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店鋪當中,陳曦將店門緊緊閉鎖了起來,看著身旁邊不斷顫抖的岡田奈奈,不由得嘆了一口氣。
——為什么……她不走呢?明明這件事和她無關。
松開了先前一直緊緊相握的手,他轉過身來看向少女,深深的看了一眼,卻沒有說話。
初春的RB,空氣中的寒意并未完全散去,即便是穿著長袖外套,也依舊能感受到不斷有寒氣侵入體內。
但此刻少女額頭上被冷汗所覆蓋。
從未嘗試過如此慌亂的他,不停在店門前打轉,一邊戒備著外面聚集的雅庫扎,一邊思考著,試圖找到破局之法。
——難道……只能就這樣了么。
即將面臨這樣的結果,他的內心是極為不甘的,雙拳緊握著,骨節(jié)處因為用力過度而產(chǎn)生了不自然的白色。
“陳曦……你打算怎么辦?”先前一只沉寂的少女此時突然轉過頭,看向他。
少女的嘴角顫抖著,像是一只被緊鎖與囚籠中的黃鸝,原本細嫩的腿部線條此刻也因為過度緊張的緣故,曝露出了肌肉線條。
“怎么辦……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辦……報警或許可以解決?!笨粗鬃诘氐纳倥麩o奈的搖了搖頭,依靠在破碎的玻璃窗邊,朝外望去。
整個人的身體緊繃著,他現(xiàn)在是在用自己的意志力來勉強支撐著軀體。
選擇報警已經(jīng)是最后的無奈之舉,這個時代的RB,論起治安環(huán)境還是依舊遠遠比不上他曾經(jīng)身處過的那個安穩(wěn)和平的華國。
即便警官愿意來到這條街上,見到這么多的雅庫扎份子,難免會不被直接勸退。
但……他們能干的也只剩下這件事了。
“報警!對我們報警!警官一定能給我們幫助的!”奈奈直直的站起身來,朝著電話的方向快步走去,可當她將聽筒拿起的時候,還未撥出電話,刺耳的斷線提示音直接就將她的動作打斷。
“怎么了?”看著呆呆站在電話前的少女,他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你快打電話,我盯著外面的人?!?p> “不行!電話……撥不通……”少女站在電話機前,她的身體搖晃著,手上的聽筒卻沒有放下,不斷的用另一只手在電話機的撥號盤上轉動著。
因為用力過猛,嬌嫩的指尖肌膚輕易就被粗糙的撥號盤割出了小口,殷紅的鮮血止不住的從破口處朝外涌出。
“怎么會?電話費我都按時交了啊?!笨粗齽×业膭幼?,陳曦也意識到了不妙,快步走到她的身旁,將已被鮮血覆蓋的電話機從桌面上抬起,試圖用自己的經(jīng)驗,判斷出電話機的故障。
“電話機沒問題……是線斷了?!毕惹耙恢本o握在少女手中的話筒此時悄然滑落,連同少女的身體一同跌落在了地面之上,發(fā)出一道悶響。
“該死!”這是陳曦第一次如此激動,用力的將失去作用的電話機摔倒地上,鑄鐵的外殼猝然受到?jīng)_擊,頓時出現(xiàn)了一道深深的凹陷。
失去了最后的希望,即便他的意志再如何堅定,此時也走到了崩潰的懸崖邊。
脫力的坐在前臺的桌子上,失去精神支持的軀體朝后彎曲著,茫然的掏出煙盒,將皺皺巴巴的香煙叼在嘴邊,麻木的點燃,抽盡,這樣的動作重復著。
直到整包煙被他抽完,麻木的將紙皮煙盒捏扁,扔在腳邊。
看了眼奈奈,他狠狠的在煙盒上踩了兩腳后,深深的嘆了一口氣,朝著房門的方向走去。
“你先休息一會,我去見他們?!闭驹陂T邊,他回過頭最后吩咐了一句,伸手搭在大門的拉環(huán)之上。
“就這樣了么……”少女的聲音很小,腦袋深深的埋在胸前,情緒低落到了極點。
“就這樣了……放心我會幫你的,生活還要繼續(xù),活著最重要。”再次長嘆了一口氣后,他用力的推開了店門。
癱坐在地板上的少女看著他瘦高的背影,卻覺得是如此偉岸。
……
先前擁擠在店前的雅庫扎此時顯得格外放松,一個個坐在地上,嘴里叼著香煙,身邊放著啤酒,手里拿著撲克,完全沒有將他放在眼里的樣子。
“喲……陳店主做好決定了么?還是在房子里和你的小嬌妻甜蜜蜜了?”直到他距離人群不過數(shù)米之時,這些陷入吊兒郎當?shù)难艓煸鷤儯啪従忁D過身來,坐著用粗俗的語言嘲弄著陳曦。
耳膜被眼下這些雅庫扎的卷舌腔調說充斥,這種感覺讓他倍感憤怒,但此刻陳曦只有默默咬緊了自己的后槽牙。
“怎么樣,做好決定么?陳店主!”蹲在地上的住友明誠緩緩站起身來,抬腳踢開擋在自己身前的若眾,丟下一沓鈔票后,緩步走到了他身前。
“嗯……嗯?”就在他想要開口同意對方條件之時,一道寒光在眼前突然閃過,迅猛的力道幾乎將兩人身前的空間劈開,落下之時破開了空氣,發(fā)出了簌簌的響聲。
銀光若天外流星墜落,縱使一閃而逝,也依舊將眾人的眼睛晃了個徹底。
待到視覺恢復,只見一名老者站在了兩人中間,雖沉默不語,但手里的那柄開山刀便足以表明他的身份。
老者身著一襲藏藍色和服,腳踏一對木屐,手中的開山刀即便沒有揮舞,在月光的照射下依舊閃耀著陣陣寒光。
“山崎先生……”盡管他背對著自己,但陳曦還是從背影判斷出了來者的身份。
不是因為他的記憶力有多出色,而是這道背影在他心底留下了實在是太過深刻的印象。
“山崎和哉?你……你怎么會來這里!該死的!”似乎這名老者在住友明誠的心底留下了過于某些不太美好的記憶,先前還囂張十足的表情此時瞬間僵住了。
“呵……住友的姓氏似乎沒有帶給你足夠出色的智力,還記得我下午說過的話么?”山崎和哉將開山長刀抗在自己肩上,寬后的背刃將肩頭的布料壓出了深深的凹痕。
“從現(xiàn)在開始,你的腦袋只能算是借給你的,在我耐心耗盡之前滾出這里!”他的聲音渾厚中夾雜著一股勢不可擋的鋒銳之氣,縱使音量不大,卻是十足的傳進了在每一人的耳中。
原本坐在地上的雅庫扎紛紛站起身來,低垂著腦袋看向地面,像在謝罪一般。
“你以為原宿真的就是你的地盤嗎!”眼看著己方的士氣即將潰散,住友明誠臉上的表情頓時猙獰了起來,別過身朝著呆滯在原地的雅庫扎叫囂著:“給我殺了這個老東西!取他首級者,便是我住友集團的座上貴賓,只要我住友存在一天,我就保他全家無憂!”
身后雅庫扎的反應卻是十足的令他感到失望,盡管他開出的懸賞前所未有,但敢于上前一步的卻是沒有一人,本就低下的頭顱此刻更是將要埋進地底。
“給我上啊!混蛋!你們老大答應過我的!快殺了這個老東西!整個原宿就都是你們的了!”住友明誠朝后挪著腳步,整個人的身體不自覺的后仰,像是在躲避著山崎和哉身上自帶的那股銳氣。
“大丈夫身居天地間,豈能郁郁久居人下!何人敢當我面前做你二姓家奴?”山崎和哉緩緩朝前踏出一步,堅硬的木屐齒撞擊水泥地面發(fā)出了“咔”的聲響。
周遭氣氛已然凝結到了冰點,木屐齒敲擊地面的聲音,都清晰的傳進了在場每一個人的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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霓虹綺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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