,幾乎是一點(diǎn)就炸。
“喝水嗎?”
“喝你個頭,不喝!”燕嬌嬌極為暴躁的說道。
王耀祖沒有在意,他已經(jīng)習(xí)慣燕嬌嬌突然暴躁的語氣,而且他也大概知道是什么原因。
“還是喝點(diǎn)吧,你已經(jīng)一上午沒喝水了,就算你不想尿尿也要喝水,否則,新陳代新慢的話,愈合的更慢,就得癱瘓更久。再說了反正你褲子什么的已經(jīng)尿濕了,等路過城市,我會幫你換套干凈的衣服?!?p> “啊啊啊啊,你閉嘴!我要?dú)⒘四?,你敢動我一下試試,我真的會殺了你?!毖鄫蓩尚邜烙?,大怒道?p> “得了吧,少叫喚兩句吧,等傷好了再說,現(xiàn)在你就是個只能動動嘴的小可憐蟲。”
“那還不是因為你!”
“我不是讓你別來嗎?還差點(diǎn)連累我。”
雖然嘴上這么說,不過,王耀祖心中卻極為感謝燕嬌嬌,若是沒有她的偷襲,他也不能重創(chuàng)那個巨人。若是沒有她提醒自己來北方礦場,只怕他沒有任何還手之力。
他能夠反殺脫身,多虧了燕嬌嬌。
“我連累你?真是狗咬呂洞賓不是好人心。反正我不欠你什么了,你救我父母的恩情抵消了?!?p> “恩恩恩,這點(diǎn)我同意,現(xiàn)在是我欠你人情了?!?p> “喂,你那是什么態(tài)度?這么敷衍,這么不情愿嗎?我這么舍命救你,你不應(yīng)該感動的稀里嘩啦嗎?還是不是男人?!?p> 王耀祖:???我怎么就不是男人了,你這氣才生的莫名其妙。
“你怎么不說話了,是不是心虛了!你就是心虛了?!?p> 他認(rèn)為燕嬌嬌正處于一個蠻不講理的受傷階段,和她討論什么都毫無意義,最后只會以他失敗而告終。
他也沒有什么和女性談話的經(jīng)驗,在他二十多年的生命里,說話最多的兩個異性就是他的奶奶和工廠的主任,現(xiàn)在燕嬌嬌穩(wěn)居第三。
爭論毫無意義,還不如把這精力用來趕路。
“喂,你說話啊,你要帶我去哪,你是不是要把我拐進(jìn)山里?!?p> “......”
“我告訴你,我的嗅覺可是很敏銳的,我能聞到周圍的一切,能在大腦里構(gòu)件三維模型,描繪出周圍的事物,厲害不?你有什么壞想法,我一下子就聞到了?!?p> 王耀祖點(diǎn)點(diǎn)頭,這就是燕嬌嬌的能力,不過他還是沒搭話,這種毫無意義的對話,就算他開口也永遠(yuǎn)都是錯的,那還不如不開口。
“你快說話,你是不是啞巴了,你再不說話我真的生氣了,嗚嗚嗚,我都慘成這樣了,動都動不了了,身為救命恩人,你連和我聊天解悶的小小要求都不滿足我。”
王耀祖小心問道:“......你喝熱水嗎?”
“啊啊啊,你是鋼鐵直男嗎?你會不會哄女孩子,我還是個癱瘓的病人,你鐵定是有??!”
王耀祖聳聳肩,他就知道,無論他說什么,這女人都能挑出刺來。
一路上,大多數(shù)時間,都是燕嬌嬌在說話,在不得已的情況下,他才偶爾搭一句話。
兩人一路瞎胡扯,離開了森林,來到西北方的一個小鎮(zhèn)上。
這個小鎮(zhèn)也沒有了生命的氣息,見到地上的干尸,燕嬌嬌主動的安靜了下來。
“周圍有怪物嗎?”燕嬌嬌小聲問道。
路上燕嬌嬌好奇的問他是什么能力,王耀祖感覺沒什么好隱瞞的,就將自己的能力告知了燕嬌嬌,她知道了王耀祖能感知周圍兩公里的生命,還有自愈和靜電場的能力,好奇的想要體驗。
給她體會了一下靜電場的神經(jīng)麻痹能力,燕嬌嬌驚奇的哇哇亂叫,興奮極了。
“暫時沒感知到?!?p> 王耀祖搖了搖頭,觀察了一下四周。
根據(jù)干尸的情況來看,這里的人已經(jīng)死去很久了,尸體沒有被細(xì)菌分解,但還是被晾成了干尸,不像是短時間內(nèi)死去的。
按照他的計劃,先給燕嬌嬌換身衣服,畢竟之前的三四天里,燕嬌嬌拉屎撒尿都要在褲子里解決,說實話,她身上的味不好聞。
為了以防萬一,王耀祖先找到了一個路邊攤,找到一個還有液化氣的煤氣罐。
弄了一個簡陋的火把,為了以防萬一
帶著燕嬌嬌來到一家臨街的飯館,店內(nèi)桌椅凌亂,門口的玻璃門也被砸爛,應(yīng)該是遭遇了搶劫,店內(nèi)能吃的食物都被搶空了。
來到后廚,這里也有成罐的液化氣,因為使用罐裝氣比天然氣省,所以,很多餐飲小店都會選擇使用液化氣,反倒給了末日里的生存者一些方便。
生了火,驅(qū)散屋內(nèi)少許寒氣,清空備餐臺上的雜物,然后將燕嬌嬌放在了桌上。
“喂喂,我告訴你,如果你敢脫我的褲子,我一定殺了你?!?p> 昏暗的火光下,燕嬌嬌臉色漲紅,一臉羞憤的看著不知道從哪找了一套衣褲的王耀祖。
王耀祖將大鍋架在火上,倒入礦泉水。
這個小鎮(zhèn)竟然不缺水,超市里礦泉水一類的飲品飲料還完好的幸存著,但食物已經(jīng)消耗一空。
應(yīng)該是起初還有一些生存者,那時候水管里還有水,幸存者來到街上主要是為了食物,對水視而不見。
到了后來,所有人都死了,或是沒有了食物,都離開了這里,所以,超市里的水才得以剩余。
可惜濱陽市的那些幸存者不知道這里還有水,否則也不至于連飲用水都那么緊巴。
當(dāng)然,就算知道這里還有飲用水,他也不建議那些普通人來這邊,先不說要經(jīng)過容易迷路的森林,需要路過礦場的邊緣,這一路上暗藏的危險遠(yuǎn)比缺水的威脅更大。
燒上一大鍋水,王耀祖這才轉(zhuǎn)身道:“一會兒我給你換身衣服,再擦擦身子,那樣身上就不臭了?!?p> 燕嬌嬌看著放在她腦袋旁邊的成人尿不濕,羞惱道:“你敢!你敢碰我,我不會放過你。”
“等你好了你再說這句話吧,現(xiàn)在你四肢癱瘓,躺在砧板上,就是頭任人宰割的肥羊?!?p> “你才是肥羊!你全家都是肥羊,我說了,我不許你動我?!?p> “放心吧,我心里沒什么惡念的,幾年前,我奶奶中風(fēng),就是我在醫(yī)院照顧她的,我會把你當(dāng)作一個病人對待的?!?p> “嘶,什么?我把你當(dāng)男人,你竟然把我當(dāng)你奶!你不要管我,讓我自生自滅好了,士可殺不可辱,我寧愿去死。”
“你沒聞到你身上的臭味嗎?你拉在褲子里了,如果不清理的話,大便干了之后,就會把你的肛門堵住,到時候,你排不出來便便,很可能會被糞便撐破肚子?!?p> “依稀,你說的太惡心了吧,我不管,從現(xiàn)在起你不要碰我,否則你就是流氓、混蛋、禽獸、色魔?!?p> 王耀祖翻個白眼,懶得繼續(xù)理她,出門又去隔壁商店拿了洗頭膏、香皂、毛巾等物品,感覺擦個身子用這些東西應(yīng)該差不多了,這才抱著一大堆東西返回。
十幾分鐘后。
“啊啊啊,你敢脫我褲子,我殺了你!”
“呀!你敢碰我那,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p> “我不活了,我臟了,天啊,殺了我吧,嗚嗚嗚嗚?!?p> ......
王耀祖感覺給燕嬌嬌擦拭身子比當(dāng)初給拉拉那只大貓洗澡還難,拉拉是討厭洗澡,不聽話亂動,而燕嬌嬌完全是大喊大叫個不停,是精神上的折磨。
不過,擦拭身子是必要,正如王耀祖說的那樣,如果拉在褲子里不及時清理,真的會有生命危險。
好在燕嬌嬌只是骨頭斷了,并非是真正意義上的癱瘓,她的身體是有感覺的,只是雙臂、雙腿的骨頭斷了,動的時候鉆心的疼,遠(yuǎn)非常人能忍。
擦完身子換上干凈的衣服,燕嬌嬌臉色赤紅的躺在備餐臺子上,眼睛看著天花板,一臉生無可戀。
“下次要解手的話,就提前告訴我,不要拉在褲襠里,否則,我還得替你清理屁股。”
“就拉就拉!要你管!”燕嬌嬌聲音中帶著哭腔,羞憤的恨不得去死。
“行吧,你睡會兒,該趕路了,等到了軍區(qū),就有辦法給你接骨了?!闭f著,王耀祖將燕嬌嬌重新搬到門板上,將她固定好。
門板經(jīng)過了裁剪,正好一人高,比之前小了許多,搬起來很方便。
門板上面鉆了幾個孔,正好能容皮帶穿過。
王耀祖將燕嬌嬌的四肢重新用鋁條固定好,再固定在門板上,避免一動的時候晃動,導(dǎo)致骨骼錯位,加重病情。
整個固定的過程燕嬌嬌也是疼得發(fā)抖,汗水重新打濕了她的頭發(fā),但她一聲不吭,出奇的安靜,眼睛默默看著他。
直到王耀祖準(zhǔn)備背起她重新上路的時候,燕嬌嬌說話了。
“你先休息一晚,我們再出發(fā)吧。你已經(jīng)連續(xù)幾天幾夜沒休息了?!?p> “不用了,沒事,我不累,早一天出發(fā),早一天到上寧軍區(qū),就有辦法替你接上骨頭,你就能早一天痊愈。”說著,就要將門板扛起來。
“我靠,你這人是不是有病啊,現(xiàn)在我們兩個只有你能動,只你有自衛(wèi)的能力,我只能依靠你,你如果真累垮了,我怎么辦?躺在這等著被野狼掏肛嗎?就算趕路也不差這一晚吧,就算早一天到地方,難道我就能瞬間好了?
你知不知道疲勞駕駛?cè)菀租溃窟@不但是對你自己不負(fù)責(zé),也是對我不負(fù)責(zé),你真的想學(xué)那些疲勞駕駛出車禍的司機(jī)嗎?等出事了后悔莫及?你要能逆轉(zhuǎn)時間,當(dāng)我沒說?!?p> “......”王耀祖沉默了一下說道:“你說的對,我是該休息一下了。”
現(xiàn)在的他的確腦袋昏昏沉沉的,連續(xù)五天五夜沒睡覺,雖然沒感覺什么不適,但狀態(tài)確實不好。
見王耀祖妥協(xié),燕嬌嬌臉上憤怒的表情這才緩緩散去。
“對嘛,乖乖聽話,睡一覺,明天早上再趕路?!?p> “我們換個地方休息,這里都是臭味?!蓖跻孢€是伸手將她扛在背上。
“你......你才是屎味,你滿腦子都是粑粑?!毖鄫蓩扇琰c(diǎn)燃的炮仗,又炸了。
王耀祖:???他只是隨口誰一句實話,打算換個地方而已,怎么又踩到這家伙的尾巴了?
這喜怒無常的性格簡直不可理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