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依舊死死的夾緊雙臂,僅存的理智告訴自己,那是自己最親愛的女兒,那是自己最后的親人,那是自己和妻子愛情的結晶,
那是自己能為之豁出性命的寶貝!
可有形的壓力不斷放大,劉帆弓著腰,臉幾乎快貼上地面。
“作為研究替身的人,自己的女兒果真不是普通人?!?p> 李琦一聲冷哼,一腳踏在劉帆后腦勺上,后者總算是與地面進行了親密接觸。
“可你不是在和梵康那小子約會嗎?”
他看向一路往里延伸癱倒在地上一具具不知死活的人影,有些驚訝。
這全是劉鷺一個人干的?
視線再度挪到劉帆背上那個不省人事的身影,李琦覺得自己有必要重新審視看待劉鷺的目光。
“廠長!”
身后一陣急促的腳步,伴隨的還有自責的自罵聲。
“兒子,你怎么來了?你今天不是要去約會嗎?”
“我要是不來,她可就帶著你最珍視的研究員跑咯?!?p> 李琦用腳尖踢踢跪伏在地上、五體投地的劉帆,又伸手指向他背上的劉鷺,
“這女人也擁有替身,你自己看著辦吧。不過她是我同班同學,你要是把人家弄死了,記得給自己屁股擦干凈,別老是給我添麻煩。”
李琦轉身走向死廠深處,
“走了,我去見見他?!?p> “愣著干嘛呢!打掃周圍??!”
待李琦消失在拐角,李想對周圍低著腦袋的一群人破口大罵。
從現(xiàn)在開始事情就要變得復雜起來咯。
……
“為什么其他人都能看見你?”
梵康很快重新振作,既然事實已經(jīng)不能改變,怨聲載道也無濟于事,
其實他反而松了口氣,
內心深處他覺得自己是配不上劉鷺的,如果兩人關系就這樣繼續(xù)升溫,他不能容忍這樣的自己……至少現(xiàn)在不行。
“你可以把我理解為……替身中的怪胎?!?p> “劉鷺”想了想措辭,最終選擇最通俗易懂的一種。
“你一點都不生氣?”
“生氣,可光是生氣又不能改變什么。”
“劉鷺”點點頭,
“問吧,知道你有很多問題。今天約會結束前我會回答你的所有問題,前提是我知道。”
“啊,能不能別用‘約會’這個詞,我感覺有點犯吐?!?p> “……”
“你說你是替身中的‘怪胎’,意思是除了你之外,其他的替身都無法被普通人看見對吧?”
“嗯。不然之前我也不可能扮成你的模樣活動一整天。”
“等等,現(xiàn)在我到底是和誰在說話?是你,還是替身?替身有自己的意識嗎?”
“不知道。但可以明確的一點,是你在和我說話,把替身當做一個比較真實的……投影?”
“好吧?!?p> 一時間梵康想問的東西太多太多,他得花時間來理清思緒。
“你就不問問我現(xiàn)在在哪兒?或者劉鷺在哪兒嗎?”
“問了又能怎樣,你會回答我嗎?”
“不會?!?p> “那不就對了。既然你都這樣跟我面對面心平氣和的交流,說明沒什么大事?!?p> “事實上,我失去了與劉鷺的聯(lián)系。以及事情遠比你想象的更加夸張,我本人現(xiàn)在還在逃跑的路上呢。”
哐當——
“冷靜,冷靜。先讓我們坐下來好好談談。至少不能浪費這鍋湯吧,要知道粒粒皆辛苦啊?!?p> “替身還能吃東西?”
梵康重新坐回位置,在周圍看來這只是一對小情侶間的小小摩擦,
只是生氣的對象不是電視劇里常見的女主而是男方。
“可以,但沒必要。”
“劉鷺”拿起紙巾擦了擦嘴,端莊而優(yōu)雅。
“你要不要先清理一下打翻的水杯?”
可落在梵康眼中卻叫他不住的惡心,明知對方不是自己意有所屬的那個人,可她卻擁有著與那個人一模一樣的外表以及……行為習慣。
簡直就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好了,不打趣你了。
“接下來我要講的僅限我認為你能知道的,在你知曉這些后會做出如何選擇,以及會造成何種后果,你自己三思?!?p> “劉鷺”微笑著將紙巾放進餐盤,語氣無比嚴肅。
“不出意料,劉鷺應該是被李想抓住了?!?p> “李想?”
梵康覺得自己在哪兒見過這個名字。
“李琦他爸。”
對了!學校聯(lián)系簿上記載得有。
“我做了幾年的調查,確實沒想到當年的所長現(xiàn)今已是死廠的廠長。這也是我的失誤?!?p> “死廠不是已經(jīng)廢棄很久了嗎?我?guī)滋烨斑€去——”
“我知道前幾天你剛去過,你肯定沒想到你乘坐的公交司機正是我本人吧。”
“劉鷺”一副自豪的模樣,可梵康知道這樣的表情根本不會存在她的臉上,他只好低頭不去看她,好像這樣就能讓心里的詭異感好上那么一點。
“那只是你看到的表象,一切都在地下呢,所有的實驗包括人體實驗。
“而掌管這一切的正是你同班同學李琦的父親,李想。你那同學也不簡單,雖然沒有近距離接觸,但我可以肯定他也是替身使者。
“也是他抓住了劉鷺以及劉鷺的父親,劉帆。
“別激動~冷靜?!?p> 眼看就要爆發(fā)的梵康,“劉鷺”趕緊伸出一只手按在他肩上。
梵康只覺得肩上一股大力自“劉鷺”那遠小常人的手掌傳出,硬是阻止自己要站起身的勢頭,還摁得自己左肩生疼。
“也只能壓壓普通人了……哎。”
她嘀咕著梵康聽得懂但不知道含義的話語。
“你說的,所長……廠長又是什么?”
過了一會,待腎上腺素冷卻下降,理智重新掌管大腦,梵康知道自己除了無能狂怒啥也做不到,他無力的問道,了解的越多越是發(fā)現(xiàn)自己的無能。
“這個跟你沒關系,你只要知道它代表的是李想的地位。
“劉鷺和我是在幾年前偶然認識的,我們合作過幾次,算是認識吧。她這次前往死廠是為了救出她爸,她爸一直被關在死廠作為李想的首席研究員,與外界沒有半點聯(lián)系,跟死了沒兩樣。”
“原來這就是她基本不提及家里情況的原因嗎……那家長會——”
梵康記得他是見過劉鷺父親的。
“都是李想隨便找的和她爸長的很像的人代替。至于她母親,雖然劉鷺本人沒有提過,但據(jù)我調查,應該是死在幾年前的一次實驗意外里。也是在那場意外中,劉鷺獲得了替身能力?!?p> “她也是替身使者嗎……不,她不是替身使者卻與你有過牽扯反而更奇怪?!?p> “劉鷺”聽后直皺著眉,頗有不滿:
“別把我說的好像什么不祥之物一樣,要不是我她早被李琦抓進死廠,跟她爸,不,比她爸的下場只會更遭。
“人體實驗你知道吧,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他們做不到的?!?p> “那她現(xiàn)在不是被抓了嗎!”
“別著急,現(xiàn)在估計還在處理亂子,來不及對劉鷺干什么別的事兒。
“你這么惡狠狠的看我也沒用啊,又不是我害她被抓的……雖然我是有那么一點點原因啦,但誰知道李琦的替身能力恰好妨礙到我的調查,出現(xiàn)了這樣的失誤?!?p> 梵康真想一拳打在不法之徒本人臉上,再狠狠地從他臉上咬下一塊大肉,當著他的面嚼碎吐進廁所。
“你從頭到尾都在說這個能力!那他的能力到底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不過我倒是聽見他給替身起的名兒——[強權]。
“看到劉帆背著劉鷺在他面前一下子匍匐在地,像是膜拜自己的王。估計是精神影響這一類的能力吧,難怪我沒發(fā)現(xiàn)他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