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買花票的女孩
“奧丁到底是誰？天空與風(fēng)之王？還是海洋與水之王？”
“白王好像知道路鳴澤的存在，三番兩次說起我有個兄弟?！?p> “可路鳴澤真是我兄弟么？我媽就生了我一個啊！小魔鬼被昆古尼爾刺穿心臟的時候，我好像都沒出生?！?p> “他不可能是我兄弟，我爹都說我沒弟弟，他是想吞噬我意識的魔鬼。”
“可白王又是幾個意思？坦言我的兄弟被昆古尼爾壓制著生機，那確實是路鳴澤沒錯對吧？”
“頭疼……”
高天原牛郎俱樂部，路明非癱坐在一間包廂里，滿臉惆悵，時不時來上兩口白州威士忌，頗有一副借酒消愁愁更愁的模樣。
現(xiàn)在距風(fēng)與潮之夜已經(jīng)過去一周，東京基本恢復(fù)到正常狀態(tài)，這個一千多萬人居住的城市很快運轉(zhuǎn)起來，高天原自然而然也開始迎業(yè)接客。
但是路明非完全沒心情干這些事情，把繪梨衣送回蛇岐八家，一切基本安定后，路明非就止不住地開始想，自己到底是誰？
這個問題困惑路明非已經(jīng)不是一年兩年了，時間線抹除后路明非就在思考這些問題，只是因為白王這事迫在眉睫，救人要緊，所以路明非才沒去想。
現(xiàn)在白王死了，繪梨衣源稚生源稚女人也救了，危機一解除，路明非就閑得沒事干，自然而然就開始琢磨起來。
這不琢磨還好，一琢磨路明非就感覺生無可戀，因為他身上發(fā)生的事情實在是過于撲朔迷離，就像是小說作者挖的坑一樣，挖的還是巨坑，根本填不上那種。
我到底是誰？到底誰在撒謊？我到底是人還是龍？
“喂！路明非！出來！來活了你知道嗎？”愷撒忽然一腳把門踹開，進來二話不說就把路明非拽了出來。
“老大你就饒了我吧?！甭访鞣求w內(nèi)的龍血已經(jīng)消散，現(xiàn)在的他又成了那個干啥啥不行的衰仔，被愷撒拽著毫無反抗之力。
“今晚可是我們的處子秀，你最好快點把衣服換上?！睈鹑雒钏频卣f道，學(xué)生會會長的威嚴(yán)瞬間顯示。
“好好好，給我點時間……”路明非也不知道愷撒為什么突然就對牛郎這個職業(yè)看開了，經(jīng)歷過這么多事情后，這個加圖索家的少爺好像學(xué)會了放低身份。
“快點快點！熱場演出已經(jīng)結(jié)束了，客人們都在等著！”凱撒三步并作兩步跳上舞臺，在鋼琴邊坐下，把雪茄在鞋底上捻滅。
楚子航和路明非拖后兩步，一邊走一邊系著領(lǐng)結(jié)。這對楚子航倒不是什么難事，可路明非無論怎么系都像紅領(lǐng)巾。原本以為跟系領(lǐng)帶差不多，卻沒想到這條小綢布那么難纏，路明非急得手忙腳亂，直到登上舞臺還沒弄好。
“為什么我還要當(dāng)牛郎？”路明非只感覺頭大，沒想到自己能應(yīng)付白王卻應(yīng)付不了一條小綢布，看來他路明非還是那個路明非。
“喂。”楚子航喊了聲。
路明非只好硬著頭皮走過去，楚子航把他系的領(lǐng)結(jié)完全解開，重新給他打出飽滿的銀藍(lán)色蝴蝶結(jié)來：“別緊張，唱個歌而已?！?p> “知道知道。”路明非使勁點頭。
“其實你應(yīng)該接受那個女孩的禮物?！背雍秸f道：“虛榮心的確不好，但是虛榮確實能提高一個人的自信，你應(yīng)該接下那份殊榮?！?p> “師兄你別說了，我很自信好吧？不需要虛假的屠龍來證明自己?！甭访鞣堑ǖ溃S即拿起話筒，站在那張黑金色的大幕前。
大幕緩緩拉開，愷撒點下琴鍵，楚子航吹出漫漫的長音，掌聲和哭聲疊在一起，就像迎面涌來的海潮。無數(shù)的熒光棒在他們面前晃動，橫幅上寫著“Basara King for ever”和“右京命”，唯獨沒有“Sakura”。
這就很尷尬了，路明非站在那，硬著頭皮擠出一個微笑，心想師兄說得對，他還是差點自信。
今夜是他們仨的處子秀，但和上條時間線不同，這不是告別秀，這只是慶祝高天原恢復(fù)營業(yè)的慶祝秀，規(guī)模遠(yuǎn)不及告別秀，沒想到人還這么多，師兄和老大果然是牛郎界的天花板。
路明非把話筒高舉過頂，緩緩出聲，愷撒炫技般地彈出華麗的前奏，但在楚子航的薩克斯介入的瞬間，樂聲變得清冷寂寥。
一瞬間滿場掌聲雷動，尖叫歡呼，也不知道是為人歡呼，還是為歌歡呼。
今夜整個歌舞伎町的人都能聽到高天原中傳來的歌聲，在夜涼如水的夏天，遙遠(yuǎn)的歌聲讓人思緒清明。
唯一的遺憾是，那個女孩好像沒過來，她應(yīng)該還在治療吧，因為蛇岐八家嚴(yán)重受挫，全族資源十分緊張，給繪梨衣的治療也變得頗為困難起來，所以繪梨衣到現(xiàn)在都沒有恢復(fù)過來，源稚生根本不可能讓這個女孩出來玩。
路明非輕唱著，同時掃視下面的觀眾，他想找那個女孩，但他什么都沒有找到。
樂聲和曲聲彌散在夜空中，很久很久的沉寂，大廳里靜得能聽見彼此的心跳聲，沒有掌聲，也無人喝彩。
愷撒從鋼琴邊起身，楚子航放下薩克斯，他們走到路明非的左手，三個人彼此握手，深深地鞠躬。
“右京！右京！右京！”
“Basara King！Basara King！Basara King！”
滿場都是這兩個名字，Sakura就像是被人遺忘似的。不過路明非也無所謂了，他默默地看著這些流淚的姑娘，心想自己果然不是當(dāng)牛郎的料，我還是老老實實屠龍去吧。
“請有興趣買花票支持Sakura留下的客人在箱子中投下你們珍貴的一票！謝謝大家的支持！”主持人藤原勘助大聲說。
今晚是路明非第一次登臺，按照高天原的慣例當(dāng)然得有投花票和燃放櫻花爆竹這兩個環(huán)節(jié)，但激動的客人們只顧揮舞著雙手高喊愷撤和楚子航的花名，根本顧不上聽藤原勘助說話。
那個捧著金箱子在舞池中游走的侍者也被撞得東倒西歪，客人們從他左邊右邊涌向舞臺，把發(fā)給她們的花票隨手亂扔，滿地都是櫻紅色的信封。
路明非自覺無趣地笑笑，他就知道不會有很多人投票留下他，尤其是愷撒和楚子航在的時候，他根本就是可有可無的存在，明明是主唱，卻毫無存在感。
忽然，一個年輕女孩從人群里鉆了出來，她拿著一大堆花票，一口氣全部塞進侍者的金箱子里。
那個女孩還拿著一張寫著字的A4紙，她把那張A4紙舉得高高的，生怕路明非看不見一般。
“Sakura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