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頑疾,竟會在這個時候發(fā)作!
慕容玄凜捂著胸口,尋常的痛,他忍一忍就過去了??蛇@種痛,是痛入骨髓的,深入五臟六腑,連血液都在沸騰的痛。
漸漸地,他開始有些恍惚??勺ブ髟碌氖?,卻一直都放下,因為太疼了,他抓住楚明月的手腕,指甲都嵌入她的肉里,溢出絲絲的血液。
“你怎么了?喂!”楚明月的眉頭皺了皺,難道是毒藥現(xiàn)在發(fā)作了?
也好,省的她繼續(xù)糾結(jié)了!
可一看他的癥狀又分明不是中毒的征兆,楚明月抽出另一手搭在他的腕上。眉頭越蹙越深。
怪不得,他可以抵御厄難之毒,原來他的體內(nèi)本就服用了百毒不侵之藥。
他的體質(zhì)有些特殊,得的是一種神經(jīng)性的慢性病。
這種病平常時候也看不出來,跟沒事兒人一樣,可到了發(fā)病的時候,就奇痛無比,完全不能自持。
楚明月微動皓腕,抽了五枚銀針,朝著他的額間不同穴位扎去。
她的速度奇快,動作極準。五枚針分五個穴位而入,穩(wěn)穩(wěn)地扎在穴位之中,沒有絲毫的偏頗。
扎完之后,慕容玄凜的臉色稍霽,表情也沒有那么的痛楚難當。
這只能解了他當下的痛楚,可要根治他的毛病,短時間內(nèi)是不大可行的。
完成這一切,楚明月的表情也不輕松。靜靜地等候著慕容玄凜的醒來,還要以防萬一,這個男人突然翻臉不認人。
慕容玄凜早就醒來了,即便是在他意識最薄弱的時刻,他都沒有辦法讓自己陷入昏迷。
他剛才雖然恨痛苦,可感知對于周遭的一切還是十分的明顯,尤其是楚明月對他的施針!
快,準,狠!
一下就切除了他痛苦的根源,好似一下子剝開了濃霧見天明了。
這個女人莫非來自藥王谷?
可傳說中藥王谷神醫(yī)十多年前已經(jīng)云游天下,至今不知身在何方?難道她是藥王的親傳弟子?
慕容玄凜想著,卻聽得上方一個清清冷冷的聲音淡淡地道:“你要再繼續(xù)裝下去的話,我不介意讓你更痛苦三分!”
慕容玄凜的眉毛一挑,這個女人居然敢威脅他?
裝昏迷被人拆穿,慕容玄凜索性睜開了眼,淡定地看著她。
“你是來自藥王谷的?只有藥王谷的人會下天下奇毒,也可醫(yī)天下疑難雜癥!”慕容玄凜說著,運用暗勁兒,輕輕地逼出了原先楚明月打入的那支銀針。
這家伙,果然功夫高強!
楚明月的鳳眸瞇成一條彎彎的弦月,暗自慶幸剛才自己沒有貿(mào)然下手。
藥王谷是什么東東?她不知道!但聽名字似乎挺牛叉,看他好像誤解了。
可和她又有什么關(guān)系?她完全沒必要貼上熱臉去解釋。
慕容玄凜好似對她的沉默完全不在意,自顧地說道:“我來猜猜你進入乾清宮是為了月妖嬈吧!這已經(jīng)是這個月第三批刺客進入乾清宮偷盜了。不過,在你之前,他們?nèi)急魂P(guān)押進了刑部死牢之中!”
慕容玄凜頓了頓,抬起墨黑的瞳仁看楚明月,楚明月輕蔑地一瞥:“不過是因為這些人都是廢材罷了?!?p> “嗯,是廢材。江湖第一盜神白云飛是廢材,大俠顧容瑕也是廢材。不過都是一些浪得虛名之輩罷了。”
慕容玄凜好似極為贊同楚明月的說法,他的聲音低沉悅耳,有一種特別的魅力??稍诖丝坛髟侣爜韰s極為不舒服。
“你知道為什么偌大的乾清宮,連一名看守的侍衛(wèi)都沒有嗎?”
來的時候楚明月也察覺到這一點兒,不過并沒有多大的在意,可眼下放眼四周,依舊是空蕩蕩的宮殿,可外邊噠噠噠的全是高手走動的聲音。
她的心里頭咯噔一下,上當了。
眸光陡然凌冽的掃視向了慕容玄凜,一下子就扼住了他的咽喉。
“我能救你就必然能夠讓你死!”
慕容玄凜好似完全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他揚起側(cè)臉,勾勒出一個完美的弧度。笑容如春風般耀目。
“我若是想要殺你,你以為你現(xiàn)在還能活著嗎?”
這句話,雖然極具威脅,可以他的身手,的確可以做到。但同樣的,楚明月也能夠保證在慕容玄凜殺她之前,自己先把他給干掉了。她還有最重要的殺手锏沒用。
皓腕輕輕地沒入了袖中,一連那根金色細線也看不見了,慕容玄凜恍若沒有察覺她的舉動,聲音依舊像魔鬼般極具誘惑地傳來:“我身具敗絡(luò)之癥,等閑醫(yī)師難以醫(yī)治,若你能夠醫(yī)得好我的話,我愿助你一臂之力拿走月妖嬈!”
“這個提議不錯,可我憑什么相信你?”楚明月的眸光依舊清冷,可實際上她也絲毫放松了警惕。
她也知道慕容玄凜身懷的敗絡(luò)之癥,在這個時代多半無人可醫(yī),可她恰好來自于唐門,唐門子弟行走江湖,除了暗器、毒藥之外,還有必備的醫(yī)學水平。
“信與不信隨你,但除了我,放眼整個大齊,你再也找不到第二個人幫你。也沒人知道月妖嬈的下落在哪兒?而且?!彼恿艘痪?,揚起優(yōu)美的下巴,聲音輕揚:“皇兄最信任我了!”
這一點兒楚明月相信,能夠讓他在乾清宮批閱奏折,甚至把皇宮的守衛(wèi)交到慕容玄凜的手里,慕容翼對他絕不是一般的信任。也難怪那昏君夜夜笙歌,大齊皇朝還能國泰民安。
“好!”沒有多余的廢話,楚明月只低頭沉吟片刻,便爽快地應答了。干凈利落地簡直不像個女人!
慕容玄凜不由腹誹,不過她好像從頭到尾都沒有女人過!
“那現(xiàn)在我們應該做什么?”
“回府!”
“回府?”
楚明月這才想起來,忘問了他是哪個王爺?
可等到刷刷的一排守衛(wèi)下來排成一排,恭恭敬敬地喊著:“西陵王爺!”
西陵王!居然西陵十三!
他便是先帝爺親筆御封的西陵王爺!也是當今皇帝僅剩的唯一胞弟!
大齊素有傳言,這西陵王爺容貌第一,面善心冷,典型的腹黑無敵!
也相傳先帝素有心想把皇帝傳給西陵王爺,可三番兩次都讓給他拒絕了。
為他而造西陵王府放眼帝都除皇宮外是最為富麗堂皇的!
除此之外,慕容玄凜還可以調(diào)動禁衛(wèi)軍,隨意出入皇宮無需通報……
楚明月的下巴差點都掉出來了!也就是說她今天去他家里偷盜皇宮中的地圖的時候,他早知道,算計好了,才會出現(xiàn)在乾清宮?
慕容玄凜淡定地看著楚明月的反應,嘴角微微勾起一個優(yōu)雅的弧度。負手而立,月光淺淺的灑落在他玄黃色的蟒袍上,恍若鍍上了一層銀輝,絲絲發(fā)梢都有了銀白色的質(zhì)感,無風而起更加翩然遺世,俊美無儔!
手底下的一排侍衛(wèi)眼觀鼻鼻觀心跟見鬼了一樣,這王爺?shù)男那樗坪蹩雌饋聿诲e?
再看旁邊的那個容顏清俊的陌生的女子,該不會是因為她吧!?
眾人剛起了這個念頭,立馬就甩了甩腦袋,這絕不可能。王爺這么英明神武英氣逼人舉世無雙,隨便勾勾手,女人就一丟丟跟了過來,再說了眼前的這個女子穿著夜行衣的模樣分明就是一個刺客?。?p> 王爺這么著急的回府,想必是要連夜審問刺客?
這個想法一出,眾人都篤定了今晚必然是個不眠夜,王府的禁室之中必然哀嚎遍野,王爺可從來不會憐香惜玉的。一時間眾侍衛(wèi)瞅著楚明月的目光有了深深地同情!
姑娘,您沒事兒干嘛犯在王爺手里呢,這是有多想不開啊?
楚明月沒有混跡在一群侍衛(wèi)中,而是跟著慕容玄凜出了宮門。
出宮門的時候,守門的侍衛(wèi)還小小的糾結(jié)了一下,攔住了楚明月。
結(jié)果慕容玄凜眼眸一挑,哼道:“這小子是我的貼身侍衛(wèi),你有什么意見嗎?”
小子??
這得是多差的眼光??!
雖然楚明月長得中性了些,可一身緊身的夜行衣穿在身上,依然能看出胸前的兩顆蓓蕾。
礙于慕容玄凜睜眼說瞎話,守門的侍衛(wèi)不敢得罪王爺,只得放行。
可一路上楚明月看慕容玄凜的目光愣是多了幾分敵意,飛去了不少的利劍!
西陵王府中。
三個女人一臺戲。
慕容玄凜沒有娶正妻,側(cè)妃也沒納。
慕容玄凜傳言是大齊朝第一美男,性情孤冷,喜怒無常!
三年前曾有過一場婚約,原定的是左相國千金左娉婷,那可是京城第一美人兒,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可臨了還未嫁進王府,轎子抬到了外邊。
就被他一紙休書就直接將左娉婷給休了,左家小姐又是性情孤傲之人,哪里肯受得了這樣的羞辱!
她倒也自強,沒有選擇一頭撞死!卻發(fā)誓,日后定要報那日羞辱之仇!
至此,西陵王府再無媒婆踏過,也無人肯上門說親事!
慕容玄凜也說了,他的正妃之位會永遠懸空!因為普天之下無一個女子可與他匹配!
這話若是換做是等閑男子說出來,早就一口讓天底下的女子給淬死了,偏生他說出來,京城里姑娘小姐的反倒是興高采烈的!
因為西陵王生的如芝蘭玉樹、耀目奪輝!就算是那個號稱京城第一美人兒的左娉婷在他的面前,也沒了顏色!
雖然人家再沒人敢上門說親事,可愛慕他的小姐可是可以排成一對長龍,從五門街到興隆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