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 壓力還是機遇
秦曜一路都在為棘手的問題而頭痛,好在顧音音吃飽了就睡,上車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回到唐人街,顧音音都還沒有醒。
這個年紀的女孩兒還在長身體,容易犯困。
秦曜搖醒了她,顧音音迷迷糊糊地說了再見,進了花店,抱起窗邊的肥貓上了二樓,估計小丫頭這一覺要睡到天黑了。
***
周日的晚上下了一夜的大雨,清晨陽光明媚。
眼下是泰國的雨季,和國內不同,這里雨過即是晴天,艷陽高照,讓人心情舒爽。
刷牙的時候,秦曜接到了蘇茵的電話,說上午10點鐘,她會陪那位重要的“客戶”登門。
洗漱之后,秦曜去了樓下腸粉店,街邊兩側的臨時停車位上各停了四臺黑色的寶馬,八臺車全都掛著特殊牌照,車窗清一色深色貼膜,如果不是貼得很近,外面很難看清車內的情況。
不過以秦曜的眼力,自然看得見車中坐滿了黑色的西裝男子。
泰國,很多警車都是寶馬,這一點和國內不同。
秦曜目光掃視了一圈,中間一臺警車的副駕車窗落下巴掌寬的一條縫隙,露出了半張臉來,是唐人街探長坤泰。
坤泰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秦曜,目光意味深長。
秦曜做了個伸懶腰的動作,很自然地眨了眨眼,兩人算是打過招呼。
車窗升起。
秦曜轉身去了腸粉店,用過了早餐后穿過街道去了春田花店。
過了一會兒,他和楊仙仙捧著康乃馨和百合花回來,經過坤泰車前,秦曜放慢腳步,看了一眼車內,等待坤泰的回應。
秦曜和楊仙仙前腳上樓,坤泰帶著三名手下警員下車跟了上去。
骨佛堂門前,秦曜沒有急著開門,等坤泰四人到位。
“為‘客人’準備的?”坤泰壓低了聲音問。
秦曜點頭,“楊小姐是我朋友,這些鮮花有勞阿SIR們檢查一下?!?p> 坤泰眼神示意手下兩名警員上前檢查。
……
“坤SIR,檢查過了,鮮花沒有問題。”
坤泰點頭,看了眼手表,對著衣領處的空氣導管耳機下達命令:“2組、3組相關人員就位!”
“2組收到!”
“3組收到!”
坤泰示意秦曜可以進門了,“秦老板辛苦!”
“阿SIR們辛苦?!?p> 楊仙仙幫秦曜在店里布置了鮮花,便獨自離開了。
送走了楊仙仙,秦曜請坤泰和手下進來檢查房間。
秦曜是有個著小潔癖的人,骨佛堂一直保持得十分干凈整潔。
坤泰帶人檢查了一圈,手下匯報沒有問題,坤泰示意秦曜在店里等候,自己帶著手下在門外警戒。
一會兒,蘇茵打來電話,告訴秦曜“客人”將于10分鐘后抵達。
幾分鐘后,五臺黑色的SUV護送著一輛白色的勞斯萊斯來到172號樓下。
停在樓下的警車提前讓出了停車位,駛入樓后的停車場。
車剛一停下,四名黑衣保鏢火速就位,車上走下一名身穿白西裝的風度男子,隨后,一名身穿金色休閑禮服的女士下了車,西裝男子挽著愛人的手。
蘇茵戴著墨鏡,一身黑色緊袖西裝的她干練地從前車下來,陪同這對夫婦,在一眾保鏢隨從的護送下上了樓。
保鏢們分成兩組,頭前兩人進門一左一右守在門旁,其余人在走廊中分散開來。
一身正裝的秦曜按照蘇茵之前的提示,安靜地等候在店里。
蘇茵陪同客人走進了骨佛堂。
“阿曜,這位就是我之前跟你提到的尊貴的‘客人’?!?p> 秦曜彬彬有禮地雙手合十,“Sicily女士,Dixon先生,薩瓦迪卡布?!?p> 對方雙手合十,禮貌地做出了回應。
女人高挽著發(fā)髻,儀態(tài)大方,雖然繪制了精致的妝容,但相貌勉強只能算做中上之姿,不過卻帶著一種天然的貴氣,笑容溫文爾雅。
穿著白西裝的男子,五官立體,濃眉俊雅,個子和秦曜相仿,舉手投足間很有男士風度,甚至比很多影視男明星還要有魅力。只不過與身邊的女士相比,神色略顯冷淡。
秦曜知道,所謂的Sicily女士,Dixon先生都只是對方的英文化名。
她們的真實身份,上次在央家的時候蘇茵就透露給了自己,同時提醒他不必抱有太大心理壓力,量力而行。
這一次情況特殊,對方主動提出想見秦曜,而且是登門拜訪,要求隨行低調,這在以前是從未有過先例的。
對秦曜來說這一次既是機遇,也是挑戰(zhàn)。
在和秦曜溝通的時候,蘇茵征求過秦曜的意見,當時央琛老爺子也場,這件事情給了蘇茵極大的壓力,讓她深感為難。
“客人”登門的目的,蘇茵也不清楚。
對方了解到蘇茵“治病”的情況,得知把她從死亡線上拉回來的人是秦曜之后,便有了這樣的想法。
提出請?zhí)K茵安排要登門與秦曜面談。
得知這件事的時候,秦曜表現得出人意料的淡定。
在秦曜看來,自己和對方身份地位相差懸殊,對方既然提出主動登門,一來是不想曝光自己的身份;二來是不想以權力壓人,自己以禮相待,坦然應對想來不會有錯。
央家老爺子聽了秦曜的觀點也表示認同。
來客環(huán)顧了一下店里的環(huán)境,骨佛堂是秦安黎一手創(chuàng)建的,裝修風格帶著濃郁的文化氣息。
看到了有擺放自己喜歡的鮮花,Sicily笑了,儀態(tài)優(yōu)雅地落座。
蘇茵親自沖了兩杯咖啡,當然,這只是禮儀環(huán)節(jié),對方自然是不會喝的。
“秦先生,我聽你姐姐說過,她的‘病’是你治好的?!?p> Sicily說的自然是秦曜上次在央府為蘇茵破解蜈蚣降,驅除惡靈一事。
秦曜點點頭,禮貌回應。不謙虛也不夸大,實事求是,不多說一句廢話。
Sicily又說:“我和你姐姐相識多年,當時她因公出事的時候,我們一直都很牽掛,想了很多辦法。令我們不曾想到的是,你姐姐僅僅兩天就恢復了健康。事后,我們見過面,當時我很驚訝,聽了你姐姐的介紹,我們才有了這次登門的念頭,你說呢?”
女人目光柔柔地望向身邊的丈夫。
這個梳著背頭,看起來一絲不茍的男人溫柔地回應妻子的目光,點了點頭,扭過頭來看向秦曜,眼神里的溫度快速回落。
“秦先生,我有幾個問題。希望你能如實回答?!?p> 秦曜不卑不亢地說了句:“您請講?!?p> “看來你的泰語講得很好……聽你姐姐說,你是華夏人,大學就讀的是美術專業(yè)?!?p> “是的,我畢業(yè)于粵東美院?!?p> “美術專業(yè)跨界入行巫師,是不是太兒戲了?”對方話鋒一轉,措詞隱約流露出攻擊意味。
一旁的蘇茵有些意外,神色微變,旋即恢復如常。
秦曜神色坦然地笑了笑,“確實如您所言,我是因為家中長輩的遺囑才來到曼谷的,可以說是誤打誤撞入的行。而且,時間勉強才1個月?!?p> 秦曜有一說一,不做解釋。
對方登門之前肯定將自己的來龍去脈調查得一清二楚,這些細節(jié)上沒必要掩飾拋光。
Dixon哼了一聲,直接起身,走到窗外,一手抄在口袋里,正想開口說些什么,窗外的燈箱上落著一只呆頭呆腦的烏鴉,兩眼無神地盯著他。
今早,秦曜和烏鴉商量好了,客人來的時候,烏鴉不要露面。
老鳥兒呆在窗外,頂著日頭已經曬了一個小時了,看起了又蔫又喪。
冷不丁眼前出現一只烏鴉,縮著腦袋無精打采地看著自己,Dixon嚇了一跳,轉身之后張了張嘴,似乎有些忘詞。
這種感覺讓男人有些氣餒不爽,深呼吸之后又挺直了腰桿,加重了語氣:
“這一行的飯碗如今變得什么人都可以端了嗎?秦先生,這個問題你怎么看?”
語氣不無嘲諷。
這就有些找茬兒的意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