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宿舍,我連洗漱都沒有顧得上,就更別說吃早餐了。
便急忙忙地蹬掉鞋子,爬上了高低床,匆匆地脫衣倒頭大睡了。
直到下午四五點鐘的光景,我才悠悠醒來。
我舒服地躺在被窩里,睡眼惺忪地轉(zhuǎn)頭四顧——
發(fā)現(xiàn)此時,宿舍里有一個年輕的小伙子,正在開著微小的聲音看電視,估計是害怕打擾到我睡覺吧,再無他人。
我認出來了那個年輕的小伙子,就是我第一天去上班,跟隨著泰美麗去排污時,被她喚作劉師傅的年輕男子。
“你睡醒啦?”
見我醒來看向他,他一臉笑呵呵的模樣。
“嗯?!?p> 我快活地答應(yīng)了一聲,美滋滋地大睡特睡了一覺,又滿血復(fù)活了!
“你今天休息么?”我問道。
“不呢,等會兒六點就要上班了,”他說,“今晚,我和你是一個班次,要排污的干啥來找我唄?!?p> 他的眼神里,有一種非常質(zhì)樸的誠懇。
我心里一動,連忙說道:“好的,謝謝,謝謝!”
“哦,對了,兄臺,你高姓大名?”
“呵呵,不敢當,不敢當,在下叫劉星,你呢?”
他瞇著眼睛憨憨地笑了,學(xué)著我的樣子,也調(diào)侃了一句,隨后問道。
“馮子軒?!蔽掖鸬?。
之后,我似乎想到了什么,一下子便叫了起來:
“哇塞,我靠,流(劉)星,這敢情好,以后我許愿的時候,就不用再滿世界找流星了,對著你許愿就中了,這多簡便省事啊,就是不知道靈驗不靈驗!”
“呵呵,我要真是流星的話,你對著我許愿,我就讓你美夢……”
劉星故意停頓了一下,而我則滿懷期待地望著他。
然后,他狡猾狡猾地嘿嘿一笑,說道:“美夢一切成空,哈哈!”
“哼,你這個家伙,小氣鬼,就不能說些好聽的哄人開心,是吧!”
我撇了撇嘴,瞪了他一眼。
“嘻嘻,開玩笑的,像你這么風(fēng)度翩翩玉樹臨風(fēng)的帥哥,我真心希望你萬事如意,夙愿以償,兄弟!”
劉星和煦淡淡地笑著,顯露出了一抹農(nóng)村孩子的淳樸與真摯。
“這還差不多,好了,不和你說笑了,我該起床了。”我的嘴角漾起了一絲笑意。
隨即,我便一骨碌地爬了起來,麻溜地穿上衣服,從高低床上一躍而下。
穿上鞋子,拿起洗漱用品,就去盥洗去了。
我剛剛還沒有刷幾下牙齒,正在這個時候,從門外走進來了一個高壯兇巴巴的男子——
不是和劉星一塊兒上班的那個中年男人,又能是誰呢?
只見他一走進里間,就扯起了大嗓門兇狠地喊道:
“劉星,你下午給鴿子喂食了沒有?”
“裘……裘師傅,還……還……還沒呢,我想……我想……等會兒上班了就去喂!”
劉星頓時嚇得一哆嗦,一副唯唯諾諾囁囁嚅嚅的樣子,滿臉地懼怕和恐慌!
“你他媽的,你是不是想把我的鴿子給餓死,是不是一天不收拾你,你就上房揭瓦皮癢了!”
“去!”
“趕快給老子去喂,你還有閑工夫,坐在這兒逍遙地看電視!”
接著,那個被劉星稱作裘師傅的中年男人,歇斯底里地吼道。
隨后——
“啪!”
一聲大響,那個叫做裘師傅的中年男人,猛地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肩膀上。
頓時,疼得劉星一咧嘴,眉頭深深皺起,臉色漲得通紅!
我停止了刷牙,默默地望著劉星,發(fā)現(xiàn)他的眼眶里有淚光在閃動!
也許是疼得吧,但更多的是屈辱!
尊嚴被肆意踐踏的屈辱!
我不知道這裘師傅是何許人也,可我也只能在心里無言地替劉星感到難過。
劉星趕緊從床上站立了起來,撫了撫疼痛的肩膀,邁步而出,從我的身旁匆匆而過,凄然灰溜溜地跑遠了!
而那個所謂的裘師傅,則是晃悠悠地跟在后面,從容地離去了。
“熱鬧”的房間,一下子就變得安靜了下來,就只剩下了孤零零的我一個人了。
我望著劉星狼狽離去的方向,怔怔地呆立著,心中五味雜陳,頗不是滋味,有些同病相憐般地凄愴!
只是因為我們擁有共同的標簽,那就是背井離鄉(xiāng)四處流浪的漂泊者,嘗盡生活的辛酸,受夠世人的欺凌!
……
靜靜地佇立了許久。
我又繼續(xù)去刷牙梳洗了,不大一會兒,就洗漱好了,展現(xiàn)出了一個溫潤干凈神采飛揚的大好男兒來!
我就到我的大姐那兒去吃晚飯了,暫時我還無法在宿舍里做飯。
因為做飯的那些家伙什,我的大姐還沒有給我捯飭好。
吃完了飯,看看時間,已經(jīng)七點多了。
我便往鍋爐房走去,準備去上班了。
走在半路上,我沉吟了一下,便拐到了街上,徑直走進了馬路對面的,那家叫作東升的小商店里,對正在忙碌的老板喊道:
“老板,來,給我拿包煙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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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馮以明
倒到白班,竟然睡不著了,還是筆耕不輟一會兒,然后再辛勤地身體力行吧! ?。T以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