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會沒有煙呢?”劉瑤本著對劉戎的不信任,這次同樣沒有進去,待發(fā)現(xiàn)大家進去好久還沒有被濃煙給嗆出來,忍不住好奇也進去瞧了瞧,一看丁點煙塵也沒有,禁不住發(fā)問道。
眾人這時也從不解的思索中回過神:“對啊,為什么沒有煙呢?!”
“而且也不嗆人!”
“而且還沒有煤灰呢……”劉戎摸了一把一塵不染的桌面,閃亮登場。
眾人齊刷刷望向劉戎,七嘴八舌問他這是怎么回事兒?
尤其是黃管家,聲音都顫了,反復(fù)地問劉戎制作蜂窩煤的煤粉到底是柳河堡煤礦里普通的煤炭磨成的嗎?
“別賣關(guān)子了,快說說這是怎么回事?”普通煤炭制作成的蜂窩煤效果竟然堪比木炭,可木炭的制造流程何其繁瑣,又得砍伐合適的樹木,又得焚燒,代價何其高昂?
這蜂窩煤里蘊涵了多大的商機,張氏縱橫商海這么多年,如何能夠不知?
劉戎這才含笑對著張氏道:“娘可發(fā)現(xiàn)這蜂窩煤燃燒起來同普通的煤炭有什么區(qū)別嗎?”
“這火的顏色不一樣!”黃管家馬上搶答道:“它是藍(lán)色的!而散煤燒出來的火是紅色的!”
劉瑤也接著道:“木炭燒起來就是這個顏色!”她屋子里平時燒的就是木炭。
“不錯?!睆埵险f,“這煤藕燒出來的火苗子小小的、柔柔的,沒有那兩個炭盆子燒的那么猛?!?p> “燒了這么久,形狀還沒變?!眲材没疸Q子捅了一下一塊通紅的蜂窩煤道:“還挺結(jié)實呢,怪不得沒什么煙灰?!?p> 劉戎道也不再藏著掖著了:“藍(lán)色火焰的秘密,在那些小煙囪一樣的藕眼上;火勢溫和、形狀沒變、煤灰小這三點,都是因為攙了黃泥的緣故;至于為什么沒有味道,是消石灰的原因。”
摻了消石灰為什么會沒有味道,眾人一時還搞不清楚,但蜂眼起到了通風(fēng)的作用,火自然燒得就旺,便會呈現(xiàn)藍(lán)色火焰,這是常識。
而摻了黃泥之后,煤的含量便少了,火勢自然就溫和了。
但黃泥被越燒越結(jié)實,不會越來越散,煤灰也就不那么容易散出來了。
這屋子里大半都是人精,這些道理并不復(fù)雜,自然一悟就透。
這時,只聽張氏咳嗽了一聲,沉聲道:“今天屋子里的要么是家里的老人,要么是我母子的心腹,都是與我劉府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關(guān)系,只要踏踏實實為府里做事,我母子自然不會虧待?!?p> “可倘若是哪個敢將這蜂窩煤的配方泄露了出去,就別怪我翻臉不認(rèn)人,定讓他家破人亡,悔不當(dāng)初!”
眾人聽了,連道不敢,紛紛跪下賭咒發(fā)誓起來。
張氏等了一會兒才叫眾人都起身,又溫言寬慰了幾句,這時也沒有人敢再刨根問底問生石灰的作用了。
大家又都開始紛紛出謀劃策該怎么將這蜂窩煤快速地推銷出去。
討論了一會兒之后,張氏便問:“一百斤上好的無煙煤可以賣多少錢?”
黃管家因為收購煤礦的事,對這一塊了解的比較多,趕緊回答道:“大概可以賣到一百七八十文?!?p> 張氏點點頭,又轉(zhuǎn)向劉戎:“一個蜂窩煤多少斤?”
劉戎早就測算過,便答道:“兩斤半左右?!?p> “也就是說四十個蜂窩煤大概一百斤了,普通的蜂窩煤嘛,就比照同重量無煙煤的價格來好了。我們再實惠一點,就一百六十文一百斤好了,大概就是每個蜂窩煤四文錢,另外每買一百斤就送他兩個引火煤好了?!?p> “這么便宜?這能掙幾個錢???”劉瑤聽說才幾文錢一個,不禁大失所望。
誰知話剛出口,劉戎和張氏就想看白癡一樣瞥了她一眼,兩個管家也是低頭一陣輕笑。
開玩笑,莫說整個大明北方,就說遼東,甚至單單義州、廣寧兩衛(wèi),有多少戶人家?
遼東苦寒,如此便宜又好用的蜂窩煤,即使只占領(lǐng)了一半市場,那一年又會賣出去多少?
即使粗略計算,那利潤也是驚人的!
張氏雷厲風(fēng)行,隨即又同劉戎及兩位管家商量著選定了蜂窩煤廠的廠址,安排黃管家盡快恢復(fù)甚至提高煤礦的生產(chǎn),以保證煤炭的供應(yīng)。
又指示劉安在府里各處產(chǎn)業(yè)中抽調(diào)五十名能干的管事和伙計,明日開始便招募流民,搭建好煤廠的生產(chǎn)及銷售的人員結(jié)構(gòu)。
兩位管家領(lǐng)命后也都摩拳擦掌,準(zhǔn)備大干一場,恨不得明天就能讓義州衛(wèi)和廣寧城所有人家都能用上劉府的蜂窩煤。
~~~
自年前開始,大新堡簡易的圍欄之外空地上便成了一個大粥場。密密麻麻的簡易窩棚四處漏風(fēng),男女老幼卻是擠著不下兩千五六百人。
這些流民之前聽說大新堡開墾荒地的政策后都是慕名而來,但劉戎一時沒辦法養(yǎng)活這么多張嘴,接納了一部分之后,又不愿意剩余的白白流失,便用每天兩次的稀粥吊著。
這些流民每天按點出來領(lǐng)取稀粥,寒風(fēng)中舔干碗沿最后一點粥汁后,眺望一眼一欄之隔的大新堡,見里面的軍戶成群結(jié)隊地去干活,個個雖說也穿著破舊,但都干凈整潔,人人臉色健康紅潤,遠(yuǎn)遠(yuǎn)也能看出都洋溢著幸福滿足的神情。
流民們羨慕地盯了一會兒之后,深深嘆息一聲,然后回身穿過遍地糞便的營地,鉆進自己的四處漏風(fēng)的小窩棚,躺下睡覺。
又冷又餓,能不多動就不多動,這樣才能活得時間長一點,運氣好的話就會撐到大新堡下一輪招人,那時日子就有盼頭了。
這一天,骨瘦如柴的流民們早早地又到流民營外頭的空地上排起了長隊。
前面三口黝黑的大鍋一如往常冒著熱氣,但有眼尖的發(fā)現(xiàn),在每口鍋旁邊又增添了一張大桌子,桌子上覆蓋白布,白布下面高高隆起。
正當(dāng)大家交頭接耳討論桌子上面是什么東西的時候,一個錦衣老頭走到了前面的一個高臺上。
“現(xiàn)大新堡堆煤廠擬招工五百,日結(jié)工錢四十文,并供給早午飯兩頓,有葷有素,大饃饃管飽。要求,成年男子,有力氣,無惡疾。有意者,領(lǐng)粥后可向旁邊管事報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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