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舍事件后,消息被迅速隱瞞下來,安翊也不意外,接下來七天時間,與妻兒游山玩水之余,教授小家伙習(xí)武,余下時間繼續(xù)于‘心魔’斗智斗勇,樂此不疲。
時間更快便到祭祖大會的日子,由于秦家承包偌山秦嶺之故,又覆蓋部分南疆之地,地盤之大足以輕松容納海量人流。
祭祖大壇位于秦山偏北,這日錦云繡織于天,一眾乘輦駕輿的世家貴族,以及門派之流人流涌動,先后有序穿流行向秦山,天上竟有鸞鳥鶴鳴,翩翩舞姿。
熱烈歡迎。
通往秦山的馳道上,穿流不息,中道之上數(shù)輛奢侈馬車,左右前后圍攏居中一輛汗血寶馬車駕,那這中有太子殿下、御劍仙,蒼云一眾精銳弟子,陣仗浩大。
有名派女弟子驚鴻一撇,那車簾之后一道俊美非凡的身影,不覺感嘆看向身旁師弟:“看到?jīng)],這秦家底蘊非淺,來此俱是厲害人物,沒一個簡單的?!?p> 那年輕師弟也是凝重點頭:“這些年秦家太低調(diào)了,如今秦家輪換族長之際,也是展示自身拳頭,師姐我懂了!”
其師姐一副孺子可教也的表情:“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無數(shù)馬車沿著緩坡而上,又豁然一矮,涌入一座金碧輝煌的闕臺,駐車而停,安翊牽著美人玉手,淡定無視氣鼓鼓的玉瑤,走入形如倒鐘的祭祖大壇。
當(dāng)安翊與慕星河來到祭祖大壇頂臺席位時,向下鳥瞰之時,整個大殿映眼簾,極為寬廣浩大,四周環(huán)位上人群烏壓壓一片,肅穆而莊嚴。
南梁十大門派,四大家族,周邊大小幾十余依附勢力幫派,將近上千人被邀請于觀禮,相較武林大會性質(zhì)而論,這般純憑家族經(jīng)營所營造的局面,更顯隆重。
而宮殿向北之天乃是一道天門,有一座持巨劍的魁偉石像巍然而立,身襯晨曦之華,正是秦氏老祖,身前大鼎祭壇,手臂粗的香火燃燒,仙氣裊裊,宛如神祇。
秦氏子弟已經(jīng)有條不紊布置起來,供案之上,三牲珍饈,三茶五酒,正前族長長老,嫡系旁支井然有序分列站定,引贊焚祝,撒酒獻爵,叩首祭拜。
偌大排場,不是一時半刻會結(jié)束,不過被邀請的人也沒一個不耐煩,默默觀禮。
慕星河位于安翊身旁席位,看著這一幕,心中思忖道:“此次父皇命我出游,此行巡眾州,如今觀看這秦家祭祖,才是確有非凡底氣,看來所謀之事當(dāng)三思而后行?!?p> 安翊心神始終注視三個小家伙,就位于前排小席之上,見眉宇靈動,神采非凡,便知正在偷偷用傳音秘法進行私聊。
學(xué)了點小決竅便玩嗨了,安翊微微一笑,目光溫柔。
小洛溪似注意到父親的眼神,吐了吐粉嫩的小舌頭,連忙正襟危坐,看著這天門不自覺發(fā)呆,無聊晃蕩小腿。
而西側(cè)距離較近的一處席位,慕白榆始終看著安翊方向,目光呆滯,哪怕身邊友人使勁拽他,依舊沒反應(yīng)。
友人不禁低聲傳音:“如今蕭宛兒真魂回歸,她才是你的從小到大的青梅……那不過是奪舍之鬼,你至于這么戀戀不忘嗎!”
慕白榆恍過神,彎下腰,雙手捧起臉蛋,語氣低啞道:“你不懂,我愛的是她的靈魂,不是身體,直至失去的那一刻,我才懂得我不能沒有她!”
說罷,這個情根深重的少年已經(jīng)流下眼淚,嗚嗚哭泣,嘶啞道:“為何奪我至愛!”
那友人尷尬看著四周反應(yīng),小聲向眾人解釋道:“場面太盛大,他感動得哭了……”
慕白榆擦干眼淚,看著左席高高在上的御劍仙,暗暗咬牙:“我一定要知道她終究怎樣,哪怕是鬼……我也愿意!”
友人嘴角抽搐,語重心長道:“人鬼殊途,兄弟你還是太年輕!”
而這時,穹頂之上風(fēng)云變化,烏云壓頂而至,似有雨落跡象,讓正在舉辦祭祀的老族長秦州微微一怔,他分明算定良辰吉時,如何會如此?
安翊撇了一眼,袖袍一拂而去,頓時狂風(fēng)驟起排云蕩霧,直接將這方不合時宜的烏云輕易驅(qū)散,又露出明朗晴天。
秦州看向安翊方向,感激一笑,但下一刻臉色一凝,那穹頂弧形邊緣,不知何時,赫然出現(xiàn)四位宗師境界的高手,聲勢煊赫而沉默,似來者不善。
秦州瞧見其中一人,面色竟露出懷念之色,聲音蒼老卻中氣十足:“沒想到西楚秦氏也來此觀禮,算算已經(jīng)有五十載沒有往來了……”
四人中,一位身著西楚服飾的青年,也主動開口:“二百年前你我是同宗,在下秦青,論輩分我當(dāng)喚你一聲大伯,我雖是來尋釁,卻斷不會攪你祭祖?!?p> 秦州聞言笑了笑,都是同一位祖宗自然沒理由破壞,只要不打攪祭祖大會,接下來任何局面,可懼之有?
想到這,秦州笑道:“那諸位等著便是!”
四人降臨一處防患于未然的席臺之上,隨之而來的是,其身邊之眾紛紛向左右移位,并非懼怕,而是這四人乃是西楚一方,如今兩國邊境摩擦劇烈,小規(guī)模沖突不斷。
更加上太子殿下便在此,被看出什么來,可不好解釋。
秦青看著南梁秦氏的聲勢,眸中忌憚與興奮流露而出,當(dāng)初兩秦因戰(zhàn)火分裂,一支逃至西楚,建立家業(yè),后來漸漸在楚國的扶持下發(fā)展壯大起來。
若如今兩家秦氏再次合并,那家族之勢將不言而喻,這份得失對于西楚與南梁是雙份,既能削弱對方,也能壯大自身,甚至是一些世族的那一份野心,亂世割據(jù)為王。
秦青在此,除了西楚境內(nèi)三大宗師相助之外,當(dāng)然也有內(nèi)應(yīng),只要有足夠的利益,不愁事不成!
而不遠處,太子殿下直勾勾看著秦青,手握騎沿微微泛白,他已經(jīng)明白為何秦氏內(nèi)部遲遲不應(yīng)的緣故。
若是兩家合并,那對南梁好不容易打造的中興局面,將是恐怖打擊,要知道秦氏可是真正的富可敵國的勢力。
一族進賬媲美一國稅收,手中江湖高手便有千數(shù)人,私兵悍卒,奇弩良刀,戰(zhàn)馬鎧甲無一不精,加上遠離中原的地理位置……
若是如此,慕星河都不敢想會是什么樣的局面。
一旁某位劍仙,伸手輕拍了下女兒的小腦袋,傳音道:“坐好嘍,不許亂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