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捕頭害怕極了,看著四方臺子上的白衣女子,丟下一句“許仙人,這事就只能交給你了”,隨后拎著佩刀朝廚房的方向跑去。
燕老板雖然早些年也見識過邪物,可身為普通人仍是害怕的很,于是緊隨邢捕頭身后就逃了,她倒是沒有向著廚房的方向跑去,而是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臨關(guān)上門前,燕老板對著二樓走廊怔神的柳如月喊道:“別愣著了快回屋,小心命都沒了!”
其它房間內(nèi)的姑娘們都隱約聽到了外面的吵鬧,她們有心想要出去看看,可想到燕老板先前囑咐過不能外出便又絕了這個(gè)心思,個(gè)個(gè)待在房間里不敢出門。
燒餅皺巴著有些丑的臉道:“這……這可怎么辦是好??!”
趙良材提心吊膽道:“師父,僵尸你能搞得定嗎?”
趙良材想起六年前隔壁余楓縣就曾鬧過尸變,有百來號人都慘死在僵尸的手中,后來若不是天衛(wèi)閣的修士前去除災(zāi),估計(jì)死的人會更多。
許知秋自是清楚僵尸的厲害,他皺著眉道:“你們兩個(gè)要是再不放手,估計(jì)我也沒得辦法了。”
聽到這話,膽小如鼠的主仆二人趕忙松開許知秋的大腿,齊齊蹲向角落,縮成一團(tuán)。此時(shí)若能有一床被子,他們會毫不猶豫地將腦袋蒙在里面。
許知秋見腿上的累贅不在,提著桃木劍向前邁出兩步,與四方臺子上的白衣女子僅僅相隔不到三丈距離,如此接近以后,他甚至能夠嗅到女子身上有股草藥的香氣。
正常來說,尸變者身體周圍都是死氣環(huán)繞,臭味撲鼻。
可這女子身上卻沒有半點(diǎn)臭味。
更讓人意想不到的是,白衣女子在穿上紅繡鞋以后并沒有明顯的攻擊性,而是在四方臺子上跳起了宮廷舞。這是大乾皇城內(nèi)的一種宮廷舞蹈,普通人家根本沒有資格去學(xué),但這女子卻跳得極好。
看著四方臺子上的身影,許知秋剛準(zhǔn)備抬劍的動作忽地就停了,按理說,尸變者雖然能夠如活人那般行動,但因?yàn)樯碥|僵硬,靈智喪失,是以只能蹦跳先行,就連攻擊的時(shí)候也只能做些簡單的動作,可眼前這女子在穿上紅繡鞋以后竟是能夠起舞,且看不出一絲僵硬之感。
如此怪異不由得讓許知秋暗道一聲糟糕,看來這女子并非是普通的僵尸,根據(jù)古書記載,尸王級別的僵尸可以如同正常人般行動,自身修為相當(dāng)于元嬰境界的修士。
難道這是尸王?
許知秋心底里冒出這樣的念頭,不過很快就又沉了下去。
不對,斷然不可能是尸王。
先前白衣女子來時(shí)就是蹦跳前行,與普通僵尸無異,是穿上紅繡鞋以后才有了變化,看來這些怪異的事情都與那紅繡鞋有關(guān)。
許知秋想了想,不再猶豫,提起桃木劍向著白衣女子隔空斬去。
“嗤!”
隨著空氣中響起輕微的聲響,一道劍氣疾射而出,擊中白衣女子的頭顱,白衣女子在劍氣襲來的時(shí)候也不躲避,仍舊自顧自地起舞,被劍氣擊中以后,整顆腦袋被巨大的力量擊打的向后扭轉(zhuǎn),脖子部位發(fā)出咔咔咔的聲響。
一擊命中,許知秋心中暗喜,隨即向前踏出一步,身體來到白衣女子面前,手中桃木劍自上向下猛地劈落。
“砰!”
桃木劍不偏不倚正好擊中白衣女鬼的百匯穴,這一擊的力道很大,以至于沉悶的聲響足以讓二樓的姑娘們都能聽到。
可就是這樣強(qiáng)勢的攻擊卻并沒有將白衣女子斬殺,甚至沒有能夠造成太嚴(yán)重的傷勢。
只見女衣女子的腦袋向下低垂,就如同打瞌睡時(shí)猛地向下一栽,然后便沒有然后了,她扭動脖子,將頭顱恢復(fù)正位,那張沒有任何表情的面孔盯著許知秋,雙眼空的讓人心涼。
她的宮廷舞也停了下來,身體保持著起舞的姿勢。
這下許知秋的心中咯噔一聲,意識到了不妙,先前的那兩次攻勢足以將練氣境六層的妖魔鬼怪輕易斬殺,可這女子卻并未大礙,而且身體比鐵器還要堅(jiān)硬,桃木劍劈砍在上面,震得虎口疼痛難忍。
許知秋不敢貿(mào)然前進(jìn),于是連連向后倒退幾步,那白衣女子也不追襲,也不反擊,只是在四方臺子上看著他,許知秋被看得渾身發(fā)毛,仿佛有針刺入毛孔。
“該死,這絕不是普通僵尸!”
許知秋在青陽宗修道多年,對于僵尸卻并不算了解,但他可以肯定眼前這女子絕不是普通僵尸,因?yàn)橄嗖顑蓚€(gè)小境界是不可能擁有如此強(qiáng)悍的身軀的,是以這女子很可能是比普通僵尸更厲害的存在。
這樣的實(shí)力很有可能媲美筑基境了。
筑基境是比練氣境更上層的境界,若說練氣境內(nèi)的小境界還有可能跨境一戰(zhàn),可一旦達(dá)到筑基境就再也沒有這種可能性了。
許知秋的心頓時(shí)就沉了下去,不敢有所輕舉妄動。
場面就這般詭異的安靜了下來,眾人誰都沒有敢動,你瞅瞅我,我瞅瞅你,心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趙良材用肩膀撞了撞身旁的燒餅,用幾乎蚊聲的語調(diào)道:“怎么都不動了?!?p> 燒餅回答不上了,只是無辜的眨眨眼。
就這樣對持了一陣子,估摸有半刻鐘的時(shí)間,就在許知秋后背開始滲出汗液的時(shí)候,白衣女子忽然站直了身軀,然后一步步向許知秋走去。許知秋本就提著的心頓時(shí)更緊張了,他也不清楚這白衣女子要做什么,揮手就是一劍。
這一劍,他幾乎沒有保留任何實(shí)力。
劍氣如同潮水般涌向白衣女子,將她整個(gè)身軀包裹在內(nèi),這時(shí),白衣女子眼中瞳孔轉(zhuǎn)變成白色,身體周圍籠罩的死氣如同漩渦般將劍氣攪散,緊跟著她毫發(fā)無傷地繼續(xù)朝許知秋走去。
許知秋從未像現(xiàn)在這樣感受到危機(jī)的降臨,他迅速向后方倒退,可卻有一股肉眼看不到的力量纏繞在了他的身上,讓他感覺自己仿佛身處沼澤泥潭,動彈不得。
白衣女子越來越近,就在還有一步距離的時(shí)候,忽然有一道青光閃過,將白衣女子的身軀向側(cè)方推動幾丈遠(yuǎn)。
許知秋愕然,瞧著青光出現(xiàn)的地方,竟然是玄云觀的老道人,陳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