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扶著如母和貢父走出了禮舍。
信步而走，首先來到了谷倉。谷倉里面堆放著唯剩不多的谷粒，地面潮濕，空氣溫暖濕熱，谷粒都生出了綠綠的嫩芽。
“我們也沒有辦法阻止谷粒生芽?！避捷p聲的自言自語：“目前只能靠樹上干癟的果子、每天打來的獸肉和這些生芽的谷粒維持族群的生活?，F(xiàn)在是最難熬的一段時間?！?p> 如母閉不作聲，這些問題已經(jīng)伴隨了她的一生。也許這不是問題，只是自然的規(guī)律，就像大樹的年輪，溫潤多余的時間，大樹年輪寬一些，而苦寒的時間，年輪窄一點。人，也是一樣。
芙繼續(xù)說：“已經(jīng)成苗的谷粒也不能讓它們在這里生長，陰暗潮濕的擠在一起。我在想，我們能不能將這些谷苗移載到耕地里。這樣一方面可以給谷苗充足的陽光和土地，另一方面還能節(jié)約一些種子?！?p> “應該能行?！避接肿匝宰哉Z。
如母說：“就像從林里移栽的小果苗，根須很嫩，要帶著泥土一起移栽?！?p> “待我們再墾出一塊耕地，將這些谷苗移栽過去試試。芙接著說。”
“一會我找?guī)讉€獵人將后面那一片林子燒了吧，前面那一塊耕地種了這幾次，苗不壯了。”貢父說。
“嗯”如母點了點頭。
繞過谷倉，三人來到了一間間房舍。
茅草堆滿了舍頂，房舍的茅草低垂，由于部分房舍地勢稍低，路面泥濘不堪，天氣漸漸升溫，房舍靠近地面的茅草和樹枝散發(fā)著腐爛的味道。
“我們在嫦母那邊，看見嫦母的房舍下面是土壤堆砌的，一個方塊一個方塊堆砌到這么高?！避接檬直葎澚艘幌氯缒秆奈恢?。
貢父說：“我們嘗試過，泥土很快就散開倒塌了?！?p> “可以加一些茅草。”芙補充說：“我只是看見了他們的泥塊。有的裝塊還被火熏的漆黑堅硬。就像咱們的罐子一樣?！?p> “和罐子一樣，那得多珍貴的泥塊??！”貢父說。
“就是普通的泥土，試試吧。先嘗試著給飛禽和羔群建兩間泥土房舍?！避揭惨苫笾?。
“倒是這些牲畜先住上了泥土房舍了，哈哈”貢父打趣著。
“幼羔淋了雨水總是活不久，飛禽也是害怕雨水的。族里如果能養(yǎng)出一大群的羔群和飛禽，大羔生小羔，小羔長大又生小羔，飛禽生蛋，蛋孵出飛禽。無窮無盡，永無止境。獵人們也不用每天出去冒險打獵了，族人一起躺在這里曬曬太陽，那是多么美好的事情啊。”芙笑了笑說，然后沉迷在美好的想象之中。
下了坡就出了族群的“大門”。遙望不遠處的河流，若水潺潺。河邊曾經(jīng)也是族里的耕地，耕種過幾次以后，長勢就一次比一次差。
慢慢的，人們發(fā)現(xiàn)山火焚燒過的地方耕耘播種，種苗非常的健壯，于是河邊的耕地就廢棄了。
河邊長滿了雜草，平坦的河灘就變成了小孩子們的樂園和族人晾曬衣服的地方。
現(xiàn)在河水還很少，人們踩著幾個歪歪扭扭的大石頭就蹦過了河道，獵人們每天從河對岸的群山里面打獵，女婦們也會到河對岸的群山里尋找野果，人們總是認為，對岸的野果總是比這邊的甜蜜。
等到雨季，河水湍流，想要過河就很難了。
獵人們往往只能逆河流而上或者順河流而下，從山路迂回過河，一天要多走很多路，也有因為過河而在河水里你溺亡的，也有因為要跨過河道在山上跌落摔死的。
每當族群里有噩耗傳來，人們就會稱這條河為：瘟河。在多數(shù)的時間里，族人會喜歡在河水里嬉戲玩耍。尤其是族里的小孩子們，總是一天天的在河水里面打鬧，光溜溜的。
這時，幾個女婦帶著從山上摘來的野果子回族群，看到如母等人站立不動的看著遠處，便拐過來朝他們說：“大司如母，請嘗嘗我們摘的野果子?！彪S手遞了幾個在如母、貢父和芙手里。
又繼續(xù)說“我們繞著那片山林走了好久，只摘來這一些，還都憋憋的，有的豐滿的果子都被鳥兒給啄了，這些鳥兒倒是聰明，直到哪些果子甜美，哈哈哈……”
如母吃了一顆：“鳥兒世世代代的陪著我們一起，它們當然會知道，倒是給我們留一些?！?p> “是的啊，也不知道是它們跟我們搶，還是我們和它們搶?！避叫呛堑慕釉?。
貢父說：“鳥兒搶我們的谷粒，我們搶鳥兒的野果，我們和鳥兒在相互交換?！?p> 如母說：“是啊，如果我們有多余的谷粒，我真的喜歡喂喂這些可愛的精靈兒，那是多么美好的事情啊?！?p> “最近這幾個雨季，從山上流下來水越來越多，泥水也越來越多。你們看那兒……”貢父指了一指河邊的彎道?！澳嗨逊e在了河邊，去年要不是及時清理了下游枯倒的樹干和淤泥，大水就沖到咱們腳下這里了。”
“以后不能砍族群這周邊的樹林了，得去遠一些的地方?！必暩咐^續(xù)說。
“求山神原諒！”芙低聲說。
也許是在外面站的時間久了，如母有一些體力不支，想要回去了。
芙說：“我去河邊看看，找一個合適的地方挖泥燒泥塊?！?p> “小心河邊草叢里面有長蟲。”說完如母和貢父轉(zhuǎn)身進了族群。
芙從大石頭上面跳過了河流，手里拿著一根長樹枝，在河對岸順著河流行走。
“邦邦邦…邦邦邦…邦邦邦……”
芙聽到遠處的叢林里傳來了馱隊特有的梆子聲音。
芙瞬間高興的不得了，手里的樹枝也扔掉了，雙手放在嘴邊朝著族群的方向喊去：“馱隊來了，馱隊來了……”
河對岸嬉戲的小孩子們也熱鬧起來了，丟下手中的石頭和樹枝，紛紛跑向河的對岸。
族里的女婦聽見了芙的喊叫聲，高興的一口氣跑到了禮舍門前，手扶著禮舍墻喘著粗氣說：“馱隊來了，馱隊來了?！?p> 禮舍內(nèi)如母在大司位上休息，貢父也低著頭好像睡著了。
聽到門前的聲音，“趕緊準備東西，去看看?！比缒敢哺吲d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