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然是美酒——法爾諾酒?!?p> 夏爾說完這句話后,男人眉毛上揚,臉上多了幾分慎重。
“閣下可是第一次來換取法爾諾酒?”他問道。
夏爾點點頭,“當(dāng)然。”
“那就不需要頭兒出具的證明了。”他的表情有所緩和。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大統(tǒng)領(lǐng)’安德烈亞。是鼠疫幫酒吧的代理人。閣下怎么稱呼?”
男人說著,向夏爾伸出右手。
“我叫夏爾·克萊蒙,嗯,‘克溫人’夏爾?!?p> 在與對方握手的同時,夏爾驚訝地發(fā)現(xiàn),這個安德烈亞的手掌冰涼得像是沒有溫度一般。
他看向安德烈亞的臉,對方依舊是那副含笑的表情。
“嗯……‘克溫人’?!卑驳铝襾喼貜?fù)著這個名號,“這個單詞聽起來有些陌生,像是某地的方言?!?p> “叫我夏爾也行?!毕臓柦涌谡f道。
安德烈亞哈哈一笑,“當(dāng)然可以!誠然,夏爾·克萊蒙這個名字,聽起來就耳熟多了?!?p> “這話怎么說?”夏爾有些不解。
這位酒吧代理人快速瞥了一眼左右,隨后壓低聲音說道:
“沒發(fā)現(xiàn)嗎,克萊蒙先生,俱樂部的兄弟們都對你相當(dāng)好奇?!?p> 夏爾馬上環(huán)顧四周,這才發(fā)現(xiàn),靠墻坐著的男男女女中,有一部分人的目光時常有意無意地投向自己。
“你可是頭兒親自救回來的新人,這種事情自從頭兒上任以來,可是頭一回!”
夏爾將臉轉(zhuǎn)回去,眉頭卻不由皺緊了。他知道自己身份特殊,這種情況下,他可不希望受到太多關(guān)注。
安德烈亞像是什么都沒有看到一樣,彎腰拿起腳邊的不知名樂器。
“先生們!女士們!”他大聲喊道,“運動時間到了!”
人群無論在干什么,此時都紛紛放下酒杯,回到舞池中央,準(zhǔn)備開始跳舞。
“克萊蒙先生,你做好在眾目睽睽下從柜臺上拿走一瓶法爾諾酒的準(zhǔn)備了嗎?”
安德烈亞一邊彈琴,一邊對夏爾小聲說道。
“法爾諾酒的價值可是六萬五千任務(wù)點數(shù)?!?p> 顯然,對方的提醒是非常善意的。
夏爾本來就已經(jīng)受到了過多關(guān)注,這才入幫一周多,就拿出六萬五千任務(wù)點數(shù)來,未免太過招搖了。
夏爾沉吟道,“當(dāng)眾交易確實不是我的風(fēng)格?!?p> 安德烈亞微微一笑,向著柜臺背后的門內(nèi)使了個眼色,很快,里邊走出一位少女。
這位少女穿著名貴的長裙,雖然不像歐仁妮那般,將全身都點綴上閃亮的鉆石珠寶,卻也別有一番素靜恬淡的美麗。
在這身衣著的輔助下,她那烏黑的秀發(fā)和甜美的面孔更加出眾,毫無疑問,這是個美人。
“舍妹伊蓮娜?!卑驳铝襾喯蛳臓柦榻B道,“如果閣下希望不動聲色完成交易,就帶著你價值一百萬的清單跟她走吧。”
夏爾顧不上欣賞美女,驚詫地看著他,“你怎么知道的?”
從他提交任務(wù)到現(xiàn)在,時間也不過半個小時,這位陌生人居然已經(jīng)對他的家底了如指掌了。
安德烈亞也不故作神秘,直接答道:
“因為這個俱樂部所有的任務(wù)點數(shù)清單,都出自我手?!?p> 夏爾臉上的驚訝更甚。
任務(wù)委托處的老人說過,不要妄想篡改清單,紙面上的神力“不是好惹的”。
按照他的說法,這神力居然就是來自眼前這個中年男人。
“好了。”安德烈亞笑道,“快去吧,克萊蒙先生。你看,伊蓮娜都等不及了,讓女士等待可不符合一個紳士的形象?!?p> 果然,伊蓮娜雙手叉在腰肢上,一臉不耐煩地看著夏爾。
夏爾說了聲謝謝,隨后拉開柜臺的小側(cè)門,跟著伊蓮娜走進里屋。
……
夏爾進去以后才發(fā)現(xiàn),所謂的“里屋”其實是一座毗鄰院子的門廊。
他沒想到,這座酒館從門面上來看也就是中等規(guī)模,背后卻藏著這么大一座住所。
伊蓮娜走了幾步后,示意夏爾在院子里稍待。
“待在這里別動,我去地窖給你拿酒。”她簡單干脆地開口說道。
“好的?!?p> 伊蓮娜離開沒一會,便抱著一只木塞酒瓶回到了院子里。
夏爾接過酒瓶,用手舉起來,透過陽光,看見里面裝著暗沉色的液體。
看到夏爾這樣,伊蓮娜翻了個白眼。
“放心,不是假貨。對于我哥哥來說,沒有騙你的必要?!?p> 夏爾尷尬地笑了笑,隨后將酒瓶塞進提包里,“請問,到哪里結(jié)賬?”
“結(jié)過賬了?!?p> 少女扔下這四個字的時候,曼妙的身影已經(jīng)走到了門廊盡頭。
“你直接走就行了。”
說完,她便掀開門簾,消失在原地。
夏爾愣了一下,突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掏出老人給他的清單。
原本手寫的“任務(wù)點數(shù):一百萬整”,現(xiàn)在已經(jīng)變成了“任務(wù)點數(shù):九十三萬五千”。
顯然,這是那位酒館代理人安德烈亞干的。
難怪伊蓮娜會說“沒有騙你的必要”。
這么看來,不僅所有俱樂部成員的任務(wù)點數(shù),都掌握在“大統(tǒng)領(lǐng)”安德烈亞的手中,他還能隨時對其任意修改。
這權(quán)限也太強大了一些吧……這種權(quán)力不應(yīng)該是鼠王才能有的嗎?
驚訝之余,夏爾也沒有多想,反正他自己對自己的余額心中有數(shù)就行。
帶著手提包,夏爾再一次回到了酒館。
一曲剛好演奏完畢,安德烈亞施施然走到人群中間,與眾人一起飲酒,大聲歡笑。
看見夏爾走出柜臺,他不緊不慢地舉起手臂,做出敬酒的姿勢打招呼。夏爾也向他點頭致意。
“克萊蒙先生。”
身后突然響起一個清冷的女聲,夏爾轉(zhuǎn)身一看,正是剛離開不久的伊蓮娜。
“有何指教?”夏爾問道。
少女理了理鬢角的秀發(fā),顯露出閃亮的耳飾。
“我哥哥剛剛那個動作的意思是,克萊蒙先生欠他一個人情?!彼従忛_口說道。
夏爾扶額,自己這就欠了人一個人情?
穿越了也要講究人情,異世界的人也這么麻煩嗎?
再次看向安德烈亞時,后者正仰面喝下一大口啤酒,好像從來沒見過夏爾似的。
“那么。”清冷的女聲繼續(xù)說道,“克萊蒙先生是想喝杯啤酒,還是想來點煙葉呢?”
“不必了?!毕臓栂蛞辽從葦[擺手,“替我向你哥哥告辭吧?!?p> “好的。”伊蓮娜面露俏皮的微笑。
夏爾深吸一口氣,再次穿過人群,走出酒館。
是時候升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