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剛剛有一小波大地動你感覺到沒?”
“是么~公主練功呢吧,你忘了?”
水霧氤氳,瑤兒仰面靠在浴池軟面兒的凹槽中,舒服到連眼皮都不想抬。
璣姝見瑤兒是這么個愜意勁兒,也不甘落下,蛇身盤到長生用藤蔓給她編的架子上,享受起溫水浴的美妙。
要不是前陣子池子沒造好,璣姝寧愿每天都來泡一個時辰。
對經常練功練到疲乏,沒人陪睡的她來說,一次溫水浴可能就是全部快樂了。
“……不是大地動,只能說公主這次有些玩過了,震天動地,這得是練了什么招兒啊……”
“有公子呢~隨她去好了。”
聽瑤兒說話的語調,璣姝好奇問:“這兩天分明‘山雨欲來’,你們一個個怎么都像缺根骨頭似的?”
“‘你們’?還有誰?”
“小鳶嘍——她這兩天說是在房里練功,不出門,飯菜有時都沒空吃……讓人忍不住擔心她?!?p> 瑤兒安慰道:“心放肚子里,小鳶有公子照著,打個哈欠都要看一眼~”
隨后瑤兒告訴璣姝,“外邊緊張完全是因為公主抽空兒去了一趟岐山,逼問了那里守山人幾句話,心系溫府的人一下兒都炸毛了”。
“這事兒公子知道嗎?”
瑤兒笑問:“公子就是不知道,以我們公主的能力,也不用擔心吧?”
“……瑤兒姐,我又不傻~這些事兒有公子的意見會好得多?!?p> “好、好……實話告訴你,公子知道的,他們商量過公主才決定去,行了吧?”
瑤兒撩起水澆在頸側,聊勝于無地搓了搓,實際上瑤兒已多年纖塵不染。
璣姝離老遠用尾巴尖兒戳了戳瑤兒的白團子:“什么態(tài)度么……明明我也很聰明呀……”
璣姝的動作讓瑤兒想起了李裳白玩心忽起曾對她做的。
也和璣姝似的揉啊揉啊揉,一點沒給她留面子。
“真是的,生而為妖,瑤兒姐你怎么能長這么大?”
瑤兒的一對團子,璣姝可是羨慕的緊。
瑤兒笑著反問璣姝:“同為水族,你怎么身子丈長?”
“……蛇族都是這般~瑤兒姐你不想透露怎么長大胸脯的訣竅,直說嘛……”
……
許冬離開被燒成熔巖窟窿的練功室才得知“蒼炎日無極”受限于地形,沒發(fā)揮出全部威力。
如果是在空曠地帶,正常作用范圍為方圓一里。
可以想象那種能把土燒到熔化的高溫大范圍釋放會有多壯觀。
“姐再給你看個有趣的,也好讓你放心?!?p> “用不著了吧?我知道姐傲視天下。”
“我不是還要露腕子……你看過就知道……”
李裳白拿出一個再常見不過的信封遞給許冬,示意他看。
信封沒有寫收信人,但署了名,“棄暗投明,懿王府沈超”。
信的大致內容為沈超受懿王指使盯哨何園,搜集有關李裳白本人、文小鳶、許冬及何園其他人的消息。
沈超自稱是“豁然省悟,自拔來歸”,在信中痛陳懿王不軌,要李裳白看在他一片赤誠的份兒上饒他“一條小命”。
為戳懿王脊梁骨,拿出誠意,沈超交代說他有事和懿王都是用顯像銅鏡面談。
一切是真是假,他可以當面啟動銅鏡,來個“鐵證如山”。
反骨仔沈超的確這么做了,懿王看到李裳白,嚇得跪在地上一連給李裳白磕了大幾十個響頭,涕泗橫流地表示自己“鬼迷心竅、豬油蒙心”,都是府里兩個爛人門客給他支的招。
他“每日面朝大長公主府,給李裳白請安問禮,從不敢數典忘祖”。
“若無奸佞作梗,借他個膽子也不敢僭越”。
李裳白當場沒說什么,撂了影像。
她估摸著懿王最晚今天下午到禹城。
“懿王……姐你覺得他是真的給門客忽悠了嗎?”
李裳白不屑道:“是與不是都不重要,知道他背后誰在指使即可。像這種皇室子弟,我打賭他和什么大宗派勾搭上了,比如宓宗?!?p> “宓宗……宓宗好——他們知道不少東西,要能勒索一點,我們也好再了解一下溫府?!?p> “你不顧慮了?”
許冬樂道:“既然有姐的大腿抱……我再慫,多少顯得有點不知好歹了~”
李裳白悅然道:“這么想就對了!‘妖族姑娘崇尚強者’,雖然你可以不靠實力把小妮子們迷得五迷三道,但必要時一些男兒的陽剛,同樣得有。”
“一些地方姐能幫你的有限,你得靠自個兒把握,懂嗎?”
說“懂”,與不抵抗投降無異。
為此許冬選擇了無聲勝有聲,不親口說出來的渣,都可以視為抵抗力低下。
我對不起你小鳶,姐說得太好了……
“好了,話歸正題,”李裳白道:“懿王來以后你陪我,在他面前露個臉,到時候我們演出一點‘互有情愫’的感覺,好讓他事后報給背后的勢力——就這樣,你怎么看?”
“給他安排一個幻境,省心省力不行嗎?”
李裳白知道許冬有壓力,她也照瓢畫葫蘆,沒開口。
過了一會兒,許冬尬笑道:“姐要覺得行,我樂意之至?!?p> “……感覺你不情不愿的,是覺得姐一把年紀,寒磣到你了?”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
許冬摸著良心篤定道:“我要覺得姐年紀大,教我天誅地滅,不得好死。”
李裳白挑眉輕笑:“這毒誓發(fā)得倒像那么回事兒……到時候~可看你表現了……”
“放心姐?!?p> 單許冬記得的,李裳白問過不下三次是不是嫌、介懷、在意她年歲大這類話。
許冬別的不求,只求李裳白能慢慢明白他這個人。
有些東西他是真的想都沒想過,談何嫌棄?
……
清輝如銀,萬籟俱寂。
余家村,一個步履蹣跚的男子拖著一把長刀走到路上,席地而坐,喘著粗氣。
他五官猙獰,斑斑血跡點綴在上邊,猶如惡鬼。
須臾,男子嘶啞著嗓子問:“殺了這么多人,事成了沒有?”
“我確信我找到同類了,一定是它。”
“文小鳶?”
“不……是文小鳶的那把劍?!?p> 如果此刻有人看到仲殿文,他會驚奇地發(fā)現仲殿文面前有一團黑霧,黑霧呈半身人形,沒有眼耳鼻,只能看到一張獠牙大嘴。
而仲殿文在它前邊,言語神情沒有風傳的那么癲。
仲殿文揶揄道:“你們溫府出來的,似乎除了讓人惡跡昭著,就別無作為……”
“你沒有變強,還是文小鳶沒有變強?”
“黑霧”一句話把仲殿文堵了回去。
“我記不得它究竟什么情形處境,但它對那副美人圖絕對有反應。想個法子,讓它看到美人圖,也許它會主動找我?!?p> “你見到它,能怎樣?”
“黑霧”聞言一怔,搖頭道:“我的內心告訴我要見它,這一個便足矣……”
仲殿文扯下被鮮血打濕的外袍,“但愿你會信守諾言。”
月下,“黑霧”涌進仲殿文體內,說了句“前提是你要做好你該做的事”。
玉子魚
快了,許冬的來歷即將徹底揭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