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雞?
家里怎會有這么多的死雞?
看著眼前怪異的場景,許知秋心生困惑,扛著肩上的豬肉走了過去。
嬸嬸正準備再罵兩句,瞧見自家侄兒出現(xiàn)就又止住了:“我說剛才敲門怎的不見你應聲,原來是出去了,現(xiàn)在回來的倒也是時候,快去倉房尋個布袋,把這些死雞都埋到院后去,擱在院子里實在晦氣!”
不明所以的許知秋應了一聲,用鞋底碰了碰死雞的尸體,問道:“家里發(fā)生了何事,怎會有死雞被丟在院子里?”
嬸嬸也是納悶,沒好氣道:“一清早起來就變成了這樣,也不清楚是誰做的!”
“真是缺德冒煙了?!痹S月瑤在旁傻笑,學著娘親講話。
許知秋環(huán)顧四周,又問道:“二叔呢?”
家里出現(xiàn)這等子怪事,二叔沒道理現(xiàn)在還不到場,莫不是昨晚耕地太累,現(xiàn)在還沒醒?
“你二叔天沒亮就出去了。”嬸嬸說道:“好像是隔壁街的張麻子找他有事,走的時候也沒瞧見院子里有東西,應該是天亮以后才被丟進來的?!?p> 許知秋微微皺眉:“那可要去報官?”
報官?
嬸嬸翻了個白眼,鄙夷道:“這點雞毛蒜皮的小事,衙門差役才懶得去管,要是指望他們來查案,倒不如在屋子里蒙頭睡大覺,就算真的愿來也不過是裝裝樣子,說不得背地里還會偷偷竊笑,不就是死了幾只雞么,也至于大驚小怪地去報官?”
說著,說著,嬸嬸更是心煩,揮了揮手道:“直接把這些東西埋了吧,看見就來氣!”
嬸嬸向來都對差役有惡感,許知秋是知道的,所以也就沒再多說,他將肩上扛著的豬肉遞向嬸嬸,自己去倉房找了個布袋子,順手還拿了把鏟子。
嬸嬸有些吃力地捧著豬肉,由于豬肉外面包了一層油紙,所以嬸嬸也不清楚里面是什么,只能聞到淡淡的肉腥味,她問道:“伯鸞,這油紙袋里裝得是何物?”
許知秋從倉房回來,應答道:“是豬肉?!?p> “豬肉?”嬸嬸一愣。
許月瑤則是滿心歡快:“過年了嘛?”
她記得娘親前日里還說過,要想吃肉得等到過年才行。
許知秋補充道:“回來的路上,聽街西邊的張大叔說,這是今早現(xiàn)殺的豬肉,我瞧著賣相挺好,就買了十斤回來,嬸嬸晚些時間把豬肉燒成菜,咱家也該改善下伙食了?!?p> 嬸嬸聽完卻沒動,狐疑道:“你哪來的銀兩能買十斤豬肉?”
要說對物價的了解,張茹云肯定比許知秋更在行,這十斤豬肉不論是在哪個攤鋪購買,都至少要花二兩銀錢。
二兩,
這可不是個小數(shù)目。
自家那個只有樣貌上乘、手藝不行的男人,要兩個月才能勉強掙來這二兩銀錢。
可這個整日無所事事的侄兒怎會有如此多的積蓄?
難不成是偷來的?
應是不能。
張茹云在心中這般想。
雖說這個侄兒自幼不是在身邊長大,可通過這一年來的接觸倒也可以看得出來,其品行不壞,做不出偷雞摸狗那等竊賊行徑。
可既不偷,又不搶,錢是哪里來的呢?
就在張茹云心中胡亂猜測的時候,許知秋解釋道:“是隔壁幾條街的孫掌柜給的?!?p> 孫掌柜?
嬸嬸愣了一瞬,杏眼瞪圓道:“那個做羊湯的孫大寶?”
“嗯,是他?!?p> “可他給你錢做什么?那老東西可是摳搜地緊,平日背地里沒少挨罵,怎的,是有什么把柄落在你手里了?”
“那倒沒有,只是他家中出點了事情,恰好我又能幫得上忙,所以就給了些銀錢做為報酬。”
“給了多少,可有二兩五錢?”
嬸嬸瞎猜了一個數(shù)字,在她看來這已經(jīng)是多的頂天兒了,畢竟都是街坊鄰居,孫大寶的為人大家都清楚,那真是個花錢就像花半條命的主兒,要不是已經(jīng)看見有十斤豬肉打底,嬸嬸估計會把那二兩都省了,只說五錢。
許知秋如實回答道:“不止這些,給了足有二十兩銀錢?!?p> “二十兩!”嬸嬸驚呼一聲,音調(diào)抬高半截。
險些因為一口氣沒上來而暈了過去。
后又難以置信道:“難不成是你把他老娘給救活了?”
孫大寶有個老娘,兩個月前就逝世了,臨下葬前孫大寶還在街道附近貼發(fā)了賞金,說是誰能把他老娘救活,就愿意把自家財產(chǎn)分出去一些。
嬸嬸顯然是誤會了。
許知秋解釋一句:“是因為些不干凈的東西才給了錢?!?p> “不干凈的東西?你是說……”嬸嬸臉色一變,后面的話只說了一半。
許知秋頷首道:“嬸嬸想得沒錯,的確是鬼物,不過只是最普通的游魂野鬼,當不得是什么厲害角色,我曾在青陽宗修煉多年,還是掌握了些驅除鬼物的方法?!?p> 嬸嬸終于是弄明白了。
囁嚅著沒再吭聲。
對于自家侄兒所說的話,她是相信的,畢竟青陽宗乃是乾元王朝有名的修煉圣地,在普通人眼里,青陽宗內(nèi)的修士都是了不得的仙人,侄兒在那待了多年,會些驅鬼手段倒也不至于叫人驚奇。
只是這樣做還是有些過于危險。
停頓片刻,張茹云撫平心里間的情緒波動,再次對許知秋說道:
“前不久我和你二叔還商量著,想讓你跟他去學木匠手藝,這樣日后也算是有個討生活的本領,現(xiàn)在看來倒是不必了,說不得你二叔以后還要靠你吃飯嘞。
“不過這樣的賺錢路子也不能長久,畢竟太過危險,我聽玄云觀里的老道長說,伯鸞你已經(jīng)不能再修煉了,倘若遇到厲害難纏的鬼物,豈不是……”
話未說完,許月瑤突然插嘴道:“那個白胡子老頭就是個大騙子,娘親不要聽他瞎說,下次再敢來咱家,我就放阿黃咬他?!?p> “你這小妮子怎能隨便胡說!”嬸嬸眉梢上挑,用指尖戳了一下小女兒的腦袋,“莫要讓別人聽見。”
許月瑤嘟起嘴巴,有些不服氣。
嬸嬸又瞪了她一眼,便不再理會,繼續(xù)對許知秋說道:“好了,且先不說了,這銀錢來路正當便是極好的,伯鸞,你快些把死雞處理掉,我去廚房給你們燒菜,等你二叔回來,讓他再去買壇子酒。”
說著走進屋里,開始準備自己的事情。
許知秋沒有耽擱時間,拎著布袋開始處理死雞,他蹲下身,準備先把死雞裝進袋子里,然后埋進院子后邊,可是剛蹲下來就聞到一股臭味,令他伸出去的手指停在了半空。
那臭味并不是尸體腐爛的味道。
而是狐臭加著洋蔥胡椒的味道,估計是在雪地里丟的時間有些長,味道并不是很濃郁,但離得近些仍舊能夠聞得清楚。
并且很熟悉。
幾乎是一瞬間,許知秋就想到了前夜里曾向自己討口封的黃皮子。
因為兩者間的味道一模一樣。
“原來是它在搞鬼,怪不得丟得是死雞,據(jù)說黃鼠狼最喜歡的食物就是雞。”
“能夠找到二叔家的院子,應該是通過嗅覺追蹤?!?p> 稍微一想,許知秋就明白了,黃皮子這是在蓄意報復,想讓許家不得安寧。
如若只是丟雞倒也罷了,就怕日后還要再來害人性命,那樣可就麻煩了。
看來要尋個辦法把那只黃皮子解決掉才行。
從當日的情形來看,黃皮子應該早已抵達凝形境,實力相當于練氣境九層。
這要擱以前,許知秋定然不是對手。
可現(xiàn)在黃皮子討封失敗,修為散去大半,最多也就只能維持練氣境五層的水準,實力還不如許知秋,想要將其捉拿倒也不成問題。
就是怎樣才能把黃皮子引出來,這得好好想想。
許知秋一邊思索,一邊把死雞裝進布袋里,丟到院子后面,一把火燒了個干凈。
既然是被黃皮子咬死的雞,那就不能埋,只能燒,誰知道會不會帶病。
一粒鉛筆
一年之始,萬象更新。 祝各位看官2022能夠萬事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