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5章 老人

　　得手了！

　　伴隨拳背傳來柔中帶硬的觸感，老鼠飛騰向其身后遠方，砸在同伴身上，留下一條小徑般的痕跡，甚至沒來得及發(fā)出慘叫。

　　看著軟倒在地的巨鼠，唐斯很是疑惑。

　　即便這樣，它身后成群的老鼠仍未移動，甚至連騷亂都并未產(chǎn)生，仿佛雕塑。僅動的幾只爭搶著舔舐地面沒來及腐化的綠色液體。

　　身后不遠的阿三松了一口氣，看樣子這場危機就這么解決了，至少看上去最大的危機已經(jīng)解決。離開此地是當務(wù)之急，他回頭就準備叫眾人離開。

　　“小心身后！”

　　通道間的某扇門忽地貫穿溶爛，光是目測就有十余支不止的針筒穿過門板朝阿三扎來。

　　來不及了！

　　劉鷺在心底吶喊，針筒的速度遠超［未卜先知］所及，阿三被刺中的結(jié)局似乎已經(jīng)在她眼前浮現(xiàn)。

　　“［Shadow］?！?p>　　陰影如煙，凝聚成形。

　　只有與阿三肉搏過的林凡，當然還有他的老搭檔唐斯知道，雖然只有一次，但卻能切實體會到不僅是阿三本人，就連他的替身［Shadow］，無論是力量還是體術(shù)，都不容小覷。

　　黑暗構(gòu)成的五指穩(wěn)穩(wěn)接過針筒，其余的盡數(shù)浮在半空，為黑暗包裹。

　　“看我在后面輔助就默認我是軟柿子嗎？這些家伙好像有點智商。”

　　針筒破碎，液體灑落，穿過無形的黑暗，大理石地磚發(fā)出難堪重負的慘叫。

　　阿三不知道這些家伙能否二次飛行，干脆悉數(shù)毀掉。

　　唐斯一腳踹開腐蝕的門板，房間內(nèi)傳來的又是一對對紅色光點，其中巨型老鼠的數(shù)量遠超走廊，

　　這是他們的扎根地！

　　“為什么他們會聚集在這兒？”

　　翻身緊貼墻面，躲過又是一輪齊射，接著又看了眼走廊外的鼠群，一動不動，唐斯沖阿三小聲怒吼。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會鼠語?！?p>　　他指了指隊伍末端，示意不能再拖延下去了，否則遲早被老人看出端倪。盡管老人本身也是迷。

　　房間內(nèi)的鼠群似乎并沒有外出的打算，只是沖著門口不停齊射，像是在保護什么？

　　唐斯不會天真的以為解決問題的一切會被藏在身旁的這間房內(nèi)，說不定它們發(fā)現(xiàn)什么感興趣的……比如奶酪？貓和老鼠里的杰克不就特喜歡那東西嗎。

　　“離開還是進去？”

　　他還是與阿三交換意見，因為影視劇中有太多因為隱瞞發(fā)現(xiàn)而招致團滅的內(nèi)容。

　　“先離開，安頓好無關(guān)人員再做打算。”

　　眾人以老人為中心，躡手躡腳踩著鼠群的空隙前行，除了先前的移動，它們完全就像雕塑，眼睛會發(fā)出紅色光點數(shù)量極多的雕塑。

　　“小伙子身體真行啊！我看你們長得不像本地人吧？”

　　借著紅色反光，老人似乎看清唐斯阿三的樣貌，雖然模糊但與林凡的差別算是比較明顯，

　　唐斯還好一點，阿三即便在紅光反射下仍是黑糊糊的一團，讓老人幾近懷疑自己的老花眼是不是更加嚴重。

　　“我們是特意來fl區(qū)觀光的國外游客。沒想到遇上這般情況，運氣實在太差了。”

　　阿三又開始操起那副蹩腳的口音，一字一頓的回答。

　　劉鷺站在唐斯身后，悄悄給他指著通往外面的道路，一路上似乎又恢復(fù)跟來時相同的境況。

　　“你可別盤算其他東西?！?p>　　趁老人注意力集中在阿三交談上，唐斯扭頭對著林凡警告。

　　這家伙自進商場起，不但話出奇的少，整個人像是有了社交恐懼癥，沉默寡言與周圍格格不入。

　　“那也得跑得過你們。我只是在想那房間里會有什么，你不覺得奇怪嗎？為什么這些老鼠全都一動不動的，那具有腐蝕性的液體為什么不會在它們身上產(chǎn)生反應(yīng)？

　　“總之，疑點太多……但最讓我費解的是這個老頭。那儲物房間離老鼠聚集的地方這么近，為什么都沒有攻擊他？

　　“不過這都不重要。剛剛你倆在戰(zhàn)斗可能沒注意，第一個出聲讓阿三小心的人，是老頭?！?p>　　話音剛落，嗡鳴再度響起。

　　“蟑螂！”

　　“不！”

　　林凡看著腳底，

　　“震動來自地下?！?p>　　……

　　“我想去現(xiàn)場看看。”

　　“還不到時候。”

　　像是被大人拒絕外出游玩請求的小孩，倪閗松垮下雙肩，看不見的陰影里相比也是垂頭喪氣。

　　“你一會兒加快計劃的實施，一會兒又口口聲聲說著不到時候。你到底在等什么？又在怕什么？是什么讓你還沒準備完全的計劃提前實施，又是什么讓你時刻提防著，視線從你見過那老頭后再也沒離開過屏幕？”

　　“你跟蹤我？”

　　“我……”倪閗頓時失了底氣。

　　原本叫囂的氣氛不再，反倒像個做錯了事的小孩，低著頭看著地面等待家長訓(xùn)斥。

　　“提前實施是因為那個老頭的出現(xiàn)。不讓你去現(xiàn)場也是因為那個老頭。我已經(jīng)讓肉團先一步前往市中心了，等他清理完現(xiàn)場我們就可以出發(fā)了?！?p>　　倪閗感覺劉帆此時像泄了氣的氣球，飛不起也掉不下。她從沒見過如此沮喪？說不清的劉帆。

　　“那個老頭是我父親的朋友。也是目前已知所有人里唯一能阻止我的存在?！?p>　　不等倪閗提問，劉帆打算傾盤而出，

　　“我會變成這樣……擁有替身也全都出自他們的手筆。”劉帆咬牙切齒，“罷了，破事不提，先給你說說那個老頭。

　　“名字……名字我已經(jīng)忘了，就叫他老頭好了。他擁有的替身可以顛覆你的所有認知，不具常理，也無邏輯，更沒有道理可言。

　　“［時之沙］，這是他的替身?？梢詫r間扭轉(zhuǎn)，回到他想要回到的過去，精確到分秒。

　　“你知道我的［詭筆］發(fā)動條件是必須見過對方本人吧？可他沒有發(fā)動能力的條件，任何時候、任何地點，只要他想?！?p>　　“那我們豈不是必定會輸？”

　　倪閗不理解。

　　“是……也不是?！?p>　　不是劉帆故作高深，確切來說他沒說錯。

　　“目前已知替身及其能力的使用，耗費的途徑很多，精神、體力、腦力等等，但這些在我們恰當?shù)男菹⒑缶蜁a全，將身體重新恢復(fù)到正常狀態(tài)。

　　“可他不同。［時之沙］帶來對精神以及身體各方面的負面作用是不可逆且無法扭轉(zhuǎn)的。像是那些癮君子，［時之沙］就像毒一樣，在他每次使用下毒性就會加深一點。

　　“如果我判斷得沒錯，以他目前的身體狀態(tài)，在發(fā)動一次［時之沙］后他會立馬暴斃，像是猝死?！?p>　　“那你為什么不再等等，等到他徹底不行的那天再實施計劃呢？”

　　倪閗覺得自己像是擊中怪物弱點一樣戳中劉帆話語間的漏洞。

　　“這得多謝我那個乖女兒。我們暴露得太早，SPI究竟下派多少人員我并不清楚，先前不過是詐他們罷了。

　　“何況你也知道，不只是SPI，最近新興的那個名為‘破曉’的組織，雖然看上去由一群魚龍混雜的螻蟻抱團取暖般組成，但他們首領(lǐng)我見過，不簡單吶?！?p>　　“所以在暴露的那天起，你就已經(jīng)打算提前實施你的所有計劃，準備提前登上舞臺了嗎？”

　　劉帆點點頭，頗有無可奈何的神色擺在臉上。

　　倪閗再一次加深對眼前男人的認識，他似乎并非想象中的那么穩(wěn)健那么從容，只是從未表現(xiàn)。

　　“沒關(guān)系，就算這次你失敗了，給我時間我會讓他們把吃下去的全都吐出來！”

　　劉帆聽后“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