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輾轉(zhuǎn),臨近寒露氣節(jié),天氣漸漸泛冷,安翊也正式入閣南滄王莊,成為他在滄月天湖第二個住處。
同時也收到來至王莊的第一樁好處。
《六脈神劍》!
此時,安翊入住地下水宮,依舊陪伴那頭大型鮫鯊,熟視無睹其二次挑釁,手捧劍譜,愛不釋手。
這些安翊漸漸淪為純粹的劍修,極少碰不契合自身的旁門武學(xué)。
當(dāng)然,真正的頂級武學(xué)秘笈也未到時候觀摩,以免學(xué)得越多心思越雜,影響心境。
直至修成本心劍意,其它武學(xué)均為注腳,先是收到蒼云派的反饋,兩本一流秘笈,如今更是得到《六脈神劍》。
《六脈神劍》似劍非劍,是一種劍法亦是一種玄妙指法,能指尖發(fā)出無形劍法,克敵制勝。
安翊如饑似渴試圖參悟其中奧妙,同時手指繞動于空,徐徐凌畫,在空中化出一道玄妙弧線,凝滯清晰可見,其內(nèi)劍氣若有若無凝聚。
整個過程可謂是順其自然,行云流水。
憑安翊如今武道經(jīng)驗與悟性,高屋建瓴,這本秘笈入手簡直是恰逢其時,數(shù)日功夫便豁然開朗,水到渠成。
“六路劍法,少商!手太陰肺經(jīng)!”安翊握右拳豎起大拇指,劍氣雄勁,愈有石破天驚之象。
“手陽明大腸經(jīng),商陽劍!”安翊切招變右手食指,劍氣儀軌巧妙靈變,難以捉摸。
“手厥陰心包經(jīng),中沖劍?!卑柴簇Q中指,劍氣大開大闔,如有破竹勢。
“手少陽三焦經(jīng),關(guān)沖劍。”安翊伸無名指,劍氣內(nèi)斂,拙滯古樸,深藏不露。
“手少陰心經(jīng),少沖劍?!卑柴从沂中≈笝M于前,一道劍氣彈射而出。
“手太陽小腸經(jīng),少澤劍!”安翊忽如恍神,左手小指一記少澤,忽而彈出。
劍氣變化精微,似有若無穿過水晶壁障卻不傷絲毫,直擊那頭兇猛的鮫鯊。
鮫鯊吃疼,身上劃開一道血槽,齜牙咧嘴,惡狠狠瞪了安翊一眼,只能掉頭游走。
安翊不由失笑,看著鮫鯊離去,思忖道:“憑我十式劍法推演《六脈神劍》,招招自成,只是威力再有待提高?!?p> 不急,慢慢來。
這本《六脈神劍》與他自身極為契合,很大程度并不是重修,而是挖掘劍氣別一種可能,從而省去了一番辛苦。
依舊是那句話,最好的不但適用他,最合適的才是最好的!
收獲一門對他百利而無一害的秘笈,對于吃慣練功苦頭的安翊而言,心情自然無比舒暢,離開水宮,沿著規(guī)劃路線穿宮過廊,向西畔而往。
入王莊后他有意尋覓頂尖高手,也終于知道一位大佬,從慕長歌處知曉劍圣許青冥竟在滄王莊中。
說激動是不可能,到底是天榜頂尖人物,對于天下武者而言,劍圣便是這一代的榜樣人物。
這幾天安翊憑藉關(guān)系,陸續(xù)拜訪王莊管家呈遞拜貼,只是未有回音,安翊想來可能是誠意不夠,所以今天得空,他決定親自登門。
上島后,安翊看了眼天色,似乎天公不作美,雨勢略大,他默默向王莊仆人討來一柄油紙傘,撐開后走入如潑墨四濺般的大幅青石板路。
雨點傾瀉傘面蓬蓬作響,安翊沿著島嶼外圍行走,不知覺時被潑天大幕下的海面吸引,洶涌磅礴的浪花激蕩而起,波濤席卷,氣象驚人。
安翊走著緩慢,不徐不急,默默體會這場暴風(fēng)驟雨的洗禮,從中汲取劍意精華。
劍意脫離劍招的束縛,天地有氣象,得意而忘形,一場風(fēng)一場雨,如何于天地共鳴,極為重要。
半晌,安翊回過神,繼續(xù)前往劍圣所居幽谷。
腳下馳行,仿佛踏浪而行,水花四濺不染衣袂,飄然而去。
施展輕功來到谷口處,但安翊隨即被守門校尉攔在谷外。
守門校尉肌肉魁偉,身高八尺,手中長戟一劃,指了指一旁雨亭,示意安翊到那去。
全程不發(fā)一言,死寂一片。
安翊看過去,無語凝噎,躲雨亭下正有不少江湖高手,一個個氣勢不凡,他隨便一看,沒一人修為低于三品高手。
這些人物,或盤膝坐地閉目練功,或撐著漆柱抱臂瞌睡,再或許伸手捧雨,一邊洗臉。
安翊無可奈何加入其中。
走入寬敞雨亭中,安翊身旁的青年,竟是男身女貌,姿容秀美,見身旁多了一人,生氣扭過頭,心中腹誹:“下這么大雨還來,真是討厭死了!”
安翊見青年看來,連忙抱拳:“姑娘,打攪了!”
“說誰姑娘呢!你才姑娘,你全家都是姑娘。老……我是長鳥的男人,你看不出啊~”秀美青年一臉生氣,插腰怒道。
安翊沉默,打眼了,他竟真沒有看出來!
不少江湖好手一臉古怪看過來,同情看了眼安翊。
別說安翊,他們想湊近乎時都被驚得避退三舍。
秀美青年嬌哼一聲,抱胸聳肩一抖,轉(zhuǎn)過頭去,拿起梳妝鏡,一派顧影自憐,欣賞自己的美貌,口中嘟囔道:“亂講話!你們這些臭男人都是欠的!
安翊莫名其妙好難受,暗道你比女人還女人好不好?
安翊知錯就改,道了聲抱歉,扭過頭櫛風(fēng)沐雨,眼不見心不煩。
“這么多人,我要排到什么時候?”
“不過說來,有這么多關(guān)系戶嗎?要他是劍圣,估摸也不樂意見人。”
多惱心?
安翊看著雨勢席卷,雨水滑過兩側(cè)路口隱秘水渠,胡思亂想著。
下一刻他抬頭,目光透過雨簾,穿過兩山之間,看向海灘方向。
一晃便是兩個時辰。
思緒漫飛,安翊不自覺想起過往。
他當(dāng)年似乎去求宋老時,也是很難。
當(dāng)時的他的根骨拙劣不說,體內(nèi)藥毒瀲脈,極難去除,加上還未沒有寶劍傍身,只是有空有內(nèi)門正傳之名。
怎么看,都不像有前途的潛力苗子,直至后來他得到狂瀾風(fēng)雪劍,這才讓宋老松口。
“等吧,等吧。雖然劍圣難見,但那也是劍圣啊,應(yīng)該有耐性。”安翊這般想著。
雖然人多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輪上他,但不等,便錯失了天下一樁好機遇。
想來王莊中沒有比劍圣更了不起的用劍高手吧?
想到這,安翊目光聚焦,看著一位白袍女人出現(xiàn)在沙灘之上,冷清若冰山。
對著浪濤揮劍,驚若飛鴻,似乎在練劍,卻沒有多少聲勢氣象。
“這劍路怎么同阮凝兒有些相似?”
安翊自語,看得認真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