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魏,韓的三晉聯(lián)軍到達了莘城,齊國聊城的守將姜承早派了加急人員往臨淄求救。大戰(zhàn)在即,聊城駐軍一面督促百姓向后方撤離,一面加緊堅固城池集齊戰(zhàn)備。
聊城是齊國在魏國邊境上的門戶,城池雖小,可早有戰(zhàn)爭的預想,因而守城的物資都十分充裕。三千人的駐軍也都是齊國的精銳,守將姜承忠貞之士,其先祖即為姜氏齊國的第一代齊候姜尚,怎奈姜齊傳至后世,腐敗奢侈,以至于百姓疾苦,使得公室專權,終被田氏所篡。
姜承心里知道田氏代齊,是奪了自己姜氏的君位,然而那是他也年幼,等到懂事的時候,田氏已經(jīng)坐穩(wěn)了齊國的君位,百姓也都能安居樂業(yè)。姜承明白事情已經(jīng)注定,自己若是再行反叛的事,是逆天逆民之舉。遂率所部投效于田齊,被封為上將軍,駐守聊城。
如今三晉聯(lián)軍來攻,姜承知道報國的時機已到,決定率自己的三千人馬,定要堅守聊城,為其他城池贏得防守儲備的時間,也為齊國贏得大軍集結,反攻三晉的時間。
三晉意欲入侵的消息已經(jīng)早在四天前送到了臨淄,姜承估算了一下時日,包括大軍集結以及行軍的時間,只要自己能率軍堅守聊城大半個月,就可以等來援軍了。然而他知道自己這次面對的是號稱攻無不克,戰(zhàn)無不勝的魏國武卒,以及趙國和韓國的兩路大軍。
據(jù)探子傳來的消息,魏國號稱二十萬人,實際只有五六萬能打仗的,韓國和趙國各是三萬和五萬人。這加起來將近十五萬人的大軍,如果兵臨城下的話,將是十分巨大的壓力,三千人對付十五萬大軍,姜承難以想象,不過他既然決定了堅守,就已經(jīng)打算好了,要與聊城共存亡。
姜承只是想在聊城能夠堅持的久一些,十五天只是個保守估計的數(shù)字,他期望能夠多堅持一天就是一天,這時候能夠堅持就是勝利了。
百姓們已經(jīng)陸陸續(xù)續(xù)地撤出了聊城,四面城門也都關閉,而且加固完畢。駐軍們也都輪換著在四面城墻上戒備著,一旦出現(xiàn)情況,就會立即點燃烽火,通知各部有人來犯。
聊城已經(jīng)變得十分空曠,除了三千駐軍之外,就是八百人的徒役了,他們在各處城防的重點地方忙碌著,用來守城的大石頭和巨型圓木在城池附近堆積如山。姜承和幾個副將一路在城里轉(zhuǎn)下來,只覺守城的萬事已經(jīng)具備,如今就只看老天能讓自己這些人堅守幾天了?
這日午后時分,伴著漸漸西垂的落日,一支滿是旌旗的大軍出現(xiàn)在守城軍士的視野中,他們連忙點起了烽火,四面城墻上的守軍看見了,都上城的上城,準備的準備,只待對方的進攻。
姜承接到訊息,立刻帶領手下眾將登上了西面城墻,視線所及就見黑壓壓的一片大軍,潮水般向聊城涌了過來。姜承用手遮住光線,望了望漸漸靠近城池的敵軍,只見那些旗幟上繡著的是個大大的韓字時,心下不由地舒緩了許多。
姜承心下暗想,看來三晉是想以韓國大軍主攻聊城了,如果是這樣的話,自己這三千軍馬在加八百徒役的壯士,把聊城守個十天半月應該是沒有問題的。不過他到底是帶兵打仗的將軍,知道打仗不能憑想象或者估計,這需要實實在在的打一場之后,才能知道各自真正的實力。
聊城地勢平坦,十分便于大軍的展開,申不害將三萬大軍平鋪開來一步一步逼近,一是想在人數(shù)和士氣上先讓守城的齊軍畏懼膽怯,二是想鋪展開來便于包圍整個聊城,也方便四面出擊,使聊城守軍無法四面兼顧。
申不害自然知道守軍的數(shù)量了,如今在大戰(zhàn)中知己知彼,已經(jīng)成為了帶軍將領必備準則。三萬韓國大軍,要攻下一座只有三千守軍的聊城,必然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不過申不害也知道自己不能輕視,從觀望城上的情形來看,這聊城的守將姜承還是有些本事的,他將整個城池都布置的十分嚴密,自己的將車繞城一周看了下來,竟然沒有找到一處相對薄弱的突破口。
姜承的確是個守城的行家,聊城的三千大軍,都是他的舊部,每兩百人為一隊的實力他都十分清楚,因而安排守城任務的時候,很均衡地將他們布置在城池的各個要點,另外還分出來一千人的預備軍,二百五十人為一隊,集結于四座城門處,以便戰(zhàn)事吃緊時用以支援。
這一仗該怎么打?申不害心里暫時還沒有底,畢竟三萬韓軍也算是遠道而來,經(jīng)過一夜的休息雖說對體力有所恢復,可還沒有達到最佳狀態(tài)。要不是龐涓的急切,他原本打算讓大軍休整三日后,再進行攻打聊城。這一路行軍逼近聊城,他也有意放慢了進軍的速度,為的就是韓國大軍能夠得到適當?shù)木彌_休息,因而本來正午就應該到達,這才遲至此夕陽將要落下時才到達。
如今看看大軍將聊城團團包圍了,申不害命令聚城池五百步的地方,先停下來休息。五百步是弓箭和一般的弩機射程達不到的距離,可對于韓軍的重弩來說,卻是有效的射程范圍之內(nèi)。
姜承在城上看見韓國大軍都在距城池約五百步的地方停了下來,他不由地傳令,提醒所有守城將士,要穿戴好護甲,舉好盾牌或在安全的地方躲避,韓軍很可能要使用重弩射擊了。
姜承是知道韓國重弩的威力的,畢竟此時流行一句話,“天下強弓勁弩,皆出于韓國?!倍宜怯H眼見識過的,像所謂的溪子,少府,時力,距來等名弩,其射程都在六百步開外,距離遠不說,還能射穿護甲,因而威力十分的強大。
姜承的三千守軍也是裝備了弓箭和弩機的,弓箭幾乎人手都有一具,而弩機就相對少一些,只有不足四百部,而且像韓國那樣的重弩只有幾十部而已,其余都是夾弩和瘦弩這樣的輕型弩機,每次裝填箭矢的速度是很快,不過射程和殺傷力遠遠低于重弩,但這對于堅守城池的齊軍來說,卻是有效的武器保證。
韓國雖說弓弩馳名天下,但本國將士裝備的卻不多,對于他們來說,制作的弩機大多都外銷各國,用來充裕國庫了。其中魏國的武卒裝備最多,幾乎人手一部弓弩,因而五萬人的武卒大軍,若是弓弩齊發(fā),那當真是應了那句成語“萬箭齊發(fā)”了。
韓國的三萬大軍,裝備的大多是弓箭,射程不過百步余,至于弩機則只有兩千余部,占全軍的比率不到十分之一,不過縱使如此,這兩千弩機的威力也不能被小視了。
申不害命韓國大軍圍而不攻,他先觀察了一下聊城守軍的形勢,心里十分清楚,這一仗其實并不像龐涓說的那樣輕松,什么韓取聊城,趙攻靈丘。可自己畢竟帶著三萬大軍,十倍于聊城守軍,再加上這小小的一座城池,打是自然能夠打的下來的,問題是多久打下來,怎么打下來,這才是值得去考慮的。
魏國將軍龐涓的性子似乎有些急躁,那么如果韓軍在聊城耽誤太久,必然會為其所怨忿,為今之計還是得早點拿下面前的這座城池再說。
申不害給自己的時間是三天之內(nèi)拿下聊城,因而時間看來很是緊迫,可眼下自己還不能下令進攻。畢竟守城的齊國將士算是以逸待勞,再加上這時候都集中精神守城,如果自己貿(mào)然進攻,根本討不到任何好處,反而會造成己方的傷亡損失。
申不害傳令大軍就地駐軍,先休息個半天再說。
姜承看著韓軍都紛紛下馬的下馬,卸甲的卸甲,坐的坐下來,躺的也躺了下來。只覺這些人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公然休整,十分的惹人生氣,不過他也沒辦法,誰讓自己只有三千軍馬,要是再多個四五千人,他就敢給對方來個突襲,讓韓軍知道自己并非只會守城的孬種。
姜承也是聰明人,知道韓軍帶兵之將不簡單,來到城下不立即進攻,而是休整軍隊,以避免與自己守軍旺盛的鋒芒接觸。他明白三萬韓國大軍在等,在等著三千守城齊軍士氣和鋒芒衰落的那一刻,而那一刻就將是聊城之戰(zhàn)的開始。
龐涓的魏國大軍和趙豐的趙國大軍沒有出現(xiàn)在聊城戰(zhàn)場上,這是因為他們已經(jīng)繞過聊城,一路進擊來到了靈丘。一路上倒是遇到了小股齊軍的攔截和騷擾,但均被秋風掃落葉一般給蕩平了。
趙國的五萬大軍行走在魏軍之前,公子趙豐雖然人很浮躁,但兵書還是讀過幾本的,第一次帶兵打仗,一心想建立軍功,再加上輔佐自己的人從邯鄲趕來,對他的一番教育之下,也使得大軍在進入齊國境內(nèi)后,行軍路上一步一步走得比較謹慎小心。
經(jīng)過一整天的行軍,他們也在這一日晚間到達了靈丘城下。
靈丘城位于齊國與趙國接壤的邊境上,這些年齊國與趙國相對和平,守城軍卒只有不到兩千人。但守城主將田邊,為齊國宗室公子,繼任其祖田襄子齊墨巨子之位,手下多有身懷奇技的墨者輔助,因而也決定堅守以抗趙軍。
聊城距離靈丘不過百里,沒過多久兩個守城的主將都已經(jīng)知道了對方被韓國大軍和趙國大軍圍困的消息,姜承和田邊兩個人,各自站在城頭之上,面對著眼前黑壓壓的大軍,心中都不由地升騰起一股男兒的熱血來。
“一定要堅守下去,誓與城池共存亡!”
文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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