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屋子內(nèi)靜悄悄的。
少年躺在屋內(nèi)的地板上,距離黎驁昏迷已經(jīng)過去了一夜的時間。
所幸結(jié)界將段位印記破碎的動靜都阻擋了下來,克里斯在這座小城中也沒什么朋友,這一晚上并沒有人來打擾他。
“懶蟲,起床了?!?p> 源府內(nèi),靜靜等待了一夜的墨殤發(fā)出喊聲,喚醒了黎驁。
呻吟聲響起,黎驁在墨·鬧鐘·殤的幫助下醒了過來。
沒有了源力的加持,身體顯得沉重了許多,源府的位置傳來陣陣疼痛,空虛感涌上心頭。
抬頭掃了眼一片狼藉的屋子,黎驁雙手撐地,費力的讓自己的身體倚靠在了墻邊,
他仔細(xì)回想起昨天的事情,整理著自己斷了片的記憶。
很快,黎驁就記起了一切,隨后不知是苦澀還是高興的笑了一下。
他的意識沉入位于胸腹間的源府。
一片黑暗的源府內(nèi)已經(jīng)沒有了耀眼的雷光,府壁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粗大裂隙。
本應(yīng)懸浮在源府中央的段位印記也已經(jīng)消失不見。
這就是所謂的一夜回到解放前吧。
黎驁用話語打趣著自己。
唯一值得慶幸的就是源于墨殤的黑潮力量還能動用,不然就連打開自己的儲物戒指都要變的麻煩無比。
普通的儲物戒指是可以被任何源力打開的,也極其容易被辨別出來。
不過作為九黎族的第一天才,黎驁的儲物戒指自然并不普通。
這枚戒指乃是由血脈認(rèn)證過的儲物圣器,自帶偽裝等多種實用性的功能,這使得戒指看起來和普通的裝飾品沒有區(qū)別。
這枚儲物圣器在失去源力之后,也可以用源石或者別人的源力提供能量來打開,但是有個前提,那就是要認(rèn)證血脈。
如果沒有黑潮幫助,黎驁就將空有血脈,要隨時隨地在身上攜帶源石,不僅行動不便,還很容易暴露儲物戒指的存在。
靠著墻坐了片刻后,黎驁漸漸的適應(yīng)起了當(dāng)前身體的狀態(tài)。
“墨殤?!?p> 黎驁喊了一聲,墨殤心有靈犀的動用黑潮,將掉落在黎驁身旁的墨梅劍收進(jìn)了儲物戒指里。
看著消失的墨梅劍,黎驁露出笑容,心下暗想有個伙伴可真好啊。
扶著墻起身,黎驁來到狹窄的盥洗室洗了把臉,順帶著收起了布置的結(jié)界。
精神了許多的黎驁,重新來到了桌子前,他的目光落在了桌子上的那份婚禮邀請函上。
看著信函上的那句致敬愛的哥哥,還有婚禮的時間臨末歷1937年6月23日。
黎驁露出一個輕松愉快的笑容,嗯,時間還很充裕。
隨即黎驁想起了克里斯所說的透骨釘,他伸手在桌子下方一陣摸索,沒多久,便找到了機關(guān)所在。
手指輕輕向上一推。
咔噠噠,咔噠。
機栝聲響起,一個長方形的暗格從桌子底下彈了出來。
放在暗格內(nèi)的是一個四四方方?jīng)]有任何裝飾的暖玉盒子。
黎驁的手指剛觸碰到玉盒表面,一下子縮了回來。
他的手指好似被無數(shù)根針扎入骨髓般,疼痛難忍,右手開始不受控制的微微顫抖。
他低頭看去,右手的手指上籠罩上了一層淡淡的灰暗氣息。
墨殤及時的調(diào)動黑潮驅(qū)散了手指上的那股氣息,疼痛消失,憑借著黑潮的保護,黎驁成功的打開了玉盒。
盒子剛一打開,一陣肉眼可見的灰白色霧氣便升騰而起,恍如成實質(zhì)的霧氣泛著刺骨的寒意。
好在聰明的黎驁早就退開了一段距離,饒是如此,看著那股灰白色的霧氣,黎驁還是不自覺的打了個寒顫。
霧氣散去,黎驁好奇的瞧向盒子內(nèi)。
映入黎驁眼睛的是三根拇指長短的灰白色釘子,釘子的材質(zhì)就好似三根枯朽的木頭,渾身上下沒有一點金屬的質(zhì)感。
真的是透骨釘!
黎驁知道這個東西,在九黎族的相關(guān)典籍上有八個字描述透骨釘。
透骨為虛,奪命為實。
這是來自黃金時代的產(chǎn)物,制作的技藝早已失傳,用一根就少一根。
當(dāng)透骨釘進(jìn)入人體后,衰敗的氣息會迅速的侵入全身骨骼,很少有東西能夠抗衡。
侵入后,中招之人的全身骨頭都會變的極為酥脆,像是綠豆糕般輕輕一壓就會碎成粉末,死狀極為凄慘。
想到克里斯用這玩意,越階殺了一個鉑金強者,黎驁珍而重之的將盒子重新蓋好,收入了自己的儲物戒指里。
如今自己的源力全無,想要殺掉那個叫做褲衩子的可惡家伙還要指望這三個小釘子了。
隨手拿起桌子上的婚禮邀請函裝進(jìn),黎驁又找了根繩子將戒指掛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走到窗邊,將窗簾打開一條縫隙,看了看天色。
黎驁決定繼續(xù)出發(fā),對于逃避追捕的人來說,長時間的待在一個地方并不是個好的選擇。
他已經(jīng)在這座邊境小城耽誤一天的時間了,盡管不知道綠洲圣地和神圣教廷都做出了什么反應(yīng)。
但黎驁絕不會抱有僥幸心理,面對這種龐大的勢力,怎么小心都不為過。
要是在這沒了修為的弱小時刻被人識破身份,那就真的萬事皆休了。
黎驁又看了眼手中婚禮邀請函上的地址。
奇斯特城嗎。
對這座天星帝國西北境的第二大城,黎驁早有耳聞,最重要的是那個死掉的守衛(wèi)說褲衩子在那座城市里。
各種計劃在黎驁的腦海里閃過,最終他確定了自己的路程,直接去奇斯特。
在那里重新進(jìn)行騎士認(rèn)證,再找機會干掉那個叫做褲衩子的可惡家伙。
現(xiàn)在的黎驁段位印記已經(jīng)碎了,不管以后還有沒有機會重塑源府,凝聚印記,都要做好萬全的準(zhǔn)備。
若是不去奇斯特進(jìn)行認(rèn)證的話,新凝聚出來的印記還會是九黎族的標(biāo)志,那么黎驁今天所做的一切努力就都白費了。
邊在腦子里想著事情,黎驁邊推開了大門。
夾雜著悶熱氣息的風(fēng)撲面而來,晴朗的天空上沒有一片云朵,陽光筆直的照射在地面上。
小城的街道上,三三兩兩的行人走過。
不時的有一兩個人轉(zhuǎn)頭看一眼這個陌生的黃膚少年,在這座偏僻的邊境小城,東方人終究是少見了一些。
黎驁沒有在意他人目光的關(guān)注。
此時的他正一手拿著熱狗,另一只手端著杯牛奶,邊走邊吃著早餐。
就算是急于離開,也不能虧待了自己。
在黎驁看來,太過鬼鬼祟祟,反而引人注目,不如正常的生活,做個吃飽喝足的平凡少年。
拐過了一個彎,黎驁七十五度仰頭喝掉了最后一口牛奶。
剛放下杯子,黎驁的眼神一凝,腳下的步伐下意識的頓了一下,不過很快就再次恢復(fù)了走動。
卻見在黎驁的前方不遠(yuǎn)處。
兩個穿著神圣教廷主教袍的神父正迎面走來。
兩個神父顯然也發(fā)現(xiàn)了黎驁,本來還在四處尋找的兩個神父直接分出了一個人向黎驁走來。
接近的過程中,那位神父的眼神一直死死的盯著黎驁。
看著神父的鋒銳眼神。
黎驁絲毫不懷疑自己若是稍有異動,神父就會發(fā)起猛烈的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