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 和你獨處
何至于?。?p> “不是,”郁連崢凝眸望向遠(yuǎn)處,在四散奔逃的人群里,想要在尋到刺客已經(jīng)是不可能的事:“我們來苗疆,總歸惹了某些人不快?!?p> 他沒有說的更多,只是又低頭看著錦苑:“你怎么樣?”
“我沒事?!彼痤^。
場中濃霧散去,那些雜耍的玩意便被丟在地上,但把戲師卻已經(jīng)不見。
顯然,他們是有備而來,專程等在這里的。
千草和云清從角落里奔來,圍著錦苑一個勁的關(guān)切,見她無恙,云清才又開口:“是雀族的人?!?p> 她指著半空中正逐漸淡去的霧氣:“那是瘴毒,人在其間待得久了便會失明?!?p> 說完又看了錦苑一眼,寬心道:“好在郁大人去的及時?!?p> 云清說完,才又看到郁連崢面色蒼白,便一蹙眉:“大人這是受傷了嗎?”
“無礙?!彼?,視線卻定在錦苑的的身上:“我救了你,連聲恩謝都沒有?”
錦苑這才回頭,發(fā)現(xiàn)他心口處已經(jīng)被鮮血濡濕,暗紅一片,在凝神去看,卻見到他衣衫被利刃劃破,傷口很深,只是堪堪避開了要害。
她心里面倒是有點愧疚:“你得擦藥。”然后轉(zhuǎn)向云清:“你來。”
“不必。”他斂眸,一身冷氣,云清自然嚇得不敢往前去。
“先回客棧?!睅讉€人往客棧去,路上,錦苑便讓云清先去藥鋪買了點止血的藥粉。
回房后,錦苑便想將東西給郁連崢?biāo)腿ィ刹乓煌崎_門,便發(fā)現(xiàn)他兀自敞了衣衫,正在望著傷口出神。
她又轉(zhuǎn)過頭:“拿著,云清給你買的?!?p> “放著罷,”郁連崢開口又看她一眼:“幫我一下,行不行?”
錦苑只好轉(zhuǎn)過頭,走到他身邊才停下步子:“這件事云清不是比我更擅長?!?p> 她一面說著話,一面將郁連崢的衣衫換下,到底是現(xiàn)代來的人,所以錦苑做這些并沒有太多的不自在。
反倒是他,瞧見她一副鎮(zhèn)定自若的樣子忍不住皺眉:“難怪外頭傳的那么難聽,若非我親眼所見,也以為你是個?!?p> “是什么?”錦苑反問,倒是蹙起了眉頭一副不快的樣子。
郁連崢見狀卻藏起了唇邊笑意:“你好像不太懂男女間的分寸?!?p> 他的意思,便只是覺得錦苑單純懵懂而已,似乎不知道對男人加以防備,也不知道怎樣做一個嬌羞拘謹(jǐn)?shù)男∨恕?p> 但心底里卻并不將她當(dāng)做那個艷名在外的殿下。
“我懂的,”錦苑不滿他對自己的說辭:“但我也沒和別的陌生男人走的太近,一直是守規(guī)矩的。”
“那你瞧著我這樣,也挺自在的。”郁連崢上身的衣物已經(jīng)脫去,結(jié)實的胸口處確實有一道紅色的傷處,皮肉外綻,但是不致命。
他的視線始終跟在錦苑的面上,如此肆無忌憚,錦苑多少被他瞧出了幾分不自在:“不是你喊我來幫你的么?!?p> 話雖不滿,她還是規(guī)矩的替他止血包扎,蔥白的指尖不小心劃過他身前的時候,似乎也帶起了一絲不一樣的感覺。
客觀來講,錦苑其實蠻欣賞他這身材的,如果郁連崢不介意,她也很樂意多看幾眼。
瞧著她眼神不對,郁連崢倒是皺了眉頭,伸手將她輕輕推開:“好了。”
錦苑神情自若,甚至讓他有點自己被占了便宜的感覺。
兩個人靜默了一會兒,她才起身要走:“你休息罷?!?p> “等等,”郁連崢喊住她:“雀族不喜外客,我們?nèi)ッ缃?,他們必然有所提防,這一路不會太平?!?p> 且如今敵暗我明,錦苑也知此途不順,倒是有點越發(fā)后悔自己也跟出來。
若不是郁連崢開口,她現(xiàn)在不是還能在合陽的公主府繼續(xù)逍遙快活的茍起來?
“你嫌我拖累你了?”她問。
郁連崢那番話,似乎便是這個意思,他不說明白,但眼神卻已經(jīng)表達(dá)心中所想。
但錦苑沒料到的是,他還承認(rèn)的很坦蕩:“當(dāng)然,你們?nèi)齻€女人跟在后面,確實不方便?!?p> 尤其,他始終看不上錦苑那點三腳貓的功夫。
以他的身手,即便對方有埋伏也傷不到他分毫,當(dāng)時郁連崢已經(jīng)退出迷霧,就是在外頭沒看見錦苑的身影才擰著眉又沖了回去。
一進(jìn)一出,視線受阻,自然遭人鉆了空隙,才挨了這一刀。
這話他倒也沒跟錦苑說。
她琢磨了一下郁連崢那句話的意思,于是問:“倒也確實不方便,那要不我走?”
那錦苑會很樂意,甚至唇角都已經(jīng)藏不住期待的笑意。
“你不走,”他搖頭,神色淡然:“我叫人來將千草和云清帶走。”
女人多了,他真的覺得很麻煩,尤其是一下來三個,根本顧暇不及。
錦苑沒作聲,只是默默的出了房門,一到外面,臉色便繃不住了。
她可不想自己和郁連崢獨處,這要是出了什么事,簡直是死無對證??!
就算他現(xiàn)在是不想殺自己的,但心里肯定還有別的圖謀,畢竟原書的男主向來內(nèi)斂,又擅隱藏,錦苑覺得自己的腦子是拼不過對方的,只有多帶幾個人在身邊,才有安全感。
她想了一想,并沒有什么好辦法,最終只是喊來云清,并吩咐她:“郁連崢怎么說都是因為我受傷的,你就替我好生照顧他,飲食起居什么的最好也顧起來?!?p> 云清心里面是不愿意的,畢竟郁連崢三番五次要把她送入大獄。
“殿下,您身子弱,苗疆濕氣又重,云清待會兒出去給您買兩幅方子熬著?!彼睦锩嫠坪跻仓挥绣\苑,只是順帶又開口:“也可以去幫郁大人備點膏藥?!?p> 她說完便也走了,下樓的時候遇到千草,卻見著她面色凝重,似乎有心事。
“千草?想什么呢?!痹魄鍐舅?。
千草便緩過神,腦中想著方才見到的幾個折返的精銳,便開口:“我估摸著,郁大人想叫我們隨隊先走。”
“哪來的消息?”
“方才問到的,”千草便解釋一番,又道:“咱們還沒到這里的時候,郁大人的飛書便已經(jīng)發(fā)出去了,應(yīng)該是早有打算的?!?p> “他想和殿下獨處?不叫我們隨行?”云清覺得這不安全。
千草倒不這么認(rèn)為:“我覺得,郁大人想多了解一下殿下?!?p> 但男女間的事她們兩也不了解,所以便沒在多話。
只是郁連崢的動作很快,歇息到第三天的時候,見著傷處已無大礙,便吩咐屬下接走了云清和千草二人。
錦苑和她們作別的時候幾乎是紅了眼眶,大家便都以為那是主仆情深,感動的不行。
其實她心里只是一個勁的擔(dān)憂自己眼下的處境,感慨于自己命運波折而已。
瞧著一行人走遠(yuǎn),錦苑才發(fā)現(xiàn)郁連崢并沒有要出發(fā)的樣子。
反倒是指尖捏著一封飛書,若有所思的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