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浮雕
拿出扇子,輕輕一甩,扇骨頂端便出現(xiàn)了一枚枚極小的薄刀片。
秦慕青拿著扇子,接著就是對鎖鏈一劃。
哐啷一聲,鑌鐵所制的鐵鏈斷開。
若是有人在此處一定會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鑌鐵是最近才引進(jìn)的鐵,是目前所知最堅硬最堅韌的鐵。
也就是后世所說的鋼,可吹毛斷發(fā),怎么會如此輕易就被砍斷。
“主子,就在此處?!?p> 秦慕青剛想推門而入,身后便傳來一陣人聲以及推門的聲音。
伴隨著蒼老的木門推開,將日落西山之時的斜陽輕輕打在恰好回身的秦慕青身上,溫潤的臉龐上細(xì)小的絨毛微微泛著暖黃的光。
寧昱承微怔,有些恍惚的看著眼前和諧美好的畫面。
秦慕青眼睛被光芒刺了一些,打開扇子擋在眼前,挪了挪地方。
“賢王殿下,好巧啊?!鼻啬角鄿\笑問候著。
寧昱承剛剛從方才魔怔的一瞬回神,一想到這人是個男子,再看他笑靨如花的樣子,磨了磨牙,眼中的煩燥更重了。
語氣不善的開口道“不巧,本王來次辦公事,秦世子來此莫不是有別的勾當(dāng)?”
聽出他話里的諷刺,秦慕青倒是沒什么感覺,畢竟從之前接觸來看,他就是這么個人。
“我來此也是為公事,受人之托,調(diào)查一個案子?!鼻啬角嗍樟松茸樱沂殖稚?,輕輕敲打著左手手心,瞧著悠哉極了。
“是嗎?那真是巧了,本王也是來次捉拿朝廷要犯。”寧昱承面上笑意拉大幾分,笑得不懷好意。
“說不定咱們找的是同一波人呢?”秦慕青對寧昱承陰惻惻的樣子不做反應(yīng),顧自說著方才的話題。
“那到時候還請世子割舍了,畢竟,本王奉的是圣旨?!睂庩懦兄苯硬戎鹕y飾的軟靴,朝著那暗門走去。
“主子您看?!毖釉履笾氰\鐵打造的鎖鏈,目光呆滯,驚呼道。
這是鑌鐵??!
又翻了翻,拿劍砍了一下,哐當(dāng)一聲,火花四濺,劍鋒直接卷了刃,他確定,這是真的鑌鐵。
寧昱承看著那明顯被砍斷的痕跡,眼中略過一道暗光。
“世子身上的神兵利器不錯。”寧昱承盯著秦慕青上下看了看,沒發(fā)現(xiàn)什么刀劍。
心中想著,可能是匕首之類的。
那也不錯,他手上都沒有可以如此輕輕松松砍斷鑌鐵的利器,這刀口切的干凈利落,恐怕那匕首還分毫未傷。
這等好東西,找個機(jī)會,搶過來!
這般想著,寧昱承唇角勾起一抹明顯的弧度,整個人看著都帶著算計的笑意,倒是沖淡了些陰翳。
秦慕青跟在寧昱承身后,延月在最前方開路,身后延清帶著幾個侍衛(wèi),一行人浩浩蕩蕩地進(jìn)入。
門口雖然只夠一人進(jìn)入,但里面的空間越來越大。
踏著石梯一步步下去,底下有六盞油燈,是一個六面墻,其中三面上有三扇石門。
“主子?”延月看向主子,等著指示。
寧昱承側(cè)首看向秦慕青,他不信她出現(xiàn)在那扇暗門前是巧合,不知道她查出來了什么,這其中有沒有他未曾得到的消息。
畢竟,要不是今日那幾人出現(xiàn)在這,恰好延月發(fā)現(xiàn)了,他都不曾注意過這個地方。
不過,他今日來是來收網(wǎng)的,關(guān)系摸的差不多了,只等著撬開他們的嘴了。
“殿下看我作何?抓人啊?!鼻啬角嘁妼庩懦型蝗豢聪蜃约?,也側(cè)頭看向?qū)庩懦?,反問道?p> 寧昱承見此也明白,他們不可能逃走。就算狡兔三窟,秦慕青也守好了其他的洞。
這人有時候聰明的挺合他意,收為己用也不錯。
“兵分三路,捉活的?!睂庩懦新唤?jīng)心的吩咐道。
他們進(jìn)去捉人時,寧昱承將視線重現(xiàn)落回到秦慕青身上,發(fā)現(xiàn)她不知道在墻上摩挲什么。
那墻上有些潮濕的綠苔以及黃霉,墻皮雖然是石制的,但是隱隱有些腐爛。
寧昱承雖說對周圍沒什么極致干凈的要求,但也下不去手碰那濕答答的東西。
只是望秦慕青所在的地方靠近幾分,原本不經(jīng)意的視線也微微一頓。
那墻上雕刻著一副巨大的山河圖,氣勢恢宏,一看便知不是出自凡手。
寧昱承稍稍蹙眉,視線膠著在那石墻的浮雕上,不管是畫面,意境,還是線條筆觸都感覺有些眼熟。
他這是曾在哪見過?
秦慕青的手依舊在墻上摸索著,絲毫沒顧及身后跟來的寧昱承。
挨著摸了摸三面墻上的浮雕,總感覺哪里不對勁。
“你這是什么癖好?喜歡摸臟兮兮的墻?”寧昱承看著在這三面墻前來回走動的秦慕青,晃的他頭暈。
秦慕青有些累了,便搭理了寧昱承,邊拿手帕擦拭手上的東西邊問道“殿下不覺得這浮雕的內(nèi)容眼熟么?”
寧昱承原本就覺得這內(nèi)容似曾相識,但他見過的名家山河圖數(shù)不勝數(shù),怎么會去刻意記。
秦慕青看都沒看寧昱承,又顧自說了下去“前朝曾有一位得道高僧名為納海,極其擅長作畫,因其筆鋒收放自如,以小見大,意境不凡,縱然一畫只有一二常見景物,但可值千金。
那高僧原本是中原人,先后被被販賣到韃靼蒙古為奴,后逃回中原,最終出家悟佛。
他的畫,一生都在描繪簡單的景物,但有一副意境磅礴的大作,名為萬里江山圖。
此畫原本收藏在前朝皇室私庫,如今應(yīng)當(dāng)在皇宮私庫,興許殿下見過。”
寧昱承聽完也看向那浮雕,難怪他感覺熟悉,那畫他的確見過,且當(dāng)時還留意了幾分。
無他,那畫與尋常山河圖不同,畫中不止有磅礴的意境,更是能山河壯闊中感受到平凡,那是每一個平凡的人筑起來的壯麗河山。
“的確見過,只是這浮雕不如那畫,雕刻力度不足以顯示其意境。”寧昱承經(jīng)過秦慕青的提醒,如今仔細(xì)觀察,對比曾經(jīng)那幅畫說道。
力度,對就是力度。
秦慕青陡然反應(yīng)過來,這畫雖然恢宏大氣,但是線條下刀深度有些地方不夠。
“借刀一用?!鼻啬角鄬庩懦猩砼砸粋€侍衛(wèi)的腰刀抽了出來,對著浮雕直接劈了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