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覺已,我在三桿子的歸德侯府,盤桓已有數(shù)日。
每天就是和三桿子瞎聊天,聽三桿子講述他的過去。
有些事,有些人,或許已存在回憶中,記得的人消失,才是真正的消失。而有些事,有些人,就算記得的人消失,他已然存在,只不過有時候,被淹沒在歲月的長河之中,等待著有心或無心之人的發(fā)現(xiàn)。
三桿子剛想對我說些什么,只聽三桿子老邁的雙手打恭,剛說了句新皇,就聽窗外的人著急忙慌地喊著,爹爹,皇帝的圣旨到了,東宮太子親自拿著皇帝的圣旨,來給您老人家賀壽了。
我聽了有些愕然,當(dāng)今圣上,竟然遣東宮太子,前來為三桿子賀壽。
三桿子見有人打斷他的話,就有些不高興地說,你小子,一點也不知道禮數(shù),沒看到我正在和你叔正在說話的么,你瞎打啥岔啊?
跑來的人聽了,氣喘吁吁地緩口氣。
說是跑來的,我看這人少數(shù)也得有八十多了,見這八十多的人,先是朝三桿子磕了個頭,緊跟著又朝我磕了個頭,一口一個叔的叫著,弄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若是外人在場,肯定錯愕,位高權(quán)重的德高望重的三朝元老,竟然不顧八十多歲的身體,朝我這個,十一二歲的孩童磕頭,一口一個叔的叫著。
三桿子見我有些尷尬,就說了句,大兄弟他喊你叔是應(yīng)該的,這是你大侄子,我那大小子。
我聽了趕忙起身,用我稚嫩的手,把地上這,八十多歲的老者攙扶起來,連忙說了句,自家人客氣啥啊,都是自己人。
我有些尷尬,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好,就聽三桿子在一邊訓(xùn)斥道,你說你都八十多歲的人了,碰到個啥事,咋還不穩(wěn)重,都給你說了,我老頭子今年不過壽,我今年都一百單九歲了,過啥壽啊。
想來皇帝那小子也夠有心的,年年差遣太子,來給我這個糟老頭子過壽。
太子都招待好了么?
我哪所謂的大侄子,八十多歲的人了,被三桿子罵,連口氣都不敢出。
許久,才聽,說了句,都在客廳候著呢。
皇帝哪小子說了,今年是您老人家的一百零九歲,普天同慶,不但各地的官員節(jié)度使,都要前來賀壽。
就連域外的番邦蠻夷,也排起了長隊,前來朝您老人家賀壽。
已經(jīng)排了三天三夜的長隊了……
話還沒說完,就聽三桿子說了句,不見,年年都來賀壽,老頭子我嫌鬧騰,再說了你小子,沒看到我正在和你叔嘮嗑的么?
我見那八十多歲的大侄子,一直朝我使眼色。
我就從中勸慰到,三桿子,你說你都一大把年紀(jì)了,你擺啥的譜啊?
再說東宮太子,是代表皇帝來給你賀壽的,不能冷落了賓客,要不顯得咱們莊,不懂得待客的禮儀。
三桿子被我,齊頭白臉地說了一頓,仿佛是小孩心性,拉著我的手就奔客廳去了。
而我看到客廳的這一幕,頓時眼珠子差點沒掉下來,只見客廳里規(guī)規(guī)矩矩地擺著幾張桌子。
客廳外邊則是跪著一大群,而客廳里邊幾張桌子上的人,也都各個正襟危坐,顯得十分莊重威嚴(yán),這時不知是誰喊了句,壽星老祖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