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意并沒有從杜婆婆身上找到任何不屬于杜婆婆的東西,除了脖子上的勒痕,杜婆婆身上也并沒有其他的傷痕。
成涼小聲問樂意,“看出什么來了么?”
老余聽到了成涼的問話,語氣極差的從成涼嚷嚷,“你真當(dāng)她是神探了?她上次查到柳二那個事兒,不過是湊巧罷了。”
成涼朝老余“哈哈”憨笑兩聲,摸著后腦勺,站到一邊,和樂意保持距離。他很想知道樂意現(xiàn)在查到了什么,但是為了避免被小心眼的老余嫉恨,暗地里給他小鞋子穿,他不得不離樂意遠一些。
樂意皺著眉頭站起來,垂著頭,扒拉開人群,悶不吭聲的離開了杜婆婆家。
她走出沒多遠,成涼從后頭急匆匆追了上來。
成涼拉著樂意的袖子,把她拉到墻根拐角,“你怎么不跟我招呼一聲就走了啊。我剛才不和你說話,是怕老余懷疑咱們的關(guān)系。當(dāng)然,我也不是怕他給我穿小鞋子,我就是不想搞壞同事間的關(guān)系?!?p> 樂意根本不關(guān)心成涼的解釋,她一直在琢磨杜婆婆上吊這回事兒。
一切現(xiàn)有的跡象都表明,杜婆婆確實是上吊自殺的,而不是他殺。但是,她總覺得這里面透著些古怪,應(yīng)該和那個小孩兒有關(guān)系。
難道真的如同杜欣欣猜想的那樣,杜婆婆和小孩兒有很深的關(guān)系?樂意這么想著,轉(zhuǎn)而,又覺得這個想法很不靠譜。因為杜婆婆沒長十一個腳趾頭,而且杜婆婆雖然遮遮掩掩不說清楚小孩兒要找的是誰,但可以看出來,那個小孩兒找的絕對不是她。
成涼見樂意一直不說話,以為樂意是在生氣他在老余面前不搭理她。他拉起樂意的手,用友情來感化樂意,“樂意,你不是不了解我,我絕不是個兩面三刀的人。我只是喜歡顧全大局,喜歡大家伙都和和氣氣的。你懂我的意思吧,樂意?”
樂意用力抽回手,在褲子邊上使勁擦了兩下,“你手心怎么那么多汗?”
成涼把手掌心在衣服下擺上擦了擦,笑著說:“我這不是著急追你么,才出了這么多汗?!?p> 樂意看了看成涼的臉色,“成涼,你這是腎虛,以后多吃點兒補腎的?!?p> 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腦勺,成涼點了下頭,不好意思的解釋著,“我最近吧,最近可能涼著了,所以有點兒尿頻?!?p> 樂意指了指成涼腎的位置,“反正你好好補補,別耽誤結(jié)婚以后的事兒?!?p> “我知道我知道?!背蓻龇笱芩频?,急匆匆結(jié)束這個話題,然后語音一轉(zhuǎn),問樂意,“杜婆婆上吊這個事兒,你是怎么看的?”
樂意雖然想找個幫手,但是不準(zhǔn)備找成涼,所以就沒對成涼說實話,而是敷衍著成涼,說她覺得杜婆婆就是自殺。
成涼很失望,“可我看你那樣兒,明明是想到了什么事兒?!?p> 樂意搖頭,“我是難受,畢竟我和杜婆婆認識,她對我也不錯。她上吊死了,我肯定難受啊?!?p> 成涼說:“你這表情,根本不是難受。你這明顯就是想到了什么東西。你是不是覺得我不可靠,所以不想和我一塊兒合作啊?”
樂意否認,“當(dāng)然不是,我覺得你非??煽浚圆畔氚涯愫托佬琅涑梢粚?。我是真的沒發(fā)現(xiàn)任何東西,一點兒都沒發(fā)現(xiàn)。”
成涼不信,狐疑的瞅著樂意,“真沒發(fā)現(xiàn)?”
“真的!”樂意擺出義正言辭的模樣,“千真萬確?!?p> 成涼揪揪嘴,皺著眉,耷拉眼皮想了幾秒鐘,有點兒無奈的對樂意說:“那好吧,那我就先回去了。”他停頓了一下,盯著樂意的眼睛,很認真的說:“要是你以后發(fā)現(xiàn)了什么,一定要來找我,我和你一塊兒去辦。”
樂意很認真的點點頭,答應(yīng)的特別爽快,“好,等我發(fā)現(xiàn)了什么,一定第一個聯(lián)系你?!?p> “一定啊?!?p> “一定一定,肯定第一個去找你?!?p> 樂意嘴上答應(yīng)的爽快,但心里想的卻完全相反。
她其實非常想找個同伴,一起查查杜婆婆上吊這個事兒。但是,成涼明顯不適合和她一塊兒行動。
成涼因為父母的原因,所以完全不信鬼神,就算半夜碰到鬼打墻,也只會認為是自己腦袋不清醒,迷了路,不會認為是鬼神作祟。所以,成涼完全不適合查杜婆婆這個事兒,因為杜婆婆這事兒,明顯和非人類有關(guān)系。
樂意一邊走一邊琢磨著,到底要不要去山上找找拔殼,讓拔殼幫幫她。
可要是去找了拔殼,那以后說不準(zhǔn)就再也甩不掉,這實在得不償失。
快到家門口的時候,連相從側(cè)面一條小路走了出來,來到樂意身邊。
樂意太專心了,根本沒發(fā)現(xiàn)身邊多出個人,依舊邊思考邊沉默的朝家的方向走。
連相看著樂意的頭頂和側(cè)臉,無奈的笑彎了嘴角,出聲提醒樂意自己的存在,“樂意?!?p> 樂意驚訝的側(cè)臉,“你什么時候跟到我身邊的?”
“就剛才。”
“剛才?”樂意一臉茫然。
“是啊。”連相說:“你在想什么呢,想的這么入神,連我走到你身邊了,都不知道。”
樂意上下掃視了連相一眼,然后把目光定在連相的臉上。盯著瞅了幾分鐘,問連相,“你上學(xué)的時候,看過偵探方面的書么?”
連相點頭,“看過,怎么了?你對這方面有興趣?”
樂意沒回答連相的問題,繼續(xù)問:“那你有沒有看到過,鬼殺人的那種案子,真實發(fā)生的那種?!?p> 連相想了想,輕輕搖了下頭,“沒有。就算真有這種事情,也很少會記錄到書上。國家不提倡迷信,尤其有原型的迷信,所以這類書,是非常少的。”
樂意努了下嘴,“反正是有,是吧?”
“有,當(dāng)然是有?!边B相看了眼遼闊的天空,“世界這么大,不止有人,有動物植物,肯定也有許多我們沒見到過的生物。說不準(zhǔn),真的有外星人藏在我們中間?!?p> 樂意沒心思和連相開玩笑,她糾結(jié)的吸了口氣,然后呼了出去。她想了想,決定和連相說說,讓連相幫她想想,杜婆婆到底為什么會自殺,和小孩兒又有什么關(guān)系。在她看來,連相讀過很多書,知道的肯定非常多,所以絕對比她厲害,尤其再查案子這方面。
樂意悶著臉色,愁悶著聲音對連相說:“我跟你說個事兒?!?p> 連相問:“什么事?”
樂意指了指家門,“進去我跟你說,是件讓我想不明白的大事兒。”
進家門之后,樂意拉開了話匣子。她從大廟那個破廟開始說,一直說到杜婆婆上吊自殺,其間細節(jié),除開拔殼那一部分,其他的,全都事無巨細全都告知了連相。
說完這些事兒,樂意說:“我不知道你信不信我說的這些,但我說的全都是真的。你要是信呢,就幫幫我。要是不信,那就算了,也別跟別人說?!?p> 連相溫和笑著,“我信你,當(dāng)然信你。”
樂意放心下來,抻了下嘴角,朝連相干巴巴的笑了笑。
連相拿出三個茶杯,倒著扣到桌子上,從左到右,挨個兒指著茶杯,邊指邊說,“左邊這個,就當(dāng)成黃鼠狼精。中間這個,是那個纏著你的小鬼兒。最右邊這個,是杜婆婆?!?p> 樂意面色凝重的點點頭,盯著三個茶杯,等著連相的講解。
連相接下來,通過茶杯,把事兒簡單易懂的串聯(lián)起來,也讓樂意心里明朗了不少。
連相說,黃鼠狼精帶領(lǐng)樂意到破廟,應(yīng)該只是偶然選中了樂意,就算選的不是樂意,也會是樂家鎮(zhèn)的其他人。黃鼠狼精的目的,就是讓小孩兒附著到樂意身上,把小孩兒帶回樂家鎮(zhèn),然后找尋要找的那個人。
至于杜婆婆,知道小孩兒生前是誰,也知道小孩兒要找的是誰,但偏偏不說,而且還上吊死了。這說明,杜婆婆和小孩兒的死,應(yīng)該有巨大的關(guān)系。小孩兒死了這件事情,讓她一直感到愧疚,所以才懷著恕罪的心思,不阻止小孩兒找人,也不把實情告訴樂意。
至于杜婆婆,肯定不是自殺,如果是自殺,那不可能等到現(xiàn)在,早在小孩兒進到樂家鎮(zhèn),就會了斷自己。
把事情串聯(lián)了起來,讓事情明朗不少,但許多謎團也依舊解不開。
小孩兒為什么會死,小孩兒的死,和杜婆婆有什么關(guān)系,為什么會讓杜婆婆這么忌憚不敢說出來,是真的因為愧疚恕罪,還是因為有別的原因。
小孩兒要找的那個十一個腳趾頭的人,究竟是誰,那個人和小孩兒有什么關(guān)系,是殺小孩兒的兇手,還是小孩兒一直心心念念想要找到的親人。
這些謎團,纏繞在樂意腦袋里,讓她根本想不明白。這也不是輕易就能想明白的事兒,只能一點點去查,通過查探,把真相全部找出來。
連相問樂意:“你想查這件事?”
“嗯?!睒芬恻c了下頭,“我得上山一趟,找個人問問?!?p> “找誰?”
樂意回答,“你不認識,我一個朋友。”
“住在山上的朋友?”
“當(dāng)然不是,剛剛我說錯了,是去別的鎮(zhèn)上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