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料的是,阿爺阿奶同意齊搖光跟著丁老太醫(yī)學醫(yī),至于二老要不要留在京都陪她,就再商量了。
聽到這個消息,齊搖光高興地直跺腳。
齊醫(yī)師和曹丞相具體如何交涉的,顧悅不知,只是看齊醫(yī)師的樣子似乎不再為此事煩惱,她便也放下心來。
齊搖光得空便來找二老,奈何他們不愿住到相府去,她又不被允許住到外面來,只能經(jīng)常兩頭跑。
“阿奶,過幾日春分,相府搭戲臺子熱鬧,你和阿爺一同過去看戲可好?!饼R搖光坐在杜師娘身旁,晃著她的胳膊說。
杜師娘將她的手推開,“這京都本來就人多的我心慌,這個熱鬧我就不去湊了,你把顧悅叫上。”
一旁的顧悅趕緊回絕,“我也不愛湊熱鬧,還是讓穎姐姐陪你吧?!?p> 齊搖光不滿地說,“穎姐姐近日要定親了,都沒空來找我。”
顧悅好奇地問,“知道結(jié)的是哪戶人家嗎?”她竟然有些期待聽到丁安之的名字,但又有些害怕聽到這個名字,畢竟她只能出主意卻不能保證對陸穎一定是好的。
齊搖光思索了一下,“穎姐姐父母相中的似乎是姓賈的一戶官家子弟,聽說為了討個好彩頭,還會去一去百花會呢?!?p> 聽到不是丁家顧悅還是略略有些遺憾,不過陸穎那般性情的女孩子,倒是無論在哪里都可以過的好。
“百花會是什么,同大理的花朝節(jié)一樣嗎?”杜師娘突然插話問到。
“差不多的,”顧悅解釋到,“都是二月春分前后開花后聚會游行的節(jié)日。不過剛剛搖光說的,應(yīng)該是特指宮里舉辦的,給世家大族的公子小姐見面接觸的宴會?!?p> 齊搖光在一旁點點頭??炊艓熌锔信d趣,顧悅便繼續(xù)說到,“百花會有一個環(huán)節(jié),歷來是由皇后主持的,就是將男女信物都收起來然后再讓大家選。若是男女之間互相選中信物就被稱為有緣人,會由皇后親自做媒來促成姻緣。”
“那要是女子選中女子的信物呢?”齊搖光問到。
“其實都是事先商量好的,”顧悅回答說,“若是沒有確定的對象,便拿自己的信物或者小姐妹的,只有那些已經(jīng)確定要定親的男女,才會去拿對方的信物?!?p> “啊,那這還有什么意思嗎?”齊搖光撇撇嘴。
“你以為呢?”顧悅白了她一眼。
“對了,”顧悅突然想到,“趙小王爺說他想要在萬香堂給您二老接風洗塵,師娘,要賞個臉嗎?”
“你呀,”杜師娘凌空做了個扇顧悅的動作,惹得顧悅咯咯地笑,“人家是小王爺,別為著自己救過人家的命就不知道規(guī)矩,虧你還是在京都大戶人家待過的人?!?p> “萬香堂,”齊搖光不自覺地咽了下口水,“就是那個很好吃的烤鴨店對不對,我也要去?!?p> “哼,不帶你。”許久沒跟齊搖光拌嘴,顧悅有些嘴癢,“想吃叫你外祖父把萬香堂都搬到相府去,不是最疼你了嘛?!?p> “顧悅,你又嘲笑我!”一急,連大名都叫了出來。
“嘿小丫頭,你叫我什么呢?什么呢?”
說著說著,倆人眼看就要升級成身體對抗,一旁的杜師娘翻了個白眼,換了個地方剝豆子。
屋外正跟農(nóng)工做活的齊醫(yī)師聽到屋里的動靜,下意識地吼了一句,“顧悅你個死丫頭,逮著空就欺負囡囡?!?p> 農(nóng)工被突如其來的吼聲嚇得一抖,手中的工具都掉了,然后癡癡呆呆地看向齊醫(yī)師。
齊醫(yī)師瞬間有些不好意思,干咳了一聲,“歡兒她爹,沒事沒事,我就吼一吼練練嗓子,練練嗓子?!?p> 到底齊搖光既沒看成戲也沒吃成烤鴨,而是被請到宮里參加百花會了。農(nóng)工不喜出門,所以顧悅帶著齊醫(yī)師和杜師娘去了萬香堂。
趙碧也去應(yīng)邀去參加百花會,于是只趙碩一人招呼他們。
“趙小王爺,你這廚子的手藝還真是不錯?!倍艓熌锖敛涣呦У乜洫?,齊醫(yī)師則多是埋頭吃肉,時不時喝上兩口趙碩特地給他準備的好酒,看那表情真是美滋滋。
突然有伙計把趙碩叫了去,隔著門簾顧悅看到有個當差的跟趙碩說了幾句話便離去了。
趙碩再進來時,臉上表情甚是微妙。
“你又做什么好事了?”顧悅問到。
趙碩笑了起來,“顧姐姐你莫不是我肚子里的一條蛔蟲,什么都被你看出來?!?p> 他回到座位上,神秘兮兮地說,“想不想聽百花會上發(fā)生的新鮮事?”
“你怎么還關(guān)心百花會的事?”沒等顧悅開口,坐在對面的杜師娘先問到。
“師娘您有所不知,”趙碩向她解釋,“我阿姐被邀請去百花會,其實就是他們就想讓我阿姐在那些王孫貴族子弟中選一個,可那些人怎么配得上我阿姐。所以我當然十分關(guān)注,都是怕我阿姐受委屈啊?!?p> 這話聽的杜師娘連連點頭,“難為你有這份心?!?p> 趙碩向杜師娘笑了笑,又轉(zhuǎn)過頭來看向顧悅,“不過今年百花會上,出了個讓人意想不到的新鮮事,你猜是誰?”
“總不能是齊搖光吧?”顧悅隨口說到。
一個杯盞飛了過來,幸好趙碩眼疾手快接住了。那廂,齊醫(yī)師和杜師娘雙雙停下筷子,對著顧悅怒目圓瞪。
“玩笑話,玩笑話?!鳖檺偱e起雙手笑著說,求生欲十足。
“是誰?你快說?!鳖檺偱ゎ^問趙碩。
“一個你認識的人,”趙碩又賣了個關(guān)子才開口,“陸氏侯府世子爺?shù)那Ы?,陸穎?!?p> “她?”顧悅有些吃驚,“她怎么了?”
看到顧悅驚訝的表情,趙碩還有些得意洋洋的,“不知是哪個環(huán)節(jié)出錯了,還是有人故意為之,這位侯府小姐先前是和賈家公子說的親,百花會上竟然跟丁太醫(yī)互換了信物。更離奇的是,那丁太醫(yī)不是參加百花會的,只是入宮給太子爺看診的?!?p> 聽了這話,顧悅有些不敢相信,“你說的丁太醫(yī),究竟是太醫(yī)院的掌院丁老太醫(yī),還是他的孫子丁安之呢?”
“當然是他孫子,”趙碩說到,“他孫子都要比侯府小姐大十歲有余,要真是丁老太醫(yī),那豈不就是鬧了個大笑話。”
顧悅此時還處在極度地不可思議之中,還真是不能小瞧了陸穎這丫頭,悶不吭的,竟然搞出了這么大的動作。
“那這,能作數(shù)嗎?”顧悅又問到。
“難說,”趙碩搖搖頭,“據(jù)說侯府那位大奶奶聽到的時候臉都綠了,皇后臉色也很不好看,畢竟這陸穎是自己的親外甥女。按理說選信物之后就是祝福環(huán)節(jié),聽說暫時延后了,那幾位關(guān)在屋里商量呢,不曉得結(jié)果如何?!?p> 顧悅心中真是有無數(shù)個感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