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醉左手一揮,不知消失于何處的田爺,又重新顯現(xiàn)出來。
這老叫花子神采奕奕,興奮地道:“在我被你煉化的瞬間,那四十九枚棋子受到我的牽連,導(dǎo)致它們的主人同時暈厥,我此刻感知整座小鎮(zhèn),能確定他們的身份了!”
一和四十九,同氣連枝,密不可分。
遁去的一被煉化,四十九雖然不會被控制,卻會出現(xiàn)短暫的氣機紊亂,令控制它們的人遭到?jīng)_擊。
田爺在小鎮(zhèn)生活多年,憑借獨一無二的洞察力,已大致猜出很多棋子的歸屬??上В麤]有修為,傷不了那些繡衣使,無法動手搶奪。
而如今,他成為陳醉的本命,有了神出鬼沒的靠山,終于擺脫以前的窘境。只需他提供線索,陳醉就可以巧妙布局,將那些繡衣使各個擊破。
對他來說,陳醉拿到四十九,就能幫他解除制約,恢復(fù)修為;
對陳醉來說,同時掌握一和四十九,才算得上是大道圓滿,真正掌握驚神鎮(zhèn)。
這對主仆各取所需,有著共同的目標——天衍四十九。
陳醉點頭,“嗯,先記住昏迷的那四十八人。我雖然成功邁入三境,煉化你作為本命,但如果戰(zhàn)斗起來,你派不上用場,我還缺一件趁手的兵器?!?p> 正常情況下,武修的本命幾乎都是法器或兵刃,人器合一,可以在戰(zhàn)斗中爆發(fā)超乎尋常的威力。
但陳醉,做了詭異的選擇,拿隱遁的一當作本命。由于老叫花子被四十九制約,目前無法施展任何神通,所以,在明面上,這個本命可以說是雞肋。
陳醉只能先挑一件別的兵器,掩人耳目,彌補手無寸鐵的尷尬。
田爺撓了撓頭,不好意思地道:“我是不是拖你后腿了?”
陳醉走向院里,監(jiān)視著整條天街的動靜,答道:“我選你當本命,自然有我的用意。你是隱遁的一,在驚神鎮(zhèn)內(nèi),你就是天,我掌控住你,打架還會吃虧?”
在明面上,他看起來沒有本命物可用。
但實際上,呵呵……
田爺跟著走出去,問道:“那接下來,該如何行動?”
陳醉說道:“記住一點,咱們的終極目標不是四十九,而是拿到四十九后,利用小鎮(zhèn),引誘出那個叛徒。所以,除了小鎮(zhèn),我還需要找?guī)讉€幫手?!?p> 打架這種事,當然是人越多越好。
另外,還有一層用意,他沒說出口。卷進來的人越多,龍蛇混雜,各方勢力交錯,外人便無法看透局勢,他就能隱匿好行跡,處于更安全的境地。
田爺若有所思,“拋開咱倆不談,在這小鎮(zhèn)上,最強的共有三人。那位鎮(zhèn)長一念殺人,算是號人物,這條街盡頭的那個屠夫,我一直看不透他的實力?!?p> 陳醉點頭,“嗯,我也只看出幾分。毫無疑問,葉屠肯定有大宗師之姿,至于真實戰(zhàn)力,恐怕未必是排名能體現(xiàn)出來的?!?p> 田爺側(cè)身望向西邊,又說道:“那座學(xué)宮里,還有一位,咱們就不用費心了。到時候打起來,他的立場最容易確定。”
陳醉沒有答話。
這是自然!
田爺將視線收回,落在自家主人身上,“十大宗師,已出其三,你想先收服誰?”
他還不知道,陳醉最近跟付一笑搭上線,機緣巧合之下,拿到半部一念殺,已經(jīng)有了師徒之實。
日后爆發(fā)沖突時,只要陳醉當眾使出一念殺,綁在付一笑身上的那條因果細線,就再也斬不斷了。
陳醉幽幽地道:“你說錯了,是四個。還有個叫酒徒的,聽說快要來這里了,我想會會他,看他有沒有本事,能從我手里喝到一壺酒……”
田爺愕然。
陳醉說道:“走吧,孫寡婦快回來了?!?p> 話音剛落,他施展神血天賦,化作一灘肉泥,從地面門縫流到外面。
作為隱遁的一,田爺隨心所欲,行動更為便捷,身軀瞬時透明不見,下一刻,已憑空出現(xiàn)在院外。
主仆二人往藥鋪走去。
沒走出多久,田爺忽然看向陳醉,猥瑣地笑起來,“閑著也是閑著,你有沒有興趣,先給我找個女主人?正好一箭雙雕,連老丈人也一起收服!”
他已經(jīng)感知到,有個少女身姿輕盈,正朝這邊趕來。
陳醉當然也感知到了,嘆了口氣,有些苦惱,“拉倒吧!我對她一點興趣都沒有,但宿主原來整天纏著她,我現(xiàn)在要是不理她,又會露出大破綻?!?p> 田爺翻了個白眼,在追隨多年的老主人面前,又恢復(fù)真實的毒舌性情,鄙夷道:“你就裝吧!別人不知道你的尿性,我還不清楚?你嘴上天天說,對美女不感興趣,門下還不是收了一群水靈的女徒弟!”
陳醉被揭穿老底,惱羞成怒,惡狠狠地發(fā)誓道:“這輩子我要是再沾花惹草,跟女人糾纏不清,就讓我生出來的兒子,都沒屁眼兒!”
田爺?shù)牟恍贾橛鷿?,“嘁,你行不行???上輩子你就沒留下點骨血,我怕你這次挑的肉身,床上戰(zhàn)斗力更拉胯……”
不待陳醉反駁,他身軀一閃,原地消失。
陳醉沒了吵架對象,像吃了蒼蠅屎一樣,臉色難堪。
很快,就聽見身后傳來一道呼喊聲,甜美悅耳,“陳醉,我正要去找你,竟然在這里碰見了!”
陳醉轉(zhuǎn)過頭,今日的葉結(jié)衣?lián)Q上一身草綠色長裙,英姿颯爽,讓人眼前一亮,很難不喜歡這個明媚的少女。
她跑過來,面頰微紅,眼眸里閃動著清澈的波光,“最近這段時間,我來找過你好幾次,每次你家都關(guān)著門。你忙……”
話音戛然而止,她感受著陳醉身上的氣息,難以置信地長大嘴巴,“你又……又破境了?!”
兩人上次相見,是在七天以前,她清晰地記得,當時陳醉才剛晉入二境,在街上碾壓林秀。才過了短短七天,陳醉怎么會這么快,竟然又飛升到三境!
修行這件事,對他來說,真像喝水一樣簡單。
這難道就是天才嘛?
陳醉嗯了一聲,漫不經(jīng)心,還在想著剛才老叫花子的嘲諷,沒心情搭理小姑娘。
衣衣震撼無語。
有了上次的教訓(xùn),這次無論如何,她也不敢再叉起腰,訓(xùn)斥他急于求成、本末倒置了。
陳醉不想跟她站在街上磨嘰,問道:“你找我有事?”
上輩子,算他沒把持住,生活方面稍稍有些失控。
這輩子,他想憑實力單身!
衣衣回過神來,狡黠地眨了眨眼,這副靈動神態(tài)美不勝收,“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你想先聽哪個?”
千萬年來,這個賣關(guān)子的句式果然是顛撲不破。
陳醉無心欣賞眼前的嬌美,淡淡地道:“抱歉,我哪個都不想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