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燎歌

第十九章 墮!

燎歌 俸月 3501 2022-01-20 21:03:30

  嘩啦啦的潮水聲音在人們的耳畔響了起來。

  那嘩啦啦的聲音與海潮的波瀾壯闊還不一樣,顯得更加沉重煩悶,更是像是洶涌的暗潮。

  潮水聲中,人們不自覺的回想起悲傷往事,心情莫名布上陰霾。

  黎驁記得這個聲音,正是戴上死亡面具后,出現(xiàn)在自己源府內(nèi)的那片黑潮。

  不等他細想,黎驁的意識陷進了一片黑暗之中,失去了對身體的掌控。

  黎驁的源府之內(nèi),一雙猩紅色的眸子出現(xiàn)在漆黑的海面上。

  它是墮落圣器的器靈。

  死亡面具與破碎披風的重聚喚醒了沉睡兩千年的它,剛一出現(xiàn)就奪走了黎驁身體的控制權(quán)。

  在聶廷和獵一防備的目光中,漆黑濃霧里的黎驁突然靜止在了原地。

  他的眼睛閉上又睜開,那重新睜開的眸子里已經(jīng)染上了猩紅的色澤。

  其內(nèi)充斥著暴虐與瘋狂,宛如魔臨。

  胸前還插著一把短劍的少年,目光邪異的掃過眾人,發(fā)出陣陣怪笑:

  “桀桀桀桀...”(最開始讀斗破時我就覺得奇怪,后來查了查,此處應為粵語發(fā)音gi,我找遍素材發(fā)現(xiàn)了個比較形象的一幕,大家可以參考星爺?shù)恼M專家1:43:13)

  看著眼前的這個家伙,聶廷的喉嚨不自覺的滾動,咽了兩下口水。

  失去了幾分繼續(xù)戰(zhàn)斗的心思。

  插翅難逃?

  白銀少年?

  聶廷看著黑霧繚繞壓迫十足的黎驁,回想起先前的話語,感到了深深的羞恥。

  這分明就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該逃命的該是是自己才對。

  獵一的嘴唇也有些干澀,他看了看還插在黎驁心口的短劍,想要借此安慰自己。

  這可是致命傷啊。

  他的心中在吶喊,這個家伙怎么可能沒有事。

  器靈注意到了獵一的目光,也跟著低頭看向了胸前。

  他的右手握住劍柄,輕輕一拔,短劍就掉落了下來。

  漆黑的源力涌動,包裹住了傷口,心臟重新恢復跳動。

  做完這一切,器靈重新看向了面前的獵一和聶廷,他咧嘴一笑,眼中滿是戲謔。

  獵一和聶廷讀懂了這個眼神,器靈再說:

  ‘這區(qū)區(qū)致命傷又算得了什么?’

  讀懂了器靈眼神的聶廷不由的轉(zhuǎn)頭望向四周。

  然后他就發(fā)現(xiàn)三個白銀執(zhí)事早開始跑路了,他們的身影都已經(jīng)在百米開外。

  當聶廷再次扭過來時,他發(fā)現(xiàn)本該站在自己身旁的獵一,也已經(jīng)消失不見,他沖著器靈尷尬的一笑,在那邪異的目光注視下,只感到頭皮一陣陣發(fā)麻。

  聶廷敢說從沒有任何時候,能夠想他一樣如此清楚明白的體會到這個世界的深深惡意。

  一咬牙,聶廷趁著黎驁還未出手之際,果斷的捏碎了自己唯一的一枚短距離傳送寶石。

  他的身影消失在了原地,被逼急的他,做法卻是比其他急人還要決絕。

  三個白銀執(zhí)事的余光瞥見聶廷傳送離開,只感覺有無數(shù)頭駿馬在心頭馳騁而過。

  任何能夠加速的技能都開始不要命的連續(xù)使用出來。

  執(zhí)行任務前幾個人還埋怨著東方主管太過謹慎,此時反而恨不得再多來兩個黃金高手。

  畢竟他們就是做夢也想不到,一個只有白銀的少年,會如此可怕啊。

  “殺!”

  “殺!”

  器靈看著逃跑的人們,嗓子里發(fā)出一聲聲低啞的嘶吼,他的身影如幽靈般快速閃動起來。

  漆黑的源力在掌心凝聚,化為三柄飛刀,帶著湮滅萬物的屬性,追向了還沒跑遠的三個執(zhí)事。

  噗嗤的聲音里,飛刀入體。

  漆黑的色澤在三個執(zhí)事的胸膛上彌漫開來。

  他們的皮膚失去光澤變得干枯,呼吸越來越微弱,心臟漸漸停止跳動,最終無力的栽倒在地,沒了聲息。

  雪霽劍感受到了黎驁的變化,劍身不斷震顫,發(fā)出一聲聲劍吟。

  絲絲涼意順著黎驁的雙手侵入黎驁的身體,想要趕走這個邪惡的靈魂。

  器靈不屑的瞥了眼手里的雪霽,像是丟垃圾一樣將它丟在了地上。

  拿出儲物戒指里那把卓越騎士劍。

  漆黑的源力從器靈的掌心溢出,包裹住了整個劍身,他隨意的揮了兩下,露出滿意的笑容。

  獵一和聶廷都已經(jīng)跑遠,找不到仇人的器靈轉(zhuǎn)頭看向了不遠處的集鎮(zhèn)。

  他的眼中露出了濃濃的殺機,既然圣地的人要殺他,那圣地的人就都該死。

  身影在夜色下快速移動起來。

  桀桀桀的怪笑聲里。

  漆黑色的源力化為薄薄的霧氣,以器靈為中心向著集鎮(zhèn)上飄散。

  湮滅生機的漆黑霧氣落入民居之中,帶走一個又一個生命。

  犬吠聲,蟲鳴聲紛紛沉寂下去,夜晚寂靜的有些嚇人。

  集鎮(zhèn)上的居民們在黑霧之中抽搐著死去。

  他們或是心臟衰竭,或是窒息而死,死狀各異。

  若非要說又什么共同點的話,那就是凄慘,死狀都無比凄慘。

  ......

  黎驁的源府內(nèi),

  雷聲轟鳴,電光閃爍,漆黑的潮水不斷涌動。

  先前雪霽劍的絲絲涼意并不是沒有作用,黎驁的意識在涼意的刺激下蘇醒了過來。

  此時的他正憤怒的看著那雙在黑潮里若隱若現(xiàn)的猩紅眸子:

  “把身體還給我?!?p>  黎驁的周身閃爍起一道道雷電。

  “仇,報仇!”

  “殺。殺。”

  “都該死?!?p>  滿是猩紅的眸子看不出情緒的變化,回應黎驁的只有一聲聲無意義的嘶吼。

  好似沒有理智的野獸。

  溝通無效,黎驁放棄嘗試。

  周身的雷霆化作熾白色的匹練,猛的轟向了黑潮中的血眸。

  對付野獸,如果溝通無效那就只能武力壓服了。

  面對著兇猛的雷霆,猩紅的眸子快速的閃爍起來,漆黑的浪潮掀起數(shù)十丈之高,阻擋住了雷霆的攻勢。

  雷光隱沒在黑色的潮水中,嗤嗤作響,大片的水霧升騰起來,浪潮的高度眨眼間矮了一大截。

  進入浪潮中的雷霆則無聲無息的消散一空。

  現(xiàn)在的黎驁無比慶幸,慶幸著自己的雷屬性是九霄神雷。

  也只有這樣爆裂的雷霆,才能對抗那湮滅萬物的漆黑潮水了。

  只可惜意識體的強度完全在于個人的精神意志。

  黎驁再強也終究是個少年,好在墮落器靈剛剛復蘇,還沒有完全恢復。

  不然這個存在了兩千年的器靈絕對是碾壓黎驁的存在。

  而隨著器靈復蘇的時間越來越長,黎驁的勝算也將無限趨近于無。

  那滔天的黑潮泯滅雷霆后,繼續(xù)洶涌而來,目標直指半空中的黎驁。

  黎驁的眼神微微瞇起,右手握拳高舉過頭頂。

  漆黑的源府在驟然間亮如白晝,一道接一道的熾白色雷霆從九霄而落。

  雷霆在黎驁的頭頂匯聚到一起,就像是一棵枝繁葉茂的大樹,而黎驁就是樹干的位置。

  隨后黎驁那高舉的手重重揮落。

  所有的雷霆匯聚在一處,迅猛的向下方劈落,在空中留下一道耀目的白色光痕。

  看著那道雷霆,黎驁的視網(wǎng)膜傳來灼燒的痛感,淚水止不住的流出。

  熾白的雷柱猶如一把巨大的長槍直直的插入那漆黑的潮水之中。

  黑色潮水一下子沸騰,在接觸到雷霆的一瞬間就開始消失,連水汽都沒有產(chǎn)生。

  “殺!殺!”

  感受到反抗,那無意義的嘶吼聲變的憤怒起來。

  猩紅的眸子閃動的更快了,更多的黑色潮水出現(xiàn)化為滔天巨浪,前仆后繼的撲向那道雷柱。

  最終耀目的光亮消失,轟鳴的雷聲沉寂,一切重新陷入黑暗,只剩下水聲嘩嘩。

  做為承載著墮落騎士傳承的器靈,即便是剛剛復蘇也擁有著匹敵鉑金的實力。

  這漆黑的潮水更是擁有著‘湮滅’這一恐怖的屬性。

  別忘了它可是有著幫黎驁一劍擊殺鉑金沙漠巨蜥的彪炳戰(zhàn)績。

  看著面前翻滾著逼近的黑潮,黎驁的目光中露出不甘,卻又無可奈何。

  在黑潮到來之前,熾白色的雷霆環(huán)成一個球形將黎驁包裹在了中間,勉強抵御住了黑潮一遍又一遍的沖刷。

  無盡的黑潮源源不斷的逆流上天空,形成了一個拱形牢籠,將黎驁禁錮在了原地。

  沒有了黎驁的干擾,器靈控制著黎驁的身體更加的順暢起來。

  黑霧擴散籠罩了半個集鎮(zhèn),殺戮再次開始。

  被禁錮住的黎驁感受著一條又一條鮮活的生命葬送在自己手里,怒氣不可遏制的飛速上漲。

  他已經(jīng)失去了親人,他知道這種痛苦。

  他不想看見這份痛苦在自己的眼前蔓延,更不允許自己成為悲劇的制造者。

  那樣的話自己與教廷的劊子手何異?

  黎驁的目光開始四處巡弋,企圖找到脫困的方法。

  當他的目光掃過那漂浮在不遠處的段位印記時,眼睛里突的亮起了興奮的光芒。

  ......

  聶廷正藏在集鎮(zhèn)中的一個院子里,他安靜的坐在一個木凳上。

  將自己的氣息約束在周身一尺之內(nèi),生怕被黎驁發(fā)現(xiàn)蹤跡。

  聶廷的家就在集鎮(zhèn)里,傳送寶石將他送回了自己的家中。

  他相信只要自己隱藏好氣息躲在家里,那個少年對自己也就無可奈何了。

  這里是威名在外的綠洲圣地,大陸上也有著修行者不得干擾平民的規(guī)定。

  想來那個少年就是在瘋狂也不會隨意的屠殺普通居民。

  只是他錯了,他低估了器靈心中的暴虐。

  那沉睡了兩千前的靈魂,意識早已經(jīng)混亂一片,心中只剩下了仇恨與憤怒。

  惡魔都不足以形容它,瘋魔才有那么一絲形象。

  一片寂靜之中,一個還未睡下的中年男人,注意到了飄進屋子的黑霧。

  詭異的霧氣,將他嚇的愣在了原地。

  眼睜睜的看著霧氣籠罩住了還在睡夢中的妻兒。

  睡夢中的兒子皺起眉頭,好似做了噩夢,他抬起手臂緊緊的捂住心臟,開始了劇烈的顫抖。

  妻子的四肢也開始了抽搐,手臂胡亂的揮舞起來,呼吸變的急促,臉頰先是漲紅接著轉(zhuǎn)為蒼白。

  片刻之后妻兒重歸平靜,再無半點聲息。

  目睹了這一切的中年男人發(fā)出了高昂的尖叫聲,慌忙的逃離起來。

  睡夢中的集鎮(zhèn)居民們被尖叫聲驚醒,喧囂聲起,夜晚的安靜被打破。

  有的人已經(jīng)被黑霧籠罩發(fā)出無助的呻吟,有的人見證了親友和家畜的慘狀發(fā)出驚恐的嚎叫。

  越來越多的人發(fā)現(xiàn)了異常之處,開始逃亡,恐慌在集鎮(zhèn)內(nèi)飛快的傳播。

  桀桀桀桀。

  器靈從天空中降下,他一把掐住了最先發(fā)出聲音的中年人脖子。

  看著中年人在手中痛苦掙扎,看著他那求饒的眼神,器靈的笑容不減,手上用力一扭,摘下了中年人的頭顱。

  鮮血流淌,他卻毫不在意的轉(zhuǎn)身看向了滿是人影都街道。

  啊——!!

  街道上目睹了這一幕的人們在短暫的呆滯后同時發(fā)出了尖叫。

  “殺,殺。”

  “都得死!”

  尖叫聲里,器靈的聲音變的更加興奮起來,揮劍沖向了手無寸鐵的居民們,手起劍落,再無完尸。

  躲在家中的聶廷,聽到了外面那些凄慘的嚎哭,愣在了原地。

  他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低聲喃喃著:

  “他怎么敢?”

  “他怎么敢!”

  聶廷的內(nèi)心已經(jīng)瀕臨崩潰,事情因他而起,這些居民的死他也有責任。

  但他不解,不解這個少年怎么敢冒如此之大不韙。

  殺起平民來,仿若砍瓜切菜般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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