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說教
這人,絕非等閑之輩。
顧一白不禁挑了挑眉,有些意外的笑了聲,“不知這位老板問這個問題,是想了解什么?”
聽者有心。
說者也有意。
屏幕上淡然飄過一句彈幕:“只是好奇,想請預(yù)言大師給分析分析,顧家獨子是不是真的如傳聞那般廢物?!?p> 這位網(wǎng)友彬彬有禮的回復(fù)道。
顧一白頓時嗅到一絲危險的氣息。
不知道為什么,他就是突然有種直覺。
如果這個時候自己撒謊,那么一定會被對方拆穿。
罕見的,顧一白指節(jié)有一搭沒一搭的瞧著桌面,卻遲遲沒有說話。
屏幕對面的網(wǎng)友們也看出了一絲不對勁。
“怎么回事?這個問題很難嗎?”
“誰不知道這兩塊地是那個顧‘燈塔’辛辛苦苦拍下來的?人家這是為了不讓鼎天發(fā)展得太快,用的障眼法罷了!哈哈哈哈哈”
“邏輯鬼才啊樓上的兄弟!哈哈哈哈!內(nèi)訌拆橋哪家強,當(dāng)之無愧顧南墻!”
“南墻”是A國的調(diào)侃用語,比喻一個人性情執(zhí)拗倔強,且一根筋。
而顧南墻,是顧一白的另一個知名度極高的“愛稱”。
就在彈幕風(fēng)向逐漸走偏,顧一白突然打破沉默。
“這塊地,并非你們想的那么不堪?!?p> 顧一白想了想,補充了一句:“投資價值怎么形容呢……”
他隨意的將手指插進發(fā)隙里繞了繞,幽然開口:“這塊地的杠桿比率,極有可能會打破A國的土地投資歷史。”
什么!
眾人瞠目結(jié)舌。
“大佬,你說的是真的假的?打破歷史?”
“我記得A國房地產(chǎn)的投資回報率,最高的也不過五倍吧?”
“不,好像是六倍?記得沒錯的話,是言家吧?反正是個很夸張的倍率了,基數(shù)這么大,還能翻這么多倍,言家背后的投資團隊已經(jīng)屬于A國頂尖人才了好吧!”
隨著顧一白的預(yù)測結(jié)果一公布,網(wǎng)友們便在底下興致勃勃地討論起來。
“顧一白拍的這塊地,和當(dāng)初言家被寫進教科書的地塊那能一樣嗎!”
“那塊地原本地理位置就很靠近市中心,只是一直沒得到合理的開發(fā),導(dǎo)致周邊的發(fā)展緩慢且滯后?!?p> “樓上說得對??!我就這么說,顧一白這塊地別說是破紀(jì)錄,他要是回報率能翻倍,我直播吃翔!”
“兄弟,flag別立啊,這么多兄弟可看著呢!”
……
在快速刷新的彈幕中,一條華麗的彩色彈幕緩緩飄過:“感謝大師替我答疑解惑,這是我的一點心意,請笑納?!?p> 一個火箭。
兩個火箭。
三個,四個,五個。
……
九十九個火箭連刷!
這個人,財力實在恐怖!
所有人都沸騰了。
這是要直接送顧一白到氪金主播榜首的節(jié)奏??!
兩個問題結(jié)束,顧一白也湊夠了那兩塊地的尾款。
直播一結(jié)束,他立馬聯(lián)系到A國土地拍賣部門,將尾款如約打了過去。
顧淮章剛從醫(yī)院出來回到公司,便聽謹(jǐn)言說起天涯論壇上近日出現(xiàn)了一個神秘預(yù)言大佬。
“這個人什么來頭?能拉攏嗎?”
顧淮章有些無力的坐在沙發(fā)上,聽著謹(jǐn)言的匯報。
他的身體剛剛恢復(fù)到出院水準(zhǔn),此刻還有些許虛弱。
“這個人隱藏了所有信息,把網(wǎng)絡(luò)痕跡也抹得一干二凈,反偵察能力很強。”
“他的目的應(yīng)該不是錢。”
謹(jǐn)言沉聲說道,“昨天他進行了一場直播,顧蘇周言四家全都下場了,可惜他沒有選擇任何一邊。”
顧淮章一聽,不禁蹙眉:“我們也下場了?誰讓這么做的?”
“……是顧二少?!?p> “……”顧淮章沉悶地嘆了口氣,似乎有些不悅。
“實在是太愚蠢了?!彼D了頓,眼神落在落地窗對面那棟燈火通明的大廈上,“這個決定,當(dāng)真是顧培生做的?”
“沒錯,”謹(jǐn)言看見顧淮章臉上晦暗不明的神色,心中已然猜到八九。
“顧二少的意思是,這種挖人的小事,應(yīng)該不需要驚動您老人家。畢竟誰也沒想到,其他三家也選擇了這場直播公開搶人?!?p> 顧淮章沉默了一會兒,拿起桌上剛剛送進來的一疊待審報告。
越看,眉頭皺的越緊。
“到底怎么回事?!”
顧淮章此時臉上的怒氣已經(jīng)快掩藏不住了。
“我只是住了不到兩周的院,為什么鼎天的投資項目會縮水這么嚴(yán)重?”
“地沒拿到也就算了,這下連錢也送不出去了嗎!”
顧淮章氣得手都在抖。
他緊緊捏著手里那份擬投資清單,咬牙切齒道,“把顧培生給我叫來!”
顧培生剛踏進辦公室,便看到顧淮章背對著他站在落地窗前,出神地望著窗外的霓虹。
“爸……你叫我?”
“……嗯?!?p> 顧淮章聞聲,悶悶的應(yīng)了一句,卻并未轉(zhuǎn)身。
“培生,你來看?!?p> 顧培生迷茫地走過去,見顧淮章指著底下大街上人來人往的人,緩緩開口道,“你說,都同樣身為人,為什么我們能夠站在這兒,而他們卻只能在底下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像螻蟻一樣?”
“……爸,你怎么能和他們比?”
顧培生不知道顧淮章這次葫蘆里賣的什么藥,咽了口口水喃喃道。
“我為什么不能和他們比呢?”顧淮章并未收回目光,他不急不緩的繼續(xù)說道,“四十年前,我也同他們一樣,為了能夠吃上一頓熱乎飯,干著最下賤的活。你知道是什么嗎?”
“……不知道?!?p> 顧培生如實答道。
“倒臟水?!鳖櫥凑路路鸪两诨貞浝铮昂芏嗳苏f我的手段毒辣,為了爭客戶不惜付出一切代價。而鼎天的客戶對鼎天的評價,無一例外都是好的。這又是為什么,你知道嗎?”
“因為我從底層走出來,所以沒有人比我更了解這群人的想法。”
“我太知道他們想要什么了。在他們看來,鼎天從來不是揮動鐮刀的資本家,而是施舍給他們機會的貴人?!?p> 說到這兒,顧淮章話鋒一轉(zhuǎn),指了指桌上的清單。
“所以你給我解釋一下,為什么明年第一季度的擬投資項目,會驟降5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