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啟當然知道自己這般說可能會引起曹操的懷疑,畢竟兩人初見之下又素無仇怨,其中一個卻是話里話外的開始攆人,怎么看怎么都覺得奇怪。
但沒辦法啊,陳啟是千算萬算把這一茬給漏算了,真要是讓曹操進了陽翟,他可保不齊自己那位好友會不會生出一見傾心的念頭來。
不得不說,就連自己跟曹操第一次見面都已經(jīng)悄悄心生好感,長相英武自有氣度果然不是瞎說。
可惜了,道不同不相為謀,陳啟已經(jīng)決定了自己的前路,跟曹老板根本不是一條道上的。
兩人相當于是兩條不平行的曲線,在過程上也許會有幾次碰撞,但是在終點卻永遠不可能會有所重疊……
雖然感到有些奇怪,好似自己剛到陽翟就不明不白的遭人嫌棄一般,但曹操卻并沒有多嘴說些什么。
反而饒有興趣的看了眼陳啟,隨后笑道:“陳佐吏言之有理,既是如此曹某便不在此久留,后會有期!”
說著曹操拱手一禮便勒馬而回,原本停下來的朝廷大軍又在此行動起來,調(diào)轉(zhuǎn)方向直接往長社而去。
陳啟遙遙一禮,當下也回到了郡卒陣中。
眼見雙方相安無事,郡兵便接著打掃戰(zhàn)場收拾裝備起來。
別看黃巾賊窮,可蚊子再小他也是肉。
這里的收獲基本上都是進了郡卒們自己的腰包,大家約定成俗的事情誰都沒什么意見。
當然了,哪怕陳啟作為臨時的統(tǒng)帥,也肯定少不了他那一份,規(guī)矩就是規(guī)矩。
陳啟也不想做什么惡人,隨便收了一份托人發(fā)賣算是意思到了,畢竟家底微薄吃粥度日,有些額外的進項也好。
走在回城的路上,陳啟半蹲在馬背上思考著今日一戰(zhàn)的收獲。
首當其中的便是自己在陽翟城中打出了名頭,甚至用不了多久就會傳遍整個潁川郡。
若是太守照應的話,借此從朝廷得到些封賞都是大有可能。
畢竟眼下誰能擊敗黃巾賊那就是朝廷眼中的紅人,多少英雄豪杰均是趁此時而起的。
荊州,冀州,幽州等等,廣闊的大漢疆土上,黃巾賊以一己之力抬高了無數(shù)俊杰的名望,當真是可敬可嘆!
也不知道涿郡那兄弟三人現(xiàn)在如何了,想來也是大放光彩吧……
然而收獲之余損失亦有,雖然陳啟對此根本毫無預料,但的的確確就這么突然發(fā)生了。
一份平定黃巾解救危城的功勞有多大,大到讓一郡之丞都動了心,親自下場參與搶奪。
結(jié)果就是自己與郡丞李旻之間的關(guān)系破裂,不復從前甚至還更加惡劣。
雖然之前的關(guān)系更似你情我愿的交易,但多多少少也是有幾分情分在。
只是現(xiàn)在看來,這點情分在巨大的功績誘惑面前根本算不了什么。
不過也好,如此一來倒也省的陳啟繼續(xù)維系兩個人之間的關(guān)系,畢竟不論是茶葉也好蜀錦也罷,上門拜訪總歸要有些拿得出手的物件才對,長此以往下來,他那本不富裕的家底還不得雪上加霜啊。
這樣斷了干凈,正好還讓自己的錢袋子免遭一死。
再加上從當初拍板定下人選時候,也可看出太守對自己的幾分看好。
由此,不說整個潁川郡,單是陽翟城想來還是能混得下去的,戶曹自己待不了沒什么,不還有其他諸曹呢么。
更別說因為敵人的敵人又是朋友,因為李旻的關(guān)系,許司馬對自己倒是熱情了好多,要不然今夜自己恐怕也沒機會帶這次兵,更加不可能會跟曹操碰面。
若是換了別人見到曹操,那肯定不會跟自己一樣說出那般話來。
如此想想,后果難料??!
一念至此,陳啟當即決定回城就要請許司馬……還是送點什么東西上門算了……
陳啟想了半天,好像自己現(xiàn)在是酒肉禁忌,總不能請人家許司馬過府還跟文若一樣喝粥吧。
文若那是君子是至交不礙事。
真要換了許司馬那暴脾氣,別說聯(lián)絡感情加強關(guān)系了,陳啟怕是得想想陳伯能不能攔得住暴怒的許令才對……
與此同時,在長社城中,皇甫嵩與朱儁二人卻是披掛著甲準備大干一場!
同樣的局面不一樣的劇情。
陽翟面臨波達一萬余人的攻擊,而長社則是面對波才與彭脫二人十數(shù)萬黃巾賊的圍困。
陳啟想到了將計就計來解陽翟之危,皇甫嵩卻沒有這樣的機會。
在面對士氣高昂打起仗來悍不畏死的黃巾賊時,一向自詡大漢精銳中精銳的北軍居然集體拉胯。
說句玩笑話,北軍將士在面對黃巾軍日以繼夜的連番攻勢下,竟然有人生起了逃跑的念頭,而且還不在少數(shù)。
要不是皇甫嵩發(fā)現(xiàn)的及時以雷霆手段鎮(zhèn)壓之,說不定他早都成為波才的刀下鬼了。
這樣看來,北軍的表現(xiàn)居然還比不上陽翟這些新募的郡兵。
最起碼在經(jīng)歷了戰(zhàn)火洗禮后,這些郡兵的成長之迅速那是肉眼可見,讓一向以為潁川在文不在武的陳啟都頗為驚嘆。
不過仔細想想,北軍有此表現(xiàn)雖然是意料之外卻也是情理之中。
相比郡兵中大多以保衛(wèi)家園為目標,北軍這些老爺兵在洛陽吃香的喝辣的,多少年都沒拿著兵器上陣殺敵了。
甚至連日常的演武都是一減再減到最后的糊弄了事,儼然是爛到了骨子里頭。
這樣的北軍竟然被朝廷寄以厚望用來剿滅黃巾軍,簡直就是個笑話。
如此看來,北軍五校中僅剩不多的戰(zhàn)力怕是全都集中到了冀州戰(zhàn)場上,剩下的那些混子則一股腦扎堆在了長社這邊。
甚至等到殘存的戰(zhàn)力消耗殆盡之后,盧植不也一樣是沒有辦法用一群豬隊友打贏對面嗎。
只不過就算是一群豬那也一樣有能被發(fā)揮作用的機會!
月黑風高殺人夜,正該縱火破敵營!
被圍了小半月的時間,皇甫嵩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氣沒處發(fā)泄。
如今大風起兮時機已到,在神隊友的帶領(lǐng)下,菜到摳腳的北軍好似回光返照一般,硬是將城外的黃巾賊眾打的潰不成軍!
火借風勢,風助火威。
皇甫嵩借天時一戰(zhàn),靠著殘兵敗將在援兵尚未抵達之前,便已然解了長社之圍!
自此,朝廷與黃巾賊之間,攻守易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