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正則對著湯遠(yuǎn)維無奈地?fù)u搖頭,隨后轉(zhuǎn)對陸珣亦說,“陸兄書房的墨寶別出心裁,尤其是那墻上的月夜泛舟畫,韻味十足,上面的詩句也是讓人回味無窮?!?p> 丁香好奇地看向他剛剛一直在品的畫,原來竟是幾年前他們和蔣先生一起在城外泛舟的景象。
湯遠(yuǎn)維來了興致,走過去觀賞,念出那詩句,“瀉水置平地,各自東西南北流?!蹦盍T,便不住的點點頭。“陸兄雖比我年長一些,沒想到看事情如此通透?!?p> 聽到這話,丁香覺得這個湯遠(yuǎn)維看起來是個紈绔子弟,肚子里倒也有幾分墨水。
“不是我所作,”陸珣亦開口,“從她口里聽來的。”
眾人的眼光匯聚在了丁香身上,除了一直埋頭看書的那個。被這么圍觀,丁香覺得不好意思了,趕緊解釋,“也不是我作的,我也是從別處看來的,便記住了?!?p> 湯遠(yuǎn)維的表情瞬間有些釋然,放佛在說還好不是。
聶正則趁機對湯遠(yuǎn)維說,“遠(yuǎn)維,讀了那么多圣賢書,你往常還是最愛以貌取人,要知道蕙質(zhì)蘭心最難得?!?p> 湯遠(yuǎn)維敷衍地點點頭。
直到要告辭,坐在書桌前的人依然無動于衷。他正癡迷地讀一本蔣先生帶回來的游記,似是關(guān)于稀有藥草,上面有許多蔣先生的標(biāo)注。
“安之,你若喜歡,這本書便借與你?!标懌懸嚅_口。
聽到這話,那人才抬頭。丁香這才看見那人長相,是一張白白凈凈的娃娃臉,看起來這人才應(yīng)該是年齡最小的,甚至可能比丁香還要小。
丁安之也不客氣,歡歡喜喜將書合上,寶貝似地塞進胸口。
聶正則嘴角勾著笑,無奈地?fù)u搖頭,“安之,還不謝謝陸兄?!?p> 丁安之這才開口,甚至有些奶聲奶氣的,“謝謝陸兄?!?p> 三人離開之后丁香才曉得,湯遠(yuǎn)維確實是湯尚書的公子,聶正則的父親是越州知州,母親是湯尚書妹妹,所以和湯遠(yuǎn)維是表兄弟。年齡最小一直埋頭看書的丁安之,是太醫(yī)院掌院的孫子。
他們,都是陸珣亦在太學(xué)的同窗。
看陸珣亦與他們交往時游刃有余的樣子,丁香高興地確認(rèn)自己家少爺雖然有那么一段孤僻時光,但如今看來社交能力還是非常不錯的。
這日過后,三人倒是時不時就到侯府來作客,丁香也慢慢與之相熟。
湯遠(yuǎn)維性子外放,最愛與丁香斗嘴;聶正則較為儒雅,身上有著蔣先生的影子;丁安之像個書呆子,每次都鉆進書堆里兩耳不聞窗外事。
他們或交流太學(xué)功課,或討論政事時情,或閑談琴棋書畫,雖稱不上是知己,可這種同窗之誼也讓生活單純快樂了不少。
“你嘆什么氣呢?”在聽到丁香不知嘆了多少口氣之后,陸珣亦從書后抬頭看向她。
丁香走到她跟前,跪坐在地上,下巴放在他的左腿上,樣子像條受委屈的小狗。“少爺,我受到打擊了。”
如今已經(jīng)入夏,坐在地上也不甚涼,所以陸珣亦沒有立刻讓她起來。
只見陸珣亦伸出手,拽了一下她的臉頰,“怎么?湯公子的琴棋書畫讓你自慚形穢了?”
“嗚”的一聲,丁香將臉埋進了他的大腿上。
陸珣亦說的琴棋書畫是湯遠(yuǎn)維的四個丫鬟,一早他就向丁香炫耀自己的丫鬟無論樣貌、才情都不知比她好多少倍,丁香故意氣她就說自己不信,沒想到他今日真帶了那四個丫鬟來踢館,結(jié)果一目了然。
陸珣亦揪了下她的發(fā)髻,“我都沒嫌丟人?!?p> 丁香抬起頭看向他,“少爺,我們選一些像琴棋書畫一樣好的丫鬟來伺候您吧,不能被湯公子給比下去了?!?p> 陸珣亦輕哼了一聲,“有甚好比。”
丁香努努嘴站了起來,雖然她心里覺得幼稚,可湯遠(yuǎn)維每次嫌棄她普通的時候,她都想拉出來一個人,告訴他我們院子里有的是人才??上В袔讉€丫頭樣貌倒是不錯,論才情就比琴棋書畫差遠(yuǎn)了。
陸珣亦豈不知丁香在想什么,他將丁香攬進懷里,圈坐在腿上,“先前覺得你有種超越年齡的通透,怎得越大越孩子氣。”
被這么一說,丁香覺得似乎是有一些。不過她覺得其實自己不是孩子氣,而是放肆,如果沒有陸珣亦這么寵著她,有些玩笑話她還真不敢講。
想到這里,她便雙手環(huán)住了陸珣亦的肩膀,故作嬌媚地一笑,“少爺可得負(fù)責(zé),是你把我變成這個樣子的……啊……”
話還沒說完,陸珣亦就拿書敲了她一下腦袋,“正經(jīng)些?!?p> 丁香癟癟嘴,然后將臉湊近了,“少爺要怎么正經(jīng)?”說罷湊上去沿著脖子側(cè)邊的血管描摹了一下,“是這樣嗎?”她在他耳邊問,“正經(jīng)地以色侍君?”
陸珣亦的呼吸明顯加重,丁香受傷之后他已經(jīng)許久沒有碰她,他再看向丁香的時候,黑色的瞳孔之下暗藏著火光,其中壓抑的東西讓丁香心顫了一下。
書被丟到一旁,人被壓在床上,陸珣亦弓著身子俯視丁香,烏黑的頭發(fā)垂?jié)M肩,有些發(fā)絲從上面落下,隨著溫?zé)岬拇瓪庖黄鹕χ∠愕哪橆a。
“少爺,我突然想到我哪里比琴棋書畫好了。”丁香突然煞風(fēng)景地說了一句。
陸珣亦眼神似是醉了,本想直接封住她的嘴,但見她眼神亮晶晶透露著交流的渴望,陸珣亦還是配合地問了句,“哪里?”
丁香揮揮手,示意陸珣亦靠近一些。
陸珣亦彎腰下沉,幾近貼身,丁香將他耳邊頭發(fā)撥開,咬著耳朵說,“少爺?shù)拇采?。”床幃之間,這樣的密語最能撩撥,陸珣亦已然迫不及待。
接下來的事情便順理成章,雖然免不了要折騰起身清理一番才能睡。
次日醒來時,丁香糾結(jié)了下,既然自己無法生育,那這避子湯還用喝嗎?保險起見她還是喝了,等下次大夫來看診時再問一問。
說來自上次受傷之后,丁香將近大半年都沒有來月事,反正大夫也說過之后會月事不準(zhǔn),丁香倒希望在不影響身體健康的前提下一輩子不來也可以,省的還要經(jīng)歷那般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