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深;
月色卻明亮。
南方的冬季,微微有些冷,寒風刺骨,撲打在臉上。
流動的溪水嘩啦啦的流淌。
兩人趁著月色,急忙趕路,義莊距離碼頭有一段距離,大概需要半個時辰。
路上兩人談到酒泉鎮(zhèn),常威說到變異的僵尸時。
九叔大感驚奇,感嘆竟然有這樣的僵尸;
“當初我想過酒泉鎮(zhèn)當?shù)缊?,嫌棄教堂太礙事,就選擇任家鎮(zhèn)?!?p> “沒想到會錯過這樣的。僵尸要想有靈智,就必須是金甲尸?!?p> 說到修為這一塊,常威沒有正面回答,就是說一直修行;
總不能告訴九叔,你徒弟剛剛突破筑基期,可一身本事遠超師傅吧;
何況這個世界有地府的存在,鬼差就是證據(jù);
想當初拜師的時候,祖師爺也發(fā)過話,說過“準”字的。
明面上筑基期是頂梁柱。
金丹是天花板。
可……細思極恐。
可以肯定一點,你要真的想憑借金丹的實力,說自己天下無敵,恐怕到時候會有人來給你個當頭一棒。
常言道:
茍住才是王道。
常威更不想實力暴露;
一年左右筑基期,恐怕沒有比這個更令修行界瘋狂的。
一旦暴露,就是茅山,也不能護周全。
“三年時間,應(yīng)該足夠師傅消化?!背M闹邪底哉f。“剛好趕上茅山大比,到時候試著鎮(zhèn)壓石堅,扶持師傅上位?!?p> 碼頭,
一群人站在江邊翹首以待;
往日江邊熱鬧。
即便是夜晚,也熱火朝天,數(shù)百人喊著口號,拉著船靠岸,搬運的來往,川流不息;
此時冷冷清清。
不見昔日繁華,兩三艘小船猶如孤舟蕩漾;
短短不到半月,就有十艘船沉入江中,比前面一年也不過一兩艘,多的太多;
不說其他。
死的人就有三五十個。
關(guān)于“龍王”的傳聞,也說的神乎其神;
有神漢高喊說要童男童女祭祀,龍王才能罷休。
神漢遭到保安隊的一頓毒打,作為常威的朋友。
鎮(zhèn)長一把槍指著神漢,再敢胡言亂語,直接拉出去槍斃,嚇得神漢跪地求饒,灰溜溜的逃跑。
“九叔?!?p> 和九叔熟絡(luò)的保安隊長,朝著九叔點點頭,等見到常威,瞪大眼睛,露出諂媚的神色:“威少?!?p> 作為任鎮(zhèn)長的侄子,任群知道常威的厲害,就連他叔叔,也不敢造次。
就拿當初神漢事情來說;
正常的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心態(tài),肯定要試一試。
反正死的又不是自家的。
可一想到九叔的話;
站在九叔身后的男人常威;
任鎮(zhèn)長當仁不讓的擁護九叔的話。
小命重要?。?!
自己是屬于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
“威少快請坐,來人安排茶水,住宿……威少,這事我們來就行,您還是好好歇息?!?p> 任群當即招呼手下安排住處。
常威揮手,示意不用,就這樣挺好,跟著九叔走到碼頭邊;
四名赤著腳的手持魚叉的人站在碼頭不遠處船上。
船的兩邊都是繩索,要是常威沒猜錯的話,繩索的下面應(yīng)該掛著帶血的生肉;
釣魚!
常威心中一喜。
這個我熟啊。
“阿威,跟著我上傳上船?!本攀鍑诟莱Mf:“到時候一定要抓緊,一旦魚怪上鉤,咱們的船也會被拉著走的。”
想要抓魚怪,當然在岸上不行,必須要在水里面,而且碼頭上守株待兔也不行,必須往出事的地點去。
昨晚上“魚怪”上鉤,可因為繩子問題,直接崩斷繩索逃命。
繩索崩斷的一剎那,船也差點覆滅。
“師傅,你就放心,就算我掉在水里,該害怕的也不會是我?!背M⑽⒁恍Γ骸暗故菐煾狄⒁狻!?p> 常威如今能夠憑借雷炁做到凌空而立。
水中自然也不怕。
兩人溝通兩句,直接上船。
任群想阻止常威上船,魚怪他可是親眼見過,龐然大物,眼前的這艘船真的不安全。
常威不能出事,至少不能在這里出事。
可一腳被常威踹開,呵斥一句:出事不用你管。
船上四人中,領(lǐng)頭的姓陳,是三江口九姓漁家之一,傳聞他們是陳友諒的后人,遭到流放,世代居住在船上;
一葉扁舟,出沒風波里。
一家十來口,居住在娘船上,有些人甚至一輩子沒下過船;
可以說是世代靠著捕魚為生。
而這個陳根生有大來歷,說是在西方人的船上,捕殺過鯨魚,回到國內(nèi),竟然做起“魚獵”。
就是專門獵殺魚怪的獵手,他們熟悉水性,出沒江河中,依靠著一手本事,創(chuàng)出不小的名頭。
這也是任鎮(zhèn)長邀請過來的緣故;
鯨魚的大小,大家也都有所耳聞;
眼前的魚怪自然不在話下。
站在船上的四人,見到九叔和常威,心頭一喜,年輕的少女的開口說:“總算是到啦,再不來,黃花菜都涼咯?!?p> “魚娘,就你話多。他們給錢,咱們捕魚?!标惛鷵u搖頭說:“咱們一天十塊大洋,耽擱時間越久,咱們掙的越多;”
鎮(zhèn)上懸賞一千塊大洋,可對于專門邀請的也有日常費用;
當然肯定有時間限制,超過十天抓不到,就會換人;
他們出來這一趟,就是想掙到一千大洋,也不敢耽誤,萬一錯過時間,只掙到一百塊大洋,就買不起新的船;
陳根生回國,就是想買一艘自己的船;
他說的船,自然不是什么木船,而是一艘他前面船長淘汰的蒸汽船。
即便是淘汰的,代價也不菲,友情價一萬大洋。
“等到人到,你可別亂說。瞧這岸上這架勢,來的年輕的可不簡單?!标惛卖~娘惹禍,專門叮囑他說。
保安隊長他也聊過,一副鼻孔朝天,老子就是爺?shù)膽B(tài)度,橫豎都不待見四人,說是四人有魚腥味,說話什么的,都是靠人傳遞。
見到他一副諂媚樣,這個年輕人肯定來頭不小。
“知道啦,你比媽還啰嗦;”魚娘嘆氣道:“估計又是哪家的大少爺,沖著好玩,過來看西洋鏡?!?p> 這一類的破事,他們走南闖北遇上不少,到頭來都嚇的癱在船上;
更有奇葩的,剛上船,吐了一路,回去的時候差點沒命;
“九叔?!?p> “根生?!睅煾狄哺c頭,介紹常威:“這個是我徒弟常威,你叫他阿威就行?!?p> “你好?!?p> 跟在陳根生身后的魚娘開口:“可以開船了吧?!?p> 兩人相互示意,見到人齊聚,吩咐手下起錨,開船,準備前往上游,到“毒龍?zhí)丁比ァ?p> 毒龍?zhí)段挥诖a頭上游,也是船只必定經(jīng)過的地方,數(shù)百年間都流傳著魚怪的故事,沒想到這回竟然成真;
十艘船,也都是在毒龍譚出事的。
就在船只行駛過程中,一陣喧鬧聲響起,鑼鼓響徹江邊。
“大晚上的什么聲音?!?p> 常威遠遠望過去,見到江邊擺著一個戲臺,戲臺上有人正在唱戲;
戲臺大概百來米位置,扎著棚子,有道士正在作法,哭聲也跟著傳來。
鬼戲!
常威一眼就認出眼前是什么。
要是沒猜錯的話,應(yīng)該是某個船老大家屬,在這里搞的喪葬儀式,可……竟然沒請師傅。
“這大過年,鬼戲擺在這里,也不怕江里都出來?!?p> 九叔嘟囔兩句,嘆息著搖搖頭。
鬼戲沒錯,可擺的位置不好,眼前的毒龍譚十艘船出事,死的人三五十個是有的。
擺著鬼戲,不是召其他鬼過來。
”師傅,恐怕江里面的都在這里了吧?!?p> 常威瞅著眼前站在戲臺前的一堆臉色慘白的鬼,露出無語的神色。
戲臺下的規(guī)模,大概有個一兩百號鬼。
聽到常威這么說,九叔也擦擦眼,點開天眼,臉色驟然一變;
密密麻麻的鬼頭看的一陣頭皮發(fā)麻。
該死的,哪個做的好事?真的是活的不耐煩啦。
這么多鬼聚集在一起,堪比七月的鬼門大開,弄的不好,一旦有鬼怨氣重,恐怕會出大事。
“師傅,要是我沒看錯的話,岸上的正坐在戲臺前的應(yīng)該是文才吧?!?p> 九叔也跟著轉(zhuǎn)過頭來看。
戲臺中央,站在下面的不是文才又是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