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傷了?”黃慧眉頭皺得更深。
見辛策依舊背對著自己,黃慧上前抓住辛策肩膀,強(qiáng)行讓他轉(zhuǎn)過身子,正面朝著自己。
入眼就看見辛策蒼白的臉色,還有胸口衣服上的一大片血跡。
血跡覆蓋了前面衣服的二分之一,這般出血量,說是小傷都沒人信。
“你管這叫小傷?”黃慧抓著辛策的衣服,另一只手指著上面的血跡,神色瞬間冷下來。
這般臉色,就是路過的人都能看出來,黃慧現(xiàn)在很生氣。
辛策撓撓頭,不好意思笑了笑,“我傷不重,真不重,我都不疼,這血也不是我的……”
“閉嘴!”黃慧呵斥一聲,打斷了辛策繼續(xù)說下去,轉(zhuǎn)頭看向王盛,冷聲道:“你說,怎么回事!”
她現(xiàn)在相比于辛策,更相信王盛這個牛皮糖。
誰讓辛策總想著把事情往小了,往輕了說?
王盛沒有瞞住事,又看到黃慧的臉色,就已經(jīng)閉上了嘴,現(xiàn)在被冰冷的視線盯上,一時間額頭上冷汗就下來了。
之前他可不知道,黃慧的眼神就能有這么大的壓力,不僅像是心頭上壓著一塊巨石,背后也好像是被刀子頂著,隨時可能落下,要了自己的小命。
他家的老頭子生氣起來,都不能給他這么大的壓力。
果然,生起氣來的女人,是最可怕的。
不過就算知道黃慧生氣會很嚇人,他也沒有放棄追求的打算。
只要有愛,一切都沒有問題,愛會給人勇氣。
當(dāng)然愛也得分時候。
比如現(xiàn)在,他是沒有勇氣把事情說出來的。
他清楚,辛策會出事原因全在他這一方,如果不是他,辛策根本不會攤上這檔子事。
是他好心要幫小女孩,把辛策拉下水,之后打起來也是他輕敵,不想著速戰(zhàn)速決,保護(hù)才接觸武道沒幾天的辛策,還跟其他混混纏斗起來,更因?yàn)椴椒ǖ氖炀毝炔粔?,沒辦法及時去阻止。
這兩件無論哪一件事有所改變,辛策都不會受傷。
所以他很歉疚,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說。
“這個嘛……”王盛搓著手,笑容有些尷尬。
“是不是林豹!”黃慧思考之后,得出了她的結(jié)論,“小策平常不會去其他地方,上班的時候兩點(diǎn)一線,現(xiàn)在去武館更是一樣,在武館,會讓小策受傷的就只有林豹!”
“林豹訓(xùn)練人根本不講情理,肯定是他讓小策訓(xùn)練超量,讓小策身體受損,對不對!”
心中幾乎已經(jīng)確定是林豹,黃慧的臉色更加冰冷,直接以姓名稱呼,連后面的教習(xí)二字都省去了,說到名字也是咬牙切齒的。
林豹用什么方式教學(xué)員她懶得去管,傷了也就傷了,但小策是她弟弟,那就不能袖手旁觀。
甚至在心中,她已經(jīng)給林豹下了死刑。
不是說真的殺了他,但去狠狠教訓(xùn)他一頓,再拖著他過來給小策道歉,她還是干得出來的。
撕破臉那就撕破臉了,反正對于六合武館教習(xí)的這個職位,她也不稀罕。
大不了帶小策離開六合武館,她自己來教辛策好了。
離開武館,也就少了些訓(xùn)練器材,還有體質(zhì)測試儀這些,其實(shí)有沒有都沒所謂,希望一樣能練!
不得不說女人的想象力很豐富,一會時間她連帶辛策離開武館都想好了。
見黃慧大有現(xiàn)在就要去找林豹的趨勢,辛策連忙阻止,王盛更是嚇了一跳,生怕生怕牽連教習(xí),連忙將所有事情全說出來,再坦言自己的過錯。
王盛雖然臉皮厚,但也是個正直善良的人,一人做事一人當(dāng),可不會讓林豹教****。
若不然,辛策一開始就不會接受他的道歉。
正在家中練拳的林豹沒想到,自己差點(diǎn)就被黃慧記恨上,還差點(diǎn)要挨一頓打。
要是知道,就算他平常再怎么面無表情,恐怕都會露出無辜的神色。
王盛講著,辛策偶爾補(bǔ)充一句,都是幫王盛說話的。
王盛說是他自己非要帶著辛策幫小女孩,辛策說是自己自愿的,王盛并沒有逼迫他,后面跟混混們打起來,也不是王盛大意,是他自己想要試試打架的感覺,體會一下實(shí)戰(zhàn)。
兩人都避開了最后,辛策靠自己打敗張三的事情。
辛策有意在避開,畢竟他利用系統(tǒng)達(dá)到中等武者這件事,對其他人來說實(shí)在是太匪夷所思,說出去不會有好事發(fā)生,所以他隱瞞了下來。
至于王盛,因?yàn)樽载?zé),也將這件事給忘了。
多虧了王盛不帶腦子。
除了隱瞞最后一戰(zhàn),辛策倒是沒有騙人,他說的句句都是實(shí)話,王盛的話真,但固執(zhí)的認(rèn)為是自己的過錯,所以聽起來錯全在他身上。
黃慧在旁邊聽著,臉色越來越難看,最后直接爆發(fā),罵了起來。
“都這樣了還在搶是誰的錯,關(guān)系這么好?想討打了是吧一個個!”
“王盛你是不帶腦子嗎?哪個被威脅的小女孩,還會擺出楚楚可憐的樣子,擺明了就是在激起你的同情心!說她跟那些混混不是一伙的,我腦袋割下來給你當(dāng)球踢!”
“動手的時候還在想磨練實(shí)戰(zhàn),難道你不知道武徒階段最重要的就是提升力量,打磨身體,不是實(shí)戰(zhàn)!況且獅子搏兔亦用全力,這是實(shí)戰(zhàn)課程第一課就教的東西,你就全還回去了是吧?就這樣還妄想當(dāng)武者……”
黃慧霸氣,滔滔不絕地罵了王盛有一分多鐘,路過的狗都被嚇跑,而王盛的頭也快低進(jìn)了胸膛。
王盛的厚臉皮在這種情況下沒有任何用處,因?yàn)檫@件事他知道錯就是在他。
而且被罵,也能夠讓他清醒過來。
那小女孩,確實(shí)是和黃慧說的那樣,根本不是被脅迫的,而是有意和那大媽配合,激起他的同情心,引導(dǎo)他去垃圾場。
在這種事情上,一些女孩子會看得更加透徹。
嘴上收拾了王盛,黃慧又看向辛策。
事情的經(jīng)過,她相信王盛,但詳細(xì)的事情,她更愿意相信辛策。
不止是因?yàn)樾敛咴谒庾R中是弟弟,更因?yàn)樗佬敛卟粫_人。
辛策說的,肯定是真的!
無數(shù)教訓(xùn)的話到了嘴邊,但看到辛策蒼白的臉,無力倚靠著墻壁的樣子,還是嘆了口氣。
“先上去吧,處理下傷?!?p> 語氣之溫柔,讓王盛欲哭無淚。
只有自己被罵的世界完成了。
不過黃慧會那么罵他,肯定是關(guān)心他,打是親罵是愛。
嗯,肯定是這樣的。
黃慧不管王盛想什么,她也沒那功夫,抱起辛策就往家門走去。
用的公主抱。
“那個,我其實(shí)能走……”辛策有些不好意思,蒼白的臉上泛起一陣紅暈。
好歹也是十八歲的男生,被女人公主抱算什么。
而且這般抱著,他能夠清楚的感覺到黃慧身上的柔軟,還有鼻尖傳來的好聞的香氣,更加讓他不好意思了。
辛策分不清楚好看與否,但性別還是分得清的。
“別廢話,磨磨唧唧跟個娘們似的!”黃慧臉色依舊有些冷,也不管辛策愿不愿意,就這么抱著回了家。
王盛很識趣的沒有繼續(xù)跟著,跟兩人打了聲招呼就溜了。
他可不敢跟上去,本就因?yàn)榻裉斓氖氯橇它S慧不高興,再沒臉沒皮的跟上去,就得要挨拳頭了。
挨拳頭也是小事,要是徹底惹黃慧不高興,不理會自己,那他真得哭。
王盛自己離開,黃慧還是相當(dāng)滿意的,她正愁找不到機(jī)會讓他滾蛋,他就自己先滾了。
別的不說,眼力見還是有的。
進(jìn)了辛策房間,把辛策在床上小心放下,黃慧叮囑道:“你先躺著別亂動,我去喊專業(yè)的過來,先看看你的傷究竟如何?!?p> “真不用,我真沒事!”辛策還不想麻煩黃慧,卻被她直接無視,走出了房門。
目送黃慧離開,辛策躺在床上苦笑一聲。
到頭來,還是沒有瞞住。
本來不想再麻煩黃慧了的,現(xiàn)在又得欠一個人情。
所有幫助過他的人,他都記得,以后也會找機(jī)會還上恩情。
他不說是那種有恩必報的人,但稍微大一些的恩情,他都記得很清楚,今天這件事如此,之前的事情同樣如此。
細(xì)細(xì)想來,自從他穿越過來,就受了黃慧很多照顧。
過意不去啊。
辛策看著天花板,想著以后該怎么報答黃慧,愣愣出神。
就在他出神的時候,黃慧不耐煩的喊叫聲突然在閣樓中響起。
“黃大寶,你死哪里去了,小策受傷了,還不快滾過來!”
聲音只大,就算是再屋中的辛策,都感覺有些震耳欲聾。
“什么!小策受傷了,馬上到!”
沒一會,黃慧就揪著黃大寶進(jìn)了房間。
黃大寶進(jìn)入房間,原本眼間還有些慵懶,再看到辛策之后立馬變了,神情嚴(yán)肅下來,皺著眉頭走到床邊。
看了一眼辛策的臉,又看了看眼睛和舌頭,不知道從哪里掏出一把剪刀,將辛策上半身的衣服全都剪破,將胸膛完全顯露出來。
辛策瘦小,胸膛上也沒幾兩肉,皮膚很白,尤其是在胸口,有一塊發(fā)紅發(fā)紫還腫起來的肌膚凸顯下,更加顯白。
黃大寶伸出有些寬大的雙手,在辛策身上各處摸摸按按,還時不時詢問辛策的感想。
胸口骨頭斷裂造成的疼痛已經(jīng)減弱,與其說是減弱,不如說是麻木,失去了知覺。
只要他不去動,那胸口就好像是漏了一塊,感覺不到任何存在。
這種感覺,倒是和前世,他躺在病床上時候的身體一樣。
當(dāng)然,被按到的時候還是有點(diǎn)疼,但還能夠接受。
半晌,黃大寶收回雙手,看了一眼黃慧,又看了一眼辛策,嘆了口氣道:“出手的應(yīng)該是初等武者,小策直接受了一拳,內(nèi)臟有些破損,而且還骨折,具體多少很難說,得要去醫(yī)院拍個片子才能看出來?!?p> “那,這個應(yīng)該就能夠讓小策恢復(fù)了?!包S慧想了想,從自己帶著的小背包中摸出一只針筒,針筒中裝著三分之二綠色的液體。
“這個,確實(shí)是夠了。”黃大寶微微挑眉,直接接過針筒,將針筒中的空氣排凈,對辛策道:“小策,這個能夠讓你傷勢痊愈,不過會讓你昏睡、難受一段時間,都是小小的副作用,睡一覺就好了?!?p> “這是什么……”
辛策剛想詢問,話還沒問完,黃大寶已經(jīng)將針扎入了他的身體,將針筒中的液體全都推入他體內(nèi)。
只感覺身體不斷麻木,抬起手指都無法做到,緊接著眼前一黑,便昏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