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你知不知道,你們把活人當(dāng)做祭品,獻給所謂的狼神,這是在犯罪!”宋琪琳聲音冰冷。
騰里老人幽然道:“不這么做的話,會有更多人被牽連,部隊來了那么多次,又挽回了什么?除了加劇我們的壓力,沒有起到任何的作用,與其相信你們,不如敬畏狼神?!?p> “那您又如何確信,我們走后,狼神會放還那些女性?”秦觀接話,目光灼灼。
“還有,那圖索的話,真的可信嗎?”
他看向后方沉默如山的壯年男子,繼續(xù)問道:“他既然能跟您交流,想必能聽懂人語,為何至今不見他開口?”
面對秦觀的質(zhì)疑,騰里老人抖了抖眉梢,說道:“狼神是草原的保護神,我們是草原的居民,是它的子臣,只要獻上祭品,狼神一定會信守承諾,至少,狼群聽從狼神的命令,是否襲擊我們,在于狼神,不在于你們。”
“那圖索從來不跟別人說話,每一次開口,都僅僅是傳達狼神的旨意,他是狼神的使者。”
荒謬至極!
聽到騰里老人的解釋,眾人只覺得匪夷所思,對方仿佛已經(jīng)被狼神這個概念洗腦了,對其深信不疑。
“所以,您是代表自己,還是代表所有生活在這片區(qū)域的牧民?”宋琪琳手掌放在身后,朝其他人做了一個手勢。
他們要拿下那圖索,對方絕對有古怪。
“這是牧民們商量過后的決定,并非我一人之言?!彬v里老人輕輕搖頭,完全不信任秦觀等人。
“你們可以遷離草原。”唐清雨建議道。
“離開草原,狼神的詛咒也會伴隨牧民們終生,避無可避,我們過去犯下的罪孽,需要向狼神贖罪?!崩先藝@息。
“我們希望你們不要再插手,這件事交給我們自己處理,即便是每年上供祭品,也是我們自己的事,與你們無關(guān)。”
“愚昧!”
宋琪琳俏臉含煞,毫不客氣的斥責(zé)老人:“你們已經(jīng)犯法,涉嫌故意殺人,這事不是你們說算,就能算了?!?p> “我愿意伏法,也愿意認罪,只希望你們不要再插手?!彬v里老人面色灰敗,固執(zhí)己見道。
“這不是一個人就能頂罪的事,所有參與此事的人,都將被起訴。”宋琪琳面色沉凝,眉間怒氣浮現(xiàn)。
“法不責(zé)眾?!?p> “這是我們心甘情愿的事情。”
老人兀然的兩句話,更加激怒了眾人。
“老爺爺,如果是心甘情愿的話,為何會有人向部隊泄密?”秦觀發(fā)問。
騰里老人不語。
他又鄭重道:“不是所有人都像您一樣,了解真相,又故意隱瞞情報,更多的人處于一種無知的盲從狀態(tài)?!?p> “獻上兩位少女,不是我家的,與我何干?”
“輪到自己頭上的時候,卻又無法接受,于是違背約定,向部隊通風(fēng)報信?!?p> “你們所謂的諾言,何其脆弱,不堪一擊?!?p> “實話講,如果不是你們遮掩真相,特戰(zhàn)隊的隊員不會慘死,那些少女,也不會被獻祭給狼神,是愚昧和無知害了你們,而不是單純的狼災(zāi),狼災(zāi)再兇,也敵不過人心。”
一字一句,猶如重錘,敲在騰里老人的心間,在秦觀蘊含催眠的話語下,那雙滄桑的眼眸漸漸茫然。
“您到底還隱瞞了什么?”
騰里老人下意識的回首,看向后方的那圖索。
“他其實是……”
“嗷嗚!”
話說到一半,被突兀的狼嚎聲打斷,蒙古包外,狂風(fēng)大作,雪花飛濺,十?dāng)?shù)道灰白的狼影自雪地中浮現(xiàn)。
“動手!”
宋琪琳一聲令下,蓄勢待發(fā)的眾人齊齊而動,他們沒有去管外面的狼群,而是攻向始終沉默不語的那圖索。
嗖的一聲!
那圖索一手抓過眼神迷茫的騰里老人,身形爆退,回首一抓,便輕而易舉的撕裂了蒙古包。
“狼爪!”
夏流震撼出聲,在那圖索起身的剎那,他看到那圖索的手掌變成狼爪,故而才能一擊破開蒙古包的阻礙。
“是獸化?!彼午髁仗嵝岩痪?,抬腳追出。
唐清雨自覺接管指揮權(quán),安排道:“夏流,你去保護韋班長,趙坤交給我,秦觀,你跟著學(xué)姐?!?p> “好!”
秦觀和夏流應(yīng)聲。
前者緊跟著宋琪琳鉆出蒙古包,后者破門而出,跑向另一座蒙古包。
出來后,秦觀悚然。
十?dāng)?shù)頭灰狼圍攏過來,瞳孔幽綠,獠牙森白,每一頭都相當(dāng)?shù)膲汛T,體型龐大,比尋常的草原狼要大一倍。
其中有一頭毛發(fā)呈現(xiàn)詭異的灰藍色,又比其他灰狼強壯了很多,小馬駒一樣,俯身雪地里,狼爪尤為的鋒銳。
那圖索和宋琪琳一前一后,追逃而去,動作快到極致。
秦觀不做猶豫,雙腿用力,化作一道狂風(fēng),追向遠去的身影。
灰藍毛發(fā)的巨狼發(fā)出一聲嚎叫,所有的灰狼發(fā)起進攻,沖向兩座蒙古包。
而它則是調(diào)轉(zhuǎn)方向,尾隨而去。
正在狂奔中的秦觀忽然感到背后一陣強烈的寒意,他側(cè)身一躲,卻見一頭巨狼前沖而過,幽綠的瞳孔中兇芒畢露。
“好險!”
秦觀后怕不已,他若是再慢一秒,這頭巨狼的爪子就能刨開他的身軀。
巨狼四肢抓地,拖出長長的劃痕。
止住沖勢后,它攔在秦觀的面前,猩紅的舌頭舔了舔唇角,眼中浮現(xiàn)貪婪的光澤,像是在看待可口的血食。
“想吃我?”
“沒功夫搭理你,關(guān)秦,你上,最快時間內(nèi)解決它?!?p> 秦觀果斷放棄身體的掌控權(quán),讓關(guān)秦上線對敵。
就在兩人交替的須臾間,巨狼發(fā)動進攻,驟然前沖,撲向它眼中的美味血食。
它的動作很快,已經(jīng)達到亞音速的地步。
關(guān)秦手捏龍拳,勁力涌入握緊的右拳。
巨狼的速度快,關(guān)秦更快,微一閃身,便躲過撲咬,緊跟著一拳砸在巨狼的側(cè)身,氣勁吞吐而出。
嘭!
巨狼側(cè)翻而出,卻沒有受到太大的傷害,眼中的兇芒不減反增。
“好柔韌的狼皮?!?p> 關(guān)秦驚訝,那一拳,他實實在在的打中了。
可惜,勁力被卸去大半,猶如錘在滑溜的魚鱗上,給巨狼造成的傷勢微乎及微。
“小心!”秦觀提醒。
那巨狼隔空一抓,鋒利的狼爪竟能凝聚風(fēng)元素,化作數(shù)道爪風(fēng)劈殺過來。
“成精了?!标P(guān)秦感嘆,揮拳而出,浩浩蕩蕩的拳風(fēng)直接將那種爪風(fēng)碾碎。
殘余的勁力拍打在巨狼的身軀上,后者哀嚎一聲,被掀飛了出去。
就在關(guān)秦打算進一步追擊時,腳下傳來異動。
他急忙閃身,一頭毛發(fā)灰黃的巨狼從地下鉆出,體型和被打飛的風(fēng)狼相差無幾。
“還不止一頭!”秦觀驚訝。
“不知道還有多少。”關(guān)秦出拳,罡風(fēng)呼嘯。
那頭土狼尾巴一掃,地上積雪紛飛,一道土墻拔地而起,在罡風(fēng)中爆碎,化作無數(shù)塵土泥塊。
“它們要跑!”
秦觀穿過灰塵,目睹到土狼安撫風(fēng)狼,帶著對方遁地的場景。
這場面,讓他不禁想起了周良七人組。
關(guān)秦蕩飛所有煙塵,卻是晚了一步,只看到厚雪中空開的土坑,那是土狼遁地所留。
“真狡猾,跟你有的一拼?!彼唤l(fā)出一聲感嘆,“這年頭,狼都知道見機行事?!?p> 秦觀無辜躺槍,欲言又止。
宋琪琳折身而返。
“學(xué)姐,那圖索他們呢?追丟了?”秦觀回歸身軀,快步迎向臉色陰沉的惡魔學(xué)姐。
“被一只土狗救走了?!彼午髁盏?,“我懷疑,那個家伙,就是騰里口中所謂的狼神,精神屬性特別高?!?p> “以你現(xiàn)在的精神強度,他若是有心防范,你的催眠,恐怕難以奏效?!?p> “那豈不是很棘手?!鼻赜^蹙眉。
“最棘手的是,如果他不被你的催眠影響,或許能夠通過狼嚎,解除你對狼群的催眠效力?!彼午髁兆龀鐾茰y。
這次讓秦觀過來,就是想依仗他的催眠。
結(jié)果,計劃還沒實施,就泡湯了。
“不成的話,咱搖人吧,你們文藝社有個小組組長叫周良,他那伙人里,有個人會土遁,挺適合目前這種情況的,對付那只土狗,綽綽有余。”秦觀道,他不打算強撐,催眠不奏效,那就搖人。
“就是上次跟你們合伙干架的那一組?”宋琪琳冷睨道,“挖墻腳挖到我這邊了,膽子不小?!?p> “沒沒,朋友而已,多個朋友多條路嘛?!鼻赜^急忙解釋。
蒙古包的方向,火光沖天,濃煙滾滾。
兩人面色一驚,不再閑談,急忙返回。
等他們趕到蒙古包,發(fā)現(xiàn)兩座蒙古包都被點燃,冒著濃厚的黑煙,軍用雪地車幾乎被拆解開來,四分五裂,電路儀器不斷的發(fā)出爆鳴聲,同樣被火焰籠罩。
唐清雨、夏流、韋國勛、趙坤四人安然無恙,并且搶救下一批物資。
五頭灰狼被夏流用特制的匕首斬殺,倒在血泊里。
“哪來的火源?”宋琪琳問。
“有一頭會噴火的巨狼。”唐清雨回答道。
“麻淡,被一群草原狼耍的團團轉(zhuǎn)?!鼻赜^聞言,怒罵出聲,頓了幾秒后,他又面露驚悚,心中升起不詳?shù)念A(yù)感,“騰里,那圖索,他們不會跟狼群是一伙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