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當(dāng)事人死了。”新來的助手慌張地在電話里說到。
“慌什么慌,死了也好?!卑櫫税櫭碱^的梁同,不禁長舒一口氣,真相這種東西終究不適合我。
沉默總是讓人感到平靜,卻又升起憤怒。眼前,高聳林立的摩天大樓,靜默安詳?shù)膿P子江面,現(xiàn)代文明的鋼筋混凝土,聚集著善與惡,真與假,洶涌的始終是江水之下,有人頭破血流,有人功成身退。我也不求功成身退,求個茍且偷生吧。
城市早間的報道,瞬間從這個城市淹沒這個國家,大街小巷,老人孩童都在談?wù)撝@個世紀(jì)大案,而這個大案卻在當(dāng)事人的死亡下,顯得格外安詳和沉默,讓人們茶余飯后失去了應(yīng)有的支撐。人們不再爭論當(dāng)事人過往和是非,似乎要給這個事件一個合適的蓋棺定論。
“真相……沒有真相才重要?!苯?jīng)濟犯罪偵查支副隊長王異一臉不屑地嘲弄到,“這個世界從來都有真相,不因我們的意識,不因我們的生死,一直存在著。只是它太可貴,太被某些人需要,而某些人不需要真相存在……”
“你又在這里嚇唬小朋友?!苯?jīng)濟犯罪偵查支隊長周默制止王異繼續(xù)說下去,轉(zhuǎn)臉對著座下兩張年輕稚嫩的面孔,“真相,需要我們?nèi)ズ葱l(wèi),需要我們追求?!?p> 兩個年輕人似乎受到了鼓舞,渙散的眼神,游離著一絲堅定。
支隊長周默朝著門外的車輛走去,邊走邊說到,“走吧,去看看,既然人死了,我們也要結(jié)案?!?p> 車輛快速行駛在繞城高速上,朝著那個人煙稀少的地方--看守所。
車窗外,遠(yuǎn)處密密麻麻的高架路,都有著既定的方向,好似出生就有了前進(jìn)的方向。多好啊,都想有個既定的前進(jìn)方向,不必去掙扎,不必去反抗。不如就像個提線木偶,被帶著去一個既定的方向,只是未知罷了。
“屬于氰化物致死?!狈ㄡt(yī)一邊仔細(xì)檢查尸體,一邊陳述著,方便旁邊的助手記錄,“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較多尸斑,死亡時間大概在凌晨,沒有掙扎的跡象,牙齒碎在口中,是初步判定是自服氰化物致死,排除他殺,自殺?!?p> “行吧?!苯?jīng)偵支隊長周默無奈搖搖頭,“這種方式結(jié)束,也算給我們留了個大難題。傳喚他的太太。”一行人罵罵咧咧地走向看守所外,迎面碰上了慢悠悠趕來的梁同和他的助手。
兩撥人不約而同地相遇停下。
“梁先生,恭喜啊,這個案子就算結(jié)了?!苯?jīng)偵支副隊長王異似乎攔著梁同的去路,“我估計要去派出所咯?!?p> “王警官,何處此意啊。”梁同撣了撣肩上的灰塵,沒有去對視王異遞來的惡意,自然地看去周默的眼睛。
周默的眼睛像一口深不見底的枯井,失望,無助和悲傷交織在一起,對著梁同漫不經(jīng)心地眼睛。梁同的內(nèi)心被觸摸到,微微一怔,這種絲毫的情緒變化,依然被周默覺察到,周默太了解梁同了,這個從小玩到的伙伴,心思縝密,細(xì)膩,心軟。梁同不自然地將眼睛挪開,看著并排的王異,又看了看,后面兩張稚嫩的面孔,眼睛突然失了神。
時間一點一點地回?fù)?,回到不?jīng)意的過去,卻又在耳邊的現(xiàn)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