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帝都之變
皇帝突然陷入病危,整個帝都陷入一種空前緊張的氣氛之中,王爺們個個摩拳擦掌,盯著那個位置盯得整個城池都陷入一股詭譎的風暴之中,大臣們將自己的家眷早早遷離了帝都中央,形式危急得一發(fā)而不可收拾。
清若本來打定主意要一直待在帝都陪著夫君,但丞相深知,他的勢力過大,數(shù)年前憑借一己之力平復(fù)了不少戰(zhàn)亂之地,功高蓋主,若是新帝登基,怕是容不下他的,日日盯著他定如肉中刺一般。而他一生受戰(zhàn)亂所累,身體本就一日不如一日,再加上幾年前得知攬華失蹤,身體更是一蹶不振,若不是昭明日日陪伴在側(cè),恐如今他已無起身之力。遂不顧清若的哀求早早的支開了她和昭明,把他們打發(fā)至門派之中,至少帝都戰(zhàn)亂無法波及到他,而他自己——卻早已將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作為一國的丞相,他不能也不會離開自己的位置!盡管他知道這是一條必死的路,也只能咬緊牙關(guān)繼續(xù)走下去。
此時丞相拖著病弱的身軀靜靜的躺在軟椅上休憩,想著無論帝都發(fā)生什么都無法影響到他最重要的人,心里一陣接著一陣的平靜,若說此時還有一個遺憾那就是還沒有看到他最寵愛的小女兒,剛出生就對著他笑得甜美的小女兒。那時候帝都還沒有陷入動蕩之中,那時候他意氣風發(fā),身體強健。那時候他第一次將女兒抱入懷中的時候滿心的欣喜簡直難以言表,而他的小女兒剛出生便能看出容顏絕麗,笑起來的時候滿庭的鮮花都黯然失色,那一瞬間,他覺得若能一直守護住女兒純真的笑顏,恨不得將這世上最好的都給她。
后來等不到攬華過百日他就匆匆出門鎮(zhèn)壓各處的暴民,多年都不曾回過府邸,若干年后,自己終于回去了,卻已是一身的陳年舊疾,仙術(shù)靈力也所剩不多,但令他欣慰的是,他女兒的笑容還在,美得如夢似幻。他高興的看著她砰砰跳跳的走過來,微笑的說“爹”,然后一把拉住自己的手撒嬌的樣子。他的女兒并沒有因為他多年的離席而對他有絲毫的埋怨,她對自己很親近,而她——是自己的女兒。
此時,一聲無色鳥啼響起,全身閃耀著五色輝光的鳥兒飛速降落在他躺著的椅子扶手上,輕聲啼叫,頭上便浮現(xiàn)了一段文字,上面寫著:“則天,我在重華門看見攬華了,她一切安好,你要小心!”
則天丞相先是一驚,而后卻是一喜,他的小鈴鐺平安無事的回來了么,還來不及驚喜,只見無色鳥又一啼叫,頭上又顯現(xiàn)了一副字,上面寫道:爹爹,你的小鈴鐺回來了,只是出門多年,你送我的赤金鈴鐺已經(jīng)壞了,我怎么也修不好,等我和娘一起回來了你記得給我一對新的,攬華留?!?p> 則天頓時又怒又笑,怒的是赤金鈴鐺毀壞,說明她當時遇到了十分危險的境地,所以連護身神器赤金鈴鐺都壞了,喜的是他的小鈴鐺沒事,一時間堵在心里多年的那口氣終于通了,頓時覺得自己神清氣爽起來。
他摸了摸無色鳥的頭說道:“辛苦你了,麻煩將我的信書傳給她們?!闭f完指尖聚起靈氣在空中寫起字來,寫閉,將字打入無色鳥的眼睛中,隨后從空間戒指里拿出一袋五色果掛在五色鳥的脖子上,五色鳥高興的鳴叫一聲,低頭輕輕啄了啄則天的手掌一閃便飛去了遠方。
則天緩緩站了起來,凝目眺望遠方重華門的方向,心里被一股龐大的希翼所戰(zhàn)勝,他想活下去,想活著再看一看他的小鈴鐺,聽他對自己撒撒嬌,哪怕只是一天!他思忖許久,方才輕嘆道:“看來坐以待斃是不行的了,可惜了我這一把老骨頭,臨到了了還不得閑啊。”
此時皇宮之中,年近一百的老皇帝毫無病態(tài)的坐在榻上,冷眼看著侍衛(wèi)破軍向他報告的眾皇子的動態(tài),他冷笑一聲,說道:“看來我的這些兒子個個都迫不及待了啊,真是傷透了我這當父親的心。這群蠢貨,我修行仙法數(shù)年,壽命早已過了三百年,他們這些人竟敢謀奪我的地位,竟然還有人敢給我下毒!”他右手在床榻上扶手重重一拍,瞬間扶手便化作了飛灰,他略略定了定神,冷笑著說道:“看來我的這些兒子們也該換換血了。”
破軍聽著如此駭人聽聞的話,臉上的表情卻無絲毫變化,他冷冷的半跪著俯下身子用著毫無聲線變化的聲音說道:“若無要事,在下告退?!?p> 皇帝右手一揮,破軍便消失在了原地,他拿出自己早已備好的藥吃了下去緩緩的躺下了床,聽著慢慢接近的腳步聲,臉色虛弱的閉上了眼睛。
不多一會兒,二皇子寒德帶著不少太醫(yī)走進了皇帝身邊,他吩咐道:“太醫(yī)們,請盡量為父皇診治?!?p> 太醫(yī)們齊齊見了禮,太醫(yī)官裴漱便走上前去細細為皇帝診治,一刻鐘過后裴大人搖頭離開了床邊,其他幾位太醫(yī)依次為皇帝診脈,不多時太醫(yī)們面面相覷,低頭不做聲。
寒德一臉憂色的問道:“眾位太醫(yī),我父皇的病怎么樣了?”
各位太醫(yī)垂首不語。
寒德怒罵道:“混賬,本王問你們話,你們敢不回答?”
幾位太醫(yī)猶豫幾許,只見裴漱緩緩站了出來,給二皇子見了禮,說道:“殿下,皇上他內(nèi)虛體弱,經(jīng)脈內(nèi)似有寒毒,脈搏虛浮,似有中毒之狀?!?p> “哦?那依眾位太醫(yī)只見,可有方法解毒救我父皇一命?”寒德雖語氣擔憂,但眸間一抹譏誚一閃而過。
裴漱看到那抹眼神,心里一驚,但仍緩緩說道:“臣下暫時還不知道是什么毒,需得好好研究方可對癥下藥。不然恐對皇上的病體無益?!?p> 寒德?lián)]了揮手,說道:“下去吧,好好研究毒藥,不要讓父皇吃錯了藥,不然本王讓你們?nèi)祟^不保!”
“是?!北娢惶t(yī)接連退下。
寒德看著躺在床上虛弱不堪的皇上緩緩勾起一抹笑,他摸了摸金黃色的簾帳,有看了看周圍皇帝的裝飾,休閑的走到皇帝的床邊靠近皇帝說道:“父皇,不要怪兒子心狠,怪只怪你坐在這個位置太久了,兒子等得有點不耐煩了,只好出此下策了,希望父皇不要怪罪兒臣才是?!?p> 回到自己的府邸中后,他招出自己的隱衛(wèi)頭領(lǐng)說道:“去盯著那些太醫(yī),一旦有人研制出了解藥就殺了他們?!?p> 隱衛(wèi)低頭說了聲“是”便很快離開了此地朝著太醫(yī)院而去。
皇城即將掀起一場血腥的風波,注定會卷落很多人進入深淵,再無翻身之余地。
則天躺在自家觀星臺夜觀星象,看著漸漸式微的幾顆君星緩緩勾起了嘴角,看來帝都的風向很快就要變了。而他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