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故人冢
上官巾幗看著坐在凳子上的林念,不解道:
“夫君走啊,還愣著干嘛。”
林念指了指上官巾幗手中的槍,更為不解的問道。
“你見面拿這個?你要是把他捅死了,我不好交差啊?!?p> “哎呀,相公你就別管這些,我什么時候說要捅他了。你快帶路吧,真是急死人了?!?p> 話都說到這了,林念還能說什么。
李兄,要是你真被捅死了,可千萬別來找我啊。
林念領(lǐng)著上官巾幗,一步步向李士傾的房間走去。
林念一腳踹開了房門,闖了進去。
而李士傾這個憨批,已經(jīng)睡上了大覺。
自己都這么踹門,李士傾還是不醒睡得跟頭死豬一樣。
林念心中無奈,李兄,你命該如此啊。
林念惋惜的搖了搖頭回頭看向上官巾幗。
“夫人,我不知道你們有什么過節(jié),但我站你,趁著他睡覺,趕緊給個痛快吧?!?p> 上官巾幗不由得歪著腦袋,疑惑道:
“他是我?guī)熜?,又對我很好,我為什么要捅他、?p> 林念頭也一歪。
“你拿槍不捅他,難道給他挑刺嗎?”
“相公你誤會了,我們這個武器都是獨一無二的,既是武器,也是信物,那時候我們一幫師兄弟約好了,再次相見以兵器識人,因為容貌可能有變化,但我們兵器不會。”
林念半懂不懂的點了點頭,隨即一個疑惑從心里生起。
“兵器不會磨損嗎?或者被砍斷什么的嗎?”
上官巾幗搖著頭,說道:
“一般情況下是不會的,因為師父給我們的兵器都是用很堅硬的材料制造的,所以不會輕易毀掉,而且就算毀掉,主要還留存著殘兵,那獨一無二的樣子也是可以認出來的?!?p> 這回林念徹底算是徹底明白了。
太好了,李兄不用死了。
不過下次哪個夫人要你死,我肯定摁著。
算是親眼送你最后一程。
上官巾幗掃視一眼屋子,一眼就看到了放在床邊的方天畫戟。
那個位置說實話,不一眼發(fā)現(xiàn)很難。
上官巾幗激動的向床邊的方天畫戟走去??粗仟毺氐募y路,以及那特有的金屬質(zhì)感。
不會錯了,床上熟睡的正是自己七年未見的師兄。
還是跟從前一樣,睡相差不說,睡的還這么死。
林念拿著銀龍嘯月槍的槍屁股,懟了懟李士傾的臉。
哪知李士傾笑著用手推了推,嘴里說著讓林念大呼woc的夢話。
“姑娘,我們剛認識你親我不好吧。再說這人這么多。嘿嘿?!?p> 李士傾一臉豬哥相的笑著。
好家伙,做得還是春夢。
而且女主角林念猜的到。
林念壞笑著又用懟了懟。
哪知李士傾抓住林念的胳膊給他一把拽上了床。
不由得分說的就要親。
一個大老爺們獻吻,林念怎么可能接受。.
在自己的清白即將受損的時候,林念直接兩個大逼斗,保住了自己清白。
這兩個大逼斗,也把睡夢中的李士傾揍的緩緩醒了過來。
李士傾揉著眼睛,緩緩睜開了眼,看著林念不解道:
“林兄,你怎么在我床上啊?!?p> 林念冷笑的看著李士傾。
“你把我拽上來的你問我?真是有夠搞笑的?!?p> 李士傾忽然想起了自己剛才做得夢臉上不由得浮現(xiàn)出心虛。
“哈哈哈,這樣啊?!?p> 林念眉毛一挑,搞事的笑著。
“李兄你不會在做了一些奇怪的夢吧,比如在和一個奇怪的女子,在做一件奇怪的事?!?p> 林念這么說,李士傾更心虛了。
正當林念想繼續(xù)調(diào)戲李士傾的時候,李士傾反應(yīng)過來了。
“唉,不對啊,這是我的房間,你又來干什么?不會還想去吧,今天剛跪完,你就不能緩幾天再去。”
林念微笑著沉默不語,但他有使眼色,讓他不要說多余的話。
不過這眼色看來,更像是勾引。
很明顯李士傾這個憨批心動了。
李士傾一副無奈的模樣。
“行吧,行吧。等我穿衣服,這次可要小心點,今天咱們兩個帶面具去?!?p> 林念知道,這個憨批沒救了,而且他不知道他們兩人是今天去的嗎。
自己這兩巴掌打的,真是讓他當明天過了。
而且他就不看看這屋子里有沒有別人嗎,林念無語索性把眼睛閉上了。
李士傾坐了起來剛要穿衣服,看面無表情的上官巾幗。
尷尬的笑了笑。
“那個,我有點困我先睡了啊?!?p> 上官巾幗看著兩個人在一個床上都一副要睡的模樣,一聲厲喝。
“你們兩個,現(xiàn)在都給我起來?!?p> 兩人個人又以跟之前同樣的姿勢跪著。
“師兄,這么多年不見了,你還是這么不正經(jīng)?!?p> 李士傾不知道那句師兄叫誰,所以沒敢抬頭。
林念懟了懟李士傾,提醒道:“叫你呢,抬頭說話?!?p> “啊,叫我。你夫人不是在叫你嗎?!?p> “你都說了,她是我夫人,既然是夫妻為什么還喊師兄啊。”
“我以為這是你們夫妻間的獨有的情趣呢?!?p> 李士傾是語不驚人死不休的,林念沒忍住笑出了聲,上官巾幗也鬧了個大紅臉。
雖然兩人那種時候,的確有些特別的稱呼,但還沒有臉拿到外面說的程度。
上官巾幗直接槍尖橫到了林念下巴。
“好意思笑?!?p> 果然,在面對真正死亡的威脅時,不管你多么皮,都會老實下來。
李士傾則在一旁幸災(zāi)樂禍。
隨即上官巾幗控制著銀龍嘯月的槍換了個人的下巴抵著。
“說他沒說你是嗎?!?p> 面對如此威脅,李士傾展示出了他男人的一面。
只見李士傾站了起來,無比硬氣的說道。
“你管天管地管你自己男人,我都不說什么,你管我干什么啊?!?p> “嗯?”
李士傾真實感受到脖子上的異物感。
李士傾舉起雙手,臉冒虛汗。
“咱們有話好好說,跪下就跪下嗎,你先把槍收回去唄。我害怕。”
上官巾幗把槍收了回去。
李士傾如臨大赦,癱跪在地上,呼吸著劫后余生的空氣。
上官巾幗看著李士傾,疑惑著。
自己都把銀龍嘯月放在他面前了,他就沒發(fā)現(xiàn)。
“咣當?!?p> 上官巾幗把銀龍嘯月,扔在李士傾面前。
“你認識這個武器嗎?”
李士傾拿起銀龍嘯月槍,上下?lián)崦?,仔細端詳,連連點頭。
隨即又將銀龍嘯月雙手奉上。
上官巾幗又問道:“這下你總知道了吧?!?p> 李士傾搖了搖頭:“不知道?!?p> 上官巾幗人都麻了,他不認識銀龍嘯月嗎?
“你不認識,剛才又摸又點頭的?!?p> “啊,裝裝樣子而已啊?!?p> 一旁的林念直接躺在地上抱著肚子笑。
“不行了,不行了,實在忍不住了,笑死我了?!?p> 李士傾不解的看著林念。
“不就是不懂裝懂嗎,你笑什么啊。你就敢保證你一輩子沒這么干過?!?p> 李士傾說的理直氣壯,林念笑的前仰后合。
“你當真不認識銀龍嘯月?”
李士傾下意識點頭道:“不認識啊?!?p> 兀的李士傾好像聽見了什么熟悉的詞匯。
“唉?你說什么?銀龍嘯月?!?p> 李士傾看著那柄冒著寒光的長槍,又看著上官巾幗。
“啊這,啊這,啊這。你是小花師妹?”
上官巾幗聽著只有那般師兄弟才知道的稱呼,當即確認面前這個就是自己好久沒見的師兄。
林念聽著小花師妹這個稱呼,接著躺在地上笑,甚至還打起了滾。
不過那笑聲在片刻后戛然而止。
因為一槍一戟一左一右的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夫人,李兄有話好說,我不笑了還不成嗎?”
畫面一轉(zhuǎn),上官巾幗正與李士傾同坐一桌,相對而視,兩人的臉上滿是懷念:
“師妹今年沒見,你真是大變樣的?!?p> “是啊,倒是師兄,沒怎么變化?!?p> “回想起當初,那段時光,雖然不是那么快樂,但有這幫師兄弟一起患難與共真的幸福?!?p> “挽歌師兄別提了,都回不去了?!?p> “其他師兄弟你有聯(lián)系上的嗎?!?p> “有一個,塵封師兄我見到了。”
李士傾想起那個不愛說話的悶葫蘆,就想笑,從前自己可沒少坑他。
李士傾笑著問道:
“塵封那個老悶葫蘆啊,他怎么樣了。”
只見上官巾幗臉色低沉了下來。
“他死了?!?p> 李士傾的笑容轉(zhuǎn)眼便消失不見,接著李士傾嘴角露出苦笑。
“啊。死了啊,那也沒辦法的事,他怎么死的。”
“重傷之下,一人獨戰(zhàn)千軍,力竭而死?!?p> “那還不錯。那他的武器呢,我記得當時他挑的是隕金玄鐵棍?!?p> “那件兵器被當做戰(zhàn)利品,被我二哥相中了當做兵器了?!?p> “我去看看他夠不夠資格?!?p> 說著李士傾,提起方天畫戟就要找上官巾幗的二哥。
上官巾幗理虧,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話來阻止。
這時林念出言相勸道:
“算了,李兄人都死了,計較這些還有什么用了?!?p> 李士傾失魂落魄的坐了下來。
委屈的哭了起來。
“我就去看看,悶葫蘆的東西落入什么樣人的手里?!?p> 林念反問道:
“那個人要是不讓你滿意,你還搶過來不成。說句難聽的,你們本就是各自為戰(zhàn),各為其主,要不是晉國和奉天達成了同盟,你們兩個到時候相遇的地點就不是這而是戰(zhàn)場。從你們學(xué)藝歸來時,就該想到你們有一點會兵戎相見。到時你們會因為曾經(jīng)的友情退讓嗎?”
李士傾沉默不語,上官巾幗看著林念微微搖頭:“相公,別說了?!?p> 林念來到李士傾身邊拍了拍背,安撫道。
“李兄,斯人已逝,節(jié)哀順變。”
沉默良久的李士傾看向上官巾幗。
“師妹,悶葫蘆有墓嗎?衣冠冢也行我想去看看?!?p> 上官巾幗點頭道。
“有的,城郊。”
“我想去看看。”
“好,我?guī)闳ァ!?p> 奉天城,郊外。
一處偏僻但生機盎然的地方。
一處高高聳起土堆,上面長著一些青草,碑上掛了些青苔,不多看得出來,有人之前打理過。
碑上刻著,塵封師兄墓。
這一看就是上官巾幗立的。
李士傾一屁股坐到了碑前,倒起了酒。
李士傾看著屬于故人的墓碑,自顧自的說道。
“悶葫蘆啊,悶葫蘆,我怎么都想不到這幫師兄弟里,我會第一個知道你的死訊,真是,你讓我怎么說你好的,這幫師兄弟里,你是最聰明的,也是最傻的,你怎么就那么固執(zhí)呢,人多你就跑啊,活著不比什么都強,你在這較什么勁啊,這下好了,你下去跟閻王較勁去吧。”
上官巾幗在一旁補充道:
“師兄,塵封師兄真名叫何玄真,生前是無錫國第一大將?!?p> 久經(jīng)沙場的李士傾,當然聽過這個名號。
恍然大悟的笑道:
“啊,是他啊,名頭我聽過,就是無錫國的帝王不是什么好東西。沒想到他真為了那個垃圾戰(zhàn)斗到生命的最后盡頭?!?p> “唉,師兄他不就是這個性格嗎。”上官巾幗無奈的感嘆道。
“你這臭小子,真該死啊。算了,不跟你這個死人較勁了。過個個把月,我再看你來吧。這月黑風(fēng)高的你別在爬出來,你要是爬出來,到時候我是打你不打你。走了,悶葫蘆?!?p> 兩人身后的林念不合時宜的吐槽道:“嘶嘶嘶,終于完事了,你們是真不嫌冷啊。我先走了?!?p> “這情深著呢,你就不會不煞風(fēng)景。”
“呵呵?!?p> 經(jīng)過林念的催促,三人又回到了李士傾的房間。
談起了別的。
“對了師妹,你那個推薦名額給誰用了?”
上官巾幗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那個,回來就跟著大哥上前線就把這事忘了。”
“你這腦袋,真是?!?p> 上官巾幗不服氣的反問道:
“你還說我,你不也沒看出銀龍嘯月槍嗎?!?p> 李士傾一臉委屈看著上官巾幗。
“我就記得名字了,從來沒仔細觀察過武器長啥樣啊?!?p> “師父沒說過,要熟記武器的樣貌嗎,這都是為了在以后相遇能認出來?!?p> 李士傾尷尬的撓了撓頭。
“那個,師妹,我愛打瞌睡的毛病你是知道的,所以,可能,也許,大概,或者,有沒有一種可能就是師傅講這些的時候我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