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小姐VS紈绔(十六)
楚云看著自家傻乎乎的兒子,實在沒眼看。
成婚前,在他面前信誓旦旦地保證絕不跟南挽沾上一絲一毫的關(guān)系,這才過了多久就贈對方玉佩了,還是在大庭廣眾之下。
比試結(jié)束,南挽坐馬車離開。
比起來之前的空曠,馬車又多了一人。
南挽安靜地坐在車內(nèi),手中握著一塊暖玉。
素棠陪坐一旁,與楚矜大眼瞪小眼。
來之前,楚矜表明了不要坐馬車,執(zhí)意騎馬,現(xiàn)在……
似乎受不了馬車與平時截然不同的氣氛,素棠忍不住開口問道:“少爺,您不是要騎馬嗎?”
她記得,來之前,楚矜執(zhí)意不上馬車,堅持要騎馬。
楚矜有些心虛:“大哥說,我身體不適,不宜騎馬?!?p> 素棠半信半疑。
南挽指尖撥弄著手上的玉佩,聽到楚矜的解釋,手上微微一頓。
楚矜假模假樣地捧起南挽放在一側(cè)的書,看得認真。
素棠望著這一幕,欲言又止。
南挽靜默半瞬,沖素棠微微搖了搖頭。
素棠會意,識趣地閉上了嘴巴。
馬車陷入了安靜。
楚矜一開始只是想把書拿起來裝個樣子,沒想到這是《論語》,但他不可能突然放下,只能強逼著自己看下去。
時間過得異常煎熬。
就當楚矜受不了之際,馬車停下了。
前方有人攔住馬車。
素棠掀開車簾,探出頭,見是個陌生侍女,不由皺眉。
“請問楚公子可在車內(nèi)?”
侍女語氣急迫。
“我們家姑娘被人逼著賣身,如今,只有楚公子能救她了。”
說著,侍女流下兩行清淚。
“你家姑娘出事,跟我們少爺有何關(guān)系?”
聽到這話,素棠面色微冷。
她到現(xiàn)在都記得自家小姐受的委屈。
大婚后日,楚矜就去了醉紅樓,說不定見的就是侍女口中的姑娘。
素棠對楚矜的好感一下跌到谷底,虧她還覺得對方不算無藥可救。
“何事?”
楚矜坐在車內(nèi),聽不真切,只模模糊糊聽到有人提起他。
素棠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陰陽怪氣道:“自然是楚公子的桃花債找上門了?”
楚矜一頭霧水,摸不著頭腦。
他哪來的桃花債?
“素棠?!?p> 南挽不輕不重地呵斥了一句。
素棠心有不甘地閉上了嘴,只是看著楚矜的目光依舊帶著敵意。
楚矜掀開車簾,走了出去。
“楚公子?”
見他出來,侍女仿佛看到救星一般,迫不及待地上前拉住楚矜的胳膊:“楚公子,你快跟我來?!?p> 楚矜甩開她的手,退后幾步,與她保持安全距離。
“什么事?”
侍女不解楚矜的態(tài)度為何如此疏離,但事從急,她還是老老實實地回答:“我們姑娘被人逼著賣身,媽媽說,如果姑娘再拿不出贖身的銀子,她就只能被賣出去了?!?p> “楚公子,你快救救我們姑娘吧!事到如今,只有你能救她了。”
侍女小聲懇求道。
“你們姑娘?”
楚矜微微皺眉:“你們姑娘是誰?”
他時?;燠E青樓酒巷,各大出名的花魁他都見過,就連她們身旁服侍的侍女也有印象。
可他對面前這位完全沒有印象。
侍女眼神閃爍,含糊其辭:“楚公子,只要你跟我去了,你就明白了?!?p> 觀她表現(xiàn),楚矜斷定其中有鬼,越發(fā)不愿。
二人僵持不下。
眼看著周圍湊過來的百姓越來越多,侍女越發(fā)急切,大聲道:“楚公子,你就救救我們家姑娘吧!雖說我們姑娘身份卑賤,但好歹是陪伴你多年的枕邊人,你不能這般無情?!?p> “枕邊人?”
“原來是相好找上門了?!?p> “那南家小姐真可憐,攤上這等紈绔?!?p> 楚矜張嘴,想要解釋,但又不知從何開口。
畢竟不管怎么說,都沒人相信。
“陪伴多年?枕邊人?”
南挽似笑非笑地看著侍女:“你家姑娘是何等絕色,讓楚公子為其魂牽夢縈?”
“莫非是南風樓的楚楚?”
“醉紅樓的……”
“可沒聽說這幾家的花魁要賣身啊!”
眾人竊竊私語。
侍女臉色難堪:“我們家姑娘只是一個普通人……”
“普通人?”
素棠打斷她的話:“據(jù)我所知,楚公子一向眼高于頂,醉紅樓昔日的花魁柳柳,容貌雖說不是傾國傾城,但也小家碧玉,都被他嫌棄過。你家姑娘普普通通,如何入他的眼?”
“有道理?!?p> 旁人暗暗點頭。
柳柳一事,當時在皇城傳的沸沸揚揚,雖然他們沒有親眼目睹,但也略有耳聞。
楚矜愛美成癡,容貌稍次者根本入不了他的眼。
想到這一層,周圍打量南挽的目光不由多了起來。
論容貌,這位南家小姐與花魁相比也絲毫不遜色。
“小姐?!?p> 素棠目光厭惡:“我看此人滿口謊言,還是把她交給官府處理吧!”
如果今日楚矜真的跟著去了,她家小姐就會淪為皇城笑柄。
“官府?”
侍女身子微顫,表情驚恐。
吩咐她辦事的人并沒有告訴她,她會被送進官府。
對方只告訴他,只要讓楚矜跟她走,她的任務(wù)就算完成了。
她本以為這個任務(wù)簡簡單單,畢竟楚矜在皇城的名聲實屬放浪不羈,但事實還是出乎她的意外。
“相公覺得如何?”
南挽詢問地看著楚矜。
楚矜反應(yīng)過來,臉色恢復(fù)如常。
“甚好?!?p> 他也想知道指使侍女這般陷害他的人是誰。
對方是真的想毀了他。
這般恨他的人,滿打滿算也就那么幾個。
有些根本沒這么大的膽子,那就只剩下一個答案。
左回。
一如既往的手段狠辣。
想到當初,他居然和這種人稱兄道弟,楚矜深深懷疑自己當初是瞎了眼。
“回去吧!”
不等楚矜回答,南挽自顧自上了馬車。
楚矜心里咯噔了一下。
他后知后覺地察覺,南挽生氣了。
換個角度看,若他是南挽,也會生氣,可……
楚矜心里說不出是什么滋味。
馬車的氣氛陷入死寂。
南挽認真地看著書,不想搭理他。
見他目光望過來,素棠狠狠瞪了他一眼。
楚矜心下越發(fā)難言。
這般古里古怪的氣氛直到兩人回到楚家也沒有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