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險后又遇險
慌不擇路的倆人壓根沒管逃跑的方向如何,只想著離身后那追上來的豬遠一些。
倆小孩本就跑不贏野豬,加之她倆勞累了這么久,被野豬激起的那點精氣神很快就要耗盡了。
宋清凝看這局勢,盲目逃跑肯定不行。
看著前面越發(fā)橫生的就要高過頭頂?shù)碾s草,又回頭瞥見方才還相隔很遠但此時儼然不出片刻就要追上來的野豬,宋清凝拼命想著對策。
“清凝,小心一點啊,”胡漫婉喘著大氣還不忘提醒身邊這個鮮少上山的人,“這里的雜草未免太高,前面可能有村里獵戶放的野兔夾?!?p> 胡漫婉冷不丁發(fā)出的提醒,正好就點撥了宋清凝。
面前是一大片望不見盡頭的高高的雜草,旁邊有別的路可以走,宋清凝毫不猶豫就扒開那比她還高的雜草,鉆了進去。
宋清凝在前面開路,胡漫婉在后頭緊緊牽著她的手,沒跑幾步兩人的身影就沒入其中。
不過,那頭野豬遠遠看見她倆沒入雜草叢之前的身影,四蹄并用地提速追了過去。
宋清凝在前面跑了沒一會兒,如她所料,這里面有人來過,她輕易地就能趟出一條路來。
幸運的話就能找到野兔夾,用它來對付野豬確實不太穩(wěn)妥,但如今也沒有其他法子。
只是,原主以前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對獵戶們使用的捕捉工具并不了解。
宋清凝本科修的雖然是機械工程專業(yè),對野兔夾的樣子有些印象,但她不能確定現(xiàn)在這個古代的小山村村民用的捕兔夾和她見過的一樣。
一邊快速開路一邊弓著身子掃描查找設在地面上的捕兔夾,宋清凝怎么也沒能找到任何鐵制的東西。
神經(jīng)越發(fā)敏感起來,忽然就聽見緊跟在身后的胡漫婉喊了一聲“野兔夾,清凝小心啊”。
宋清凝來不及轉(zhuǎn)身就被胡漫婉拽住了。
胡漫婉想要拽著宋清凝往別處跑,宋清凝卻急急回身,趕緊扶住有些搖搖欲墜的胡漫婉問,“你看到的野兔夾在哪里?”
胡漫婉出自本能地指著前面,宋清凝順勢就仔細睜眼看過去,果然是件鐵器。
宋清凝暫時來不及和胡漫婉解釋一下她的小計劃,自顧自地跑過去,小心將兩個捕兔夾的位置挪了挪。
而后趕緊另開一路,牽著胡漫婉往里跑,邊跑邊讓胡漫婉將身后的雜草恢復如初。
看上去就像是沒有人走過的樣子。
再來看那頭野豬,一進到這片雜草叢就像是完全不管方向的無頭蒼蠅,只會按著那條很明顯的剛剛被踏出來的小路一個勁個兒往前撞。
一直走到前面快要沒路了,野豬哪能辯得這些,直直地往前面沖撞了過去,完美地踩上了宋清凝布置好的野兔夾。
一陣不加克制的吼叫聲傳到了已漸漸走遠的倆小孩的耳朵里。
胡漫婉這時仿佛明白了宋清凝的意圖,也覺著不能讓比自己個頭小的人在前面帶路。
嘴里說著“出山我熟,我來領(lǐng)路吧”就從宋清凝身側(cè)跑過去,反而牽著宋清凝往前跑。
兜兜轉(zhuǎn)轉(zhuǎn),沒再遇上那頭野豬以及別的野獸,兩個人順利脫險。
死里逃生后,兩個早已虛脫的人相互攙著往分離時的方向走。
太陽這會子都快下山了,死守在原地的張小妹終于等來了歸人。
只是,離開的時候倆人明明還精氣神飽滿,這會子回來的卻是兩個佝僂著身體逐漸靠近的人影。
倆人見著了張小妹,大腦遲鈍得并非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齊齊往許某人躺過的那個平坦的草垛躺下去。
張小妹趕忙把竹簍放到一邊,跪到宋清凝的身邊,仔細瞧著倆人。
“你們怎么了?”
倆人都歇了一陣子,宋清凝才扭頭看向張小妹,“遇到野豬了。”
“是啊,”胡漫婉在一旁跟著說,“都怪那野豬,不然我倆能幫你帶回來一摞野萵苣?!?p> 野萵苣?不是去尋藥了么?張小妹一想到這兒,想起來有一事忘了說,“我們救的那個人醒了?!?p> 躺在草垛里的兩個人猛地記起來那微胖的男人,也察覺到了這里本該還有一人才對。
急忙起身,宋清凝瞧了瞧四處,最后看向張小妹,“那小胖子呢?”
“已經(jīng)走了,”張小妹說著,臉上泛起迷糊,“那人醒來就徹底病好了似的,說話聲很足,走起路來也穩(wěn)穩(wěn)當當?shù)?,一點都不像毒沒完全解的樣子。”
“難道是我瞧錯了?”宋清凝低聲呢喃著,說完就問張小妹,“問了是哪處的人家么?他有沒有說起怎么中的毒?”
張小妹搖搖頭,“也只道過謝,其它的什么都沒說就走了?!?p> “什么都沒說就走了?”胡漫婉猛地坐起身來,重復張小妹的話反問她。
倒是說了些別的,把張小妹當成了救命恩人,問了她的名字,還說要報恩。
張小妹想起這些,不敢同她倆講,就又搖搖頭。
“原來是個忘恩負義的主兒?!焙窈哌炅艘痪?。
就隨著宋清凝一起站了起來,仍跪在草泥上的張小妹聽見胡漫婉的那話,不免心虛起來,一時忘記從地上站起來。
宋清凝朝她伸了把手,張小妹才回過身來,搭著她的手站了起來。
眼看著太陽已然下山了,這會兒再去挖野菜也不太現(xiàn)實,只能先回家。
回去路上,胡漫婉教張小妹回家后如何應付周氏,張小妹可不能忤逆自己的親娘,否則她今日也不會有膽子去找她倆,還拉她倆來花神山這邪門的地方。
瞅見張小妹心事重重的樣子,宋清凝以為她在懼怕回家挨周氏的罵,就安慰她,“也別太擔心了,如果你娘真不讓你回家——”
“那就來我家住嘍,”胡漫婉搶話,“我那床鋪也不小,咱仨擠一擠還是行的?!?p> 雖然宋清凝想表達的并不是胡漫婉口中的這個意思,但聽她的話也不失為一個好主意。
可張小妹不敢,搖搖頭,“我還是別去給你們添麻煩了,我娘應該不會真把我從家里趕出來?!?p> 最多關(guān)柴房,不給吃食。
幾個人聊著,就到了花神廟,剛到花神廟門口,胡漫婉正在抱怨罪魁禍首是那詐尸的微胖男人,就看見宋清凝轉(zhuǎn)變方向,急匆匆地往花神廟的前院里面走。
胡漫婉把沒說完的話咽回去,朝宋清凝那里看去,首先瞅見了躺在院子里的人。
這不就是那微胖男人?
剛辨出院子里的人,胡漫婉就看見張小妹也小跑著跟了進去。
怎么一個個都上趕著去關(guān)心這個來歷不明的外村人!胡漫婉一臉無奈地跟進去。
三個人并作一排蹲到再次躺尸的男人身邊,宋清凝探得男人脈象還算正常,松了口氣。
看向身邊兩個伸長脖子去看男人面相的女孩,“這人的命大抵是保住了,但還是得帶去劉郎中家里瞧一瞧。”
“漫婉,再辛苦你搭把手,我們把他帶下山去?!?p> 一說完,宋清凝用手托著男人的脖頸,將他上半身拽起,在胡漫婉的幫襯下,可算把這人從地上拉了起來。
兩人架著男人,張小妹背著竹簍,三人就要離開這花神廟。
走了沒幾步,大門外突然冒出來一時半會數(shù)不清的蒙面黑衣男子。
兩行人互相對望,宋清凝這邊還來不及反應,對面手里握刀的黑衣男子們就一窩蜂沖了進來。
只見為首的那人抬手在空中一掄,大量粉末物揮灑出來,朝宋清凝她們那兒降落。
很快,她們甚至沒有反應的機會就沒了意識。
仨女孩和那男人一起倒在了地上。
幾個黑衣男上前查看完情況,看向為首的那人,“許老二確實還活著,這幾個女孩怎么處置?”
問話的人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為首的立馬皺著眉訓斥,“按計劃再次施毒取了許老二性命便可,不必傷無辜之人性命?!?p> 另一個黑衣男手下就問,“這三人?”
為首的看了眼他們身后的那個主殿,施發(fā)號令,“綁了扔廟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