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髡見了那撫琴的人,心下很是驚訝,這人他認識,是臨淄城遠郊的一位布衣名士,其姓鄒,單名一個忌字。
淳于髡打量了一下鄒忌,只覺此人幾年不見,如今是越發(fā)的俊秀美麗了,而且身形也格外修長,坐在哪里撫琴,都和自己站著差不多一樣高。
淳于髡不由地贊嘆了一聲,“美!”誰知周圍的人都是如此贊嘆,他這一聲也就剎那間被淹沒在鬧哄哄的人群里了。
淳于髡等鄒忌一曲琴音奏完,忙大叫了一聲上前,“鄒忌先生,為何有此閑情雅致,在此當(dāng)眾撫琴?”
鄒忌抬頭一看,只覺面前這人似乎在哪里見過,想了想這才站起身來行禮,“原來是淳于髡先生,真是少見少見了,先生卻又為何有閑暇出來亂逛?”
淳于髡看看鄒忌眼里的神色,只覺和自己相差無幾,他不由地微微一笑,“我與先生一樣,都是閑得無聊??!”
鄒忌聽了,哈哈一笑,“先生和我原來是同道中人?那我們可要去喝一杯么?”
淳于髡點了點頭,“正有此意!”
四周圍觀的人想繼續(xù)聽這美男子撫琴,卻見淳于髡和鄒忌兩個人不停地說著話,都不由地焦躁起來,喧嘩著讓這個又矮又丑的家伙趕緊走開。誰知淳于髡真的就這么走了,可那撫琴的美男子也把琴收起來,一起跟著走了。眾人也就罵罵喋喋地嘆了一口氣,各自散去。
淳于髡和鄒忌兩個人為了防止外人攪擾,就選了一家比較偏僻的小店里坐下,店伙計上了酒菜,他們就邊吃邊聊起來。
“淳于髡先生,如今大王新登大位,就不修政事,整日沉迷于長夜之飲與美色之中,將舉國之要事托于一眾卿大夫。而這些卿大夫卻專權(quán)獨斷,欺上瞞下,長此以往,國之大患,先生身為客卿,為何不前往諫說?!编u忌問。
淳于髡長嘆了一口氣,“鄒忌先生,非是我不去向大王諫言,而是如今卿大夫們把持政事,一切都由他們操縱,大王又身居內(nèi)宮,試問我這小小的客卿,如何能夠得見大王的面呢?”
“原來是這樣,其實我也曾鼓琴欲面見大王,誰知被守衛(wèi)攔阻,如今看來我與先生遭遇是一樣的,真是可恨這些卿大夫們專權(quán),誤我齊國??!”
淳于髡點了點頭,“鄒忌先生說得正是,只是可惜我們不能面見大王,只能在此喝喝悶酒,長吁短嘆了?!?p> 兩個人這悶酒一杯接著一杯地喝著,等到快日落時,才帶著醉意從那小客店里出來。
“淳于髡先生,如今大王言路阻塞,我等又無可作為,在下聽聞魏國惠公甚是賢明,如今他出重金招賢,我意欲前往魏國看看,不知先生可愿同往?”鄒忌忽而微笑著說。
淳于髡人雖有些醉意,但意識還算清醒,他本想斥責(zé)鄒忌幾句,可又想想人各有志,自己也不能強求。等到這念頭在肚子里翻涌了幾下后,他不禁深思了一番,如今我在齊國也是整日里賦閑在家,無所事事。我不如和他一起前往魏國,一來探聽探聽魏國聯(lián)合韓,趙準備攻伐我齊國的虛實,二是上次從秦國回來的路上,聽聞那日在才士論政之會上的平常先生也到了魏國,此人才學(xué)和見識都不一般,我若向他請教,或許能夠找到解救齊國的方法。
淳于髡想到了這里,就點了點頭,“鄒忌先生幾時出發(fā),我愿隨你走一遭?!?p> 平常次日里日上三竿的時候才醒來,動一動身子,只覺渾身上下就像石化了一般,變得僵硬難受,又疲憊非常,總是想繼續(xù)再躺著多睡一會兒。他這才真正意識到,前一日的九次談心實在是太過于頻繁了,他不由地心想,看來這下真的要像呂公溥說的那樣,應(yīng)該“細水長流”才是。
其實以平常的身體,按說不至于如此狀態(tài),只因他自從回到這古代,就沒有再像過去那樣整日里經(jīng)常訓(xùn)練,再加上他對于談心的事還是經(jīng)驗尚淺,只注重了次數(shù)的多少,而沒有在質(zhì)量和身體技能上去提高,因而他的身體一時之間沒法適應(yīng)而已。
平常如今在這城主府里,可算是二號人物了,呂公溥一早起來就去見魏惠公了,剩下了他自然沒有人敢管,如今睡到了日上三竿才慢悠悠地起來,仆人們忙準備洗漱的東西。
墨菲兒和墨小狐昨晚上沒有和他共寢,兩個人在另一間臥室睡了,早上就起來了,吃過飯就過來看平常,一連看了幾次,都見他還是呼呼地睡著。兩個人就閑來無事,去跟呂公溥的一眾夫人們問好,聊天。
女人們倒是好相處,你來我往地說了幾句話,就變成了“姐姐,妹妹!”的稱呼,只是聊著聊著,墨菲兒和墨小狐這兩個江湖上跑慣了的人,自然不能和這些富貴太太們說到一起去。而且她們的話題總也離不開男人,還有臉上化妝涂抹的事,可那化妝涂抹,還是為了男人。
墨菲兒和墨小狐聽著她們閑聊,越聊就越露骨,什么老爺這個月和你同房幾次啊?什么前幾日我正來紅事兒,老爺要和我同房,本來想和老爺說不來了,等這事兒過去了再說,可我又琢磨老爺這一個月也不知道能找我?guī)谆?,可不能就這么錯過去了,就順著老爺?shù)囊馑紒砹?,最后弄得老爺那家伙上面都是血,害的我給他擦洗了好半天才算了事。
墨菲兒和墨小狐兩個人聽得心驚肉跳,面紅耳赤,兩個人知道再坐下去,指不定還得聊出什么惡心的事來,便找了個借口,匆忙退了出來。
往回走的路上,兩個人都默默無語,可心中都不由地擔(dān)心平常,怕他也會變成呂公溥這樣的男人,坐擁數(shù)十位夫人,對女人漸漸地沒有了愛,只有欲望,需要的時候在你身上發(fā)泄一番,不需要了就放到一邊,不管不問了。使得那么多女人們,就為了一個男人每天睡哪里,而相互勾心斗角,爭風(fēng)吃醋,一想到她們剛才談?wù)摰哪切﹥?nèi)容,姐妹倆又羞又愧的同時,更加都有些不寒而栗了。
姐妹倆相互望了望,暗自沉思如果真的到了這么一天,我們姐妹倆是否也會為此而相互爭奪?此刻的她們真的無法給自己一個確定的回答。
這可不是江湖兒女的心思多,而是身為女人的危機感,尤其在這男權(quán)至上的年代,女人們有太多太多的不幸與悲哀。墨菲兒和墨小狐從小跟著墨翟周游列國,見過很多始亂終棄的事情,也聽過許許多多有關(guān)女子的凄涼故事。
墨菲兒和墨小狐知道這些,可她們又有什么辦法?她們深愛著平常,如今更加已經(jīng)成為了他的人,她們也就只能寄希望于這個人與眾不同了。
“菲兒,小狐!”平常的聲音傳來,兩個女子忙看了過去,只見那英俊可親的面孔帶著笑意,眼神中盡是無窮無盡的愛。姐妹倆又不禁相互看了看,心里都想到了一起。
“愿平常大哥的眼里,永遠都充滿這無窮無盡的愛!”
平常過來就是和兩個姑娘說一聲,問她們要不要和自己一起去接玉娥。兩個墨家姐妹原本是要去的,可如今這樣的心情,又如何能去得了?更何況是去接一個和她們來分享愛人的女子?
“平常大哥,你一個人去就好了,我們姐妹跟著,玉娥姐姐見了,一來也不方便與你說話,二來姐姐千里迢迢只為找你,可你卻一下子就有了兩個別的女人,姐姐的心里必定會十分的難過,我們?nèi)チ烁訒碳に男??!蹦苾何⑿χf。
平常點了點頭,可他的心思很細,覺察到兩個墨家姐妹有種莫名的不對勁,料想是自己起床太晚,而讓她們孤單寂寞了。他不由地撲過來,迅速在姐妹兩個櫻唇上各自親了一口,然后把她們擁在懷中緊緊地抱了抱。
“對不起了,二位妹妹,都是我不好,害你們難過了,你們不要害怕,以后有我在,這一輩子都會好好疼你們,愛你們,讓你們時時刻刻都開心快樂,美好幸福?!?p> 此處正處在城主府的大花園里,有一些仆人們在其中走動,此時看見平常大白天里當(dāng)中親吻自己的兩個夫人,而且又那么緊緊地抱著,更說出這一番極其肉麻的話,使得他們都不由地驚異起來,有些害羞的女仆更是趕緊捂住雙眼,轉(zhuǎn)過身子不敢去看。
墨菲兒和墨小狐姐妹倆聽了平常的話,都不禁驚訝起來,她們在那溫暖渾厚的懷抱里再次相互看了看,方才心下的那些煩惱雜念一瞬間就消散了。此刻她們內(nèi)心滿是幸福和甜蜜的感覺,“他果然非同一般,只那么看看,就知道我們心里想什么了,如今又說出這么一番話來,叫人心里真是開心極了?!?p> 平常抱了抱她們,說了一聲,“那我一個人去了?!本托χг诨▓@里的綠樹蔥蘢之間。墨家的兩個姐妹則滿懷幸福地依舊站在原地,回味著方才剎那間發(fā)生的一切,良久忽而聽見嘰嘰咕咕的聲音,兩個人這才從夢幻一般的神思間走了出來,發(fā)現(xiàn)自己兩個人竟然站在花園當(dāng)中,而且不遠處有許多仆人穿行著,更有站在那里看著她們,笑嘻嘻地談?wù)撝裁础?p> 墨家的姐妹倆恍然間明白,方才平常竟然在大庭廣眾之下,親吻了她們,擁抱了她們。姐妹倆個頓時羞慚到了極處,忙拉著手快步跑回了自己居住的院落里,她們一邊跑,一邊心中埋怨著平常。
“冤家??!我的冤家?。∵@下你可讓我們姐妹這人丟到了極點了。”
文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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