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火鍋店的窘迫
蘇千尋收回了手,這下她明白為什么要點鴛鴦鍋了,原來那一邊是他們吃的,而自己要與他們分割開來。
這也正常,江天哲本就不想自己和他在同一個桌子上吃飯,只是裴猗發(fā)出了邀請,礙于面子,才讓她過來的。自己能坐在這里,已經(jīng)是江天哲最大的忍讓了吧。
蘇千尋沒有爭論什么,乖巧的將青菜下到鍋里,余光仍舊觀察著江天哲。
裴猗并沒有被這小插曲影響了情緒,夾著毛肚,保持夾菜的動作,“你說你帶喬家那姑娘回來干什么,那姑娘喜歡你又不是一天兩天了?!?p> 蘇千尋夾菜的動作頓了一下,又立刻恢復(fù)正常,如同無事發(fā)生一般,繼續(xù)吃著菜。
可裴猗依舊沒有發(fā)現(xiàn)端倪,自顧自地說著,“我說你這事兒辦的不地道,讓人家怎么想啊?”
說著眼神偷偷瞟向了蘇千尋的方向。
“吃你的飯,堵不住你的嘴?!苯煺軈柭暫浅獾溃凵窭餄M滿的都是警告。
蘇千尋不明白,為什么江天哲不讓裴猗再說下去了,更不明白的是,裴猗剛剛的眼神,那明顯意有所指的壞笑。
氣氛有些尷尬,蘇千尋趕緊站起身來,“我去趟衛(wèi)生間?!?p> 裴猗這才意識到兩人情緒的不對,抿著嘴巴,不敢出一聲,目送著蘇千尋離開。
等到蘇千尋消失不見后,裴猗回頭看向江天哲,“你一天都是這么兇巴巴的?不怕嚇到人家小姑娘?!?p> 江天哲一個眼神殺過去,恨不得從裴猗身上盯出個洞來,“不會說話就別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裴猗惹不起這尊大佛,只好做了個手勢在嘴上滑過,示意自己已經(jīng)閉嘴了。
此時的蘇千尋站在洗手間的鏡子面前,用指尖輕輕戳自己的嘴角,迫使嘴巴上揚的弧度,沒有那么牽強。
她嘴角僵持著,企圖維持微笑的狀態(tài),卻怎么都繃不住,只好慢慢放松下來,看著鏡子中笑不出來的自己。
剛剛裴猗問她怎么想,她能怎么想?她不過是個住在江天哲家里的罪人,有什么資格過問他的事情。
就算是江天哲某天回來,說他結(jié)婚了,要她搬出去,自己也沒資格評論什么吧。
那個喬小姐很漂亮,又是財閥家的千金,和江天哲在一起的話,確實很相配。過些日子自己就搬出去,就算是提前給他們騰地方了吧。
蘇千尋這樣想著,笑容又苦了幾分。
太痛苦了,愛一個人實在是太痛苦了,更何況是一個愛了二十年,都不曾回應(yīng)的人。
苦澀的感覺慢慢席卷全身,讓蘇千尋不由自主的弓起身子,突然一陣熱潮涌出,蘇千尋愣在了原地,隨后立馬沖進了廁所。
果不其然,在來大姨媽這件事情上,總是這么錯不及防,還判斷準確。
蘇千尋看著自己褲子上的一大攤血跡,愁容滿面,只能不斷地用紙巾擦拭,企圖掩蓋痕跡,但都是無濟于事的。
好在另一位進來補妝的姐妹發(fā)現(xiàn)了她的窘迫,給她一張姨媽巾應(yīng)急。
蘇千尋連著道謝后,才了解了這燃眉之急。
只是褲子上的痕跡怎么看都很明顯,蘇千尋找不到可以遮擋的東西,更怕自己才廁所待久了,引得江天哲反感。
只能別扭的走出了洗手間。
好巧不巧,蘇千尋剛走出來,就碰到了顧學文。才分別了三個多小時,就又碰見了。
蘇千尋有些尷尬,別扭的打了聲招呼,“好巧……”
顧學文點點頭,“帶妹妹來吃點東西,你……一個人?”
“和……兩個朋友。”蘇千尋說著,又怕顧學文誤會,趕緊補充道:“我確實是去忙了,課上完了才出來吃飯的……”
看著她慌忙解釋的樣子,顧學文溫柔一笑,“我知道的,你從不說謊的?!?p> 蘇千尋慢慢放下雙手,顧學文這語氣,好像他們很熟一樣,明明他們大學時并沒有說過幾句話,只有最近兩天才聯(lián)系得頻繁了些。
顧學文的眼神有些寵溺,讓蘇千尋不適應(yīng),只能匆匆到道別,從顧學文的身邊走過。
顧學文看著蘇千尋離開的背影,皺了皺眉,立刻追了上去,“等一下?!?p> 蘇千尋僵硬的回過頭,有些尷尬的回過頭,“還有什么事情嗎?”
只見顧學文迅速脫下自己的西裝外套,遞到蘇千尋面前,而后別過臉去,不看蘇千尋,“那個……你稍微擋一下?!?p> 看著顧學文的臉頰微紅,蘇千尋有些感動,雖然他們早已經(jīng)步入社會,可顧學文仍舊如同一個大男孩一樣溫柔。
蘇千尋終于明白為什么會有那么多人追求顧學文了,一個陽光溫柔的成功人士,誰不想擁有呢。
可蘇千尋還是想拒絕,這樣一件定制的西裝不便宜,被自己弄臟了,賠不起。
不等蘇千尋開口,顧學文可已經(jīng)將衣服披在了蘇千尋的身上,衣擺正好可以遮住那塊污漬。
他像是看透了蘇千尋的想法一般,體貼的說道:“這件衣服我穿很久了,剛好想換一件,你就幫我處理一下吧?!?p> 蘇千尋微微低頭,手掌攥著西裝的衣領(lǐng),“謝謝?!?p> 說著,就向外走,顧學文給她的感覺,好溫暖,溫暖到在靠近就會被灼燒,讓蘇千尋害怕,怕自己渴望這種溫暖。她清楚自己永遠都配不上人家,還是保持距離較好。
蘇千尋走后,顧學文跟在她身后,直到目送著蘇千尋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再將視線慢慢轉(zhuǎn)移到坐在對面的江天哲身上。
江天哲和裴猗也注意到了顧學文,主要是蘇千尋身上多的外套太過搶眼,只要稍稍抬頭,就能注意到不遠處那灼灼的目光。
江天哲與顧學文四目相對,眼中皆是敵意。
區(qū)別在于,江天哲的敵意不加任何的掩飾,而顧學文笑的溫文爾雅,卻笑里藏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