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變故
“哥哥!“
沒等宗月歌開口,一個看起來不過四五歲的小男孩忽然大喊,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注意。
邢陶那帶著嘲諷表情的臉轉(zhuǎn)向了那小童:“哦?還有想出頭的?”
山匪們忽然從面前的場景中驚醒,四下奔逃,只剩方才出聲的小男孩站在原地,直勾勾地盯著地上的兩具尸體。
“邢陶?!北绷w云對著邢陶冷漠地開口,“事情結(jié)束了,不必大開殺戒吧?!?p> 邢陶甩掉了彎刀上的血跡,視線在他和宗月歌身上巡視了兩圈:“你們倆還真是天生一對?!?p> 無心與他爭辯的宗月歌蹲下身,看著那個小男孩:“小朋友,你可還有家人?”
小男孩抬起淚眼朦朧的眼睛,諾諾地說:“我......只有哥哥,沒有家人了......”
宗月歌無奈的嘆了口氣,道:“你......不如就跟著我們,帶你出去后,再做打算,如何?”
小男孩并未說話,像是默認了她的辦法。
北羨云上前,單手抱起小男孩,望了望短時間內(nèi)已經(jīng)人走茶涼的山寨,對宗月歌說:“走吧,事情結(jié)束了?!?p> “嗯?!?p> 二人抬腿欲走,邢陶卻忽然走到了王全的尸體身邊,四處翻找著什么。
宗月歌沉默地看著她將王全大紅的喜服翻得七零八落,神情也越發(fā)煩躁,終于忍住不問出來:“你在找什么?”
邢陶沒有回答,又找了一會,才抬眼看向宗月歌,似是想問什么,卻又沒有開口。
北羨云和一旁的沈南梔也看了過來,邢陶這才站起身,手里將一根沾著血的鋼針甩到了地上,一言不發(fā)的朝寨門的位置走去。
宗月歌低頭看向鋼針,一下子就明白了這場鬧劇的始末。想必是這山寨的老二想借助這場變故,率先殺掉王全,在借機為王全復(fù)仇籠絡(luò)人心,除掉他們后,好自己坐上山寨一把手的位置。只是,沒想到遇到了邢陶這般直接下手的人,機關(guān)算盡一場空。
幾人已經(jīng)來到了慈悲山山谷外,載他們來的馬車還在原處,地上散落著一些雜物,應(yīng)是逃離山寨的山匪們遺棄的。
馬兒被栓在路邊的一棵樹旁,正悠閑的吃著草,仿佛不論這慈悲谷中發(fā)生什么事,只要隔著山,便影響不到它的好心情。
北羨云將小男孩放在車廂中,牽過一旁的馬,道:“先回宿祁,將孩子安置一下,再回磐濟山。”
“等等?!毙咸胀蝗婚_口。
“怎么了?”宗月歌平淡地看向他。
“后面有人跟著,”邢陶奇怪地看著她,“這么長一段路,你沒發(fā)現(xiàn)?”
宗月歌其實早已瞥見身后跟蹤之人,只是并未做出反應(yīng)。
正說著,身后那人突然現(xiàn)身,一手持匕首的婦人沖了上來,抬手便朝宗月歌脖頸上刺去,只是她的手腕突然被人攥住,一下子動彈不得。
“你這賤人,你殺了我兒子,我要殺了你!”
宗月歌擒著她的手腕,半是無語,半是勸誡的說:“你兒子并非我所殺,而是山寨內(nèi)斗所致,而且現(xiàn)在他的下場,也算是罪有應(yīng)得。”
婦人聽到此,落下淚來,再也說不出一句話。她其實心里很明白,面前這個還穿著大紅嫁衣的女孩說的都是事實,只是心中的悲痛無處發(fā)泄,這才一路追了出來。
宗月歌將匕首拿下來,放開了她的手腕,轉(zhuǎn)身走進了馬車。
至此,剿匪一事徹底結(jié)束。
馬車行駛在山間的路上,邢陶在外架著馬車,宗月歌正用衣袖給小男孩擦著淚,突然聽見對面的北羨云開了口。
“我們在宿祁住一晚,明日再回學(xué)院,你......”
宗月歌抬頭看向他,問:“怎么了?”
“你......”北羨云忽然開始遲疑,“你穿這這身太引人注目了,可還有換洗的衣物?”
“還有。”
“那便好。”北羨云說完,做作的咳了兩聲,看向車廂的頂部,陷入沉默。
坐在兩人中間的沈南梔看了看有些尷尬的北羨云,再看了看一臉奇怪的宗月歌,心下了然,他笑了笑,對北羨云問道:“這位公子,我們是不是在哪里見過?”
“在下北楚人,北羨云,曾在南梁為世子。許是見過先生?!?p> 沈南梔想起了這個年輕人,樂呵呵地說:“對,中秋夜宴上,我們曾經(jīng)見過一面的?!闭f完又看著宗月歌說,“你還和宗小姐相識?”
“學(xué)院內(nèi),師出同門,我算是她的師兄?!北绷w云恭謹?shù)幕氐健?p> “哦,這樣啊?!鄙蚰蠗d意味深長地看著北羨云,北羨云也看出了他目光中的揶揄,只得無奈的笑了笑。
此處里離宿祁并不遠,后半夜幾人就到了宿祁地界。
接連兩夜沒睡,幾個人都顯得有些疲憊,宗月歌披著北羨云遞來的外衣,勉強遮蓋了自己身上回頭率過高的嫁衣,進了一間客棧稍作休整。
宗月歌將身上的嫁衣?lián)Q下來,洗去了臉上的妝容后,抬手敲響了沈南梔的房門。
“進來。”宗月歌推開門,便見沈南梔已經(jīng)端坐在桌前,顯然對她的到來并不意外。
“沈?qū)W士,學(xué)生......”宗月歌還是保留了原來當公主伴讀時的習(xí)慣。
“我早已不是什么學(xué)士了,”沈南梔語氣苦澀,“你叫我沈先生便好?!?p> “沈先生,”宗月歌從善如流的坐在他對面,改了口,“您為何會變成了那山匪的軍師?”
沈南梔喝了口熱茶,長嘆一聲,將自己的遭遇娓娓道來。
“唉,說來話長了。”他將茶杯放下,道,“自從先皇故去,蕭承翼繼承大統(tǒng),對我們這些老臣,便非殺即貶,現(xiàn)如今的朝廷,幾乎都是他蕭承翼的人?!?p> 蕭承翼那人顯然不算什么仁心圣主,宗月歌也預(yù)料過這個場面,道:“那您又為何與山匪一伍?”
“我被貶為薊縣知府,上任路上路過此處,不想被人擄到了慈悲寨,后那山匪頭目王全見我能讀書識字,便將我立為軍師,我為了生存,也只好答應(yīng)下來,每日同他虛與委蛇,倒是比在皇宮中,每日過如履薄冰般的日子要快活許多?!?p> “原來如此?!弊谠赂枇巳坏狞c了點頭。
“還有一件事,我一直不知該不該同你說?!?p> 宗月歌見他語氣忽然開始遲疑,問道:“何事?”
“宗將軍,”沈南梔在宗月歌疑惑的目光中,小心翼翼地開了口,“重傷,現(xiàn)在昏迷不醒?!?p> “什么?”宗月歌猛地站起身,“是何緣故?”
“你先坐下來,”沈南梔道,“西晉不斷進犯邊境,宗將軍在戰(zhàn)場上被人所傷,現(xiàn)在麾下軍隊,群龍無首?!?p> 宗月歌心下焦急,下了決心:“我要去邊境?!?
還如一夢中L
山寨副本結(jié)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