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我眼前的世界，只有黑與白，沒有一絲色彩
可惜時間不容倒垂懸掛中的姜東細(xì)想，淡淡的黑霧彌漫而出，引力消失，整個人迅速往下墜。
就在姜東瞪大眼睛，即將臉接地板的時候。
驚奇的一幕出現(xiàn)了，姜東周身彌漫出黑霧，而后竟一絲阻礙呆滯感都沒有，直接穿過地板，來到地下停車場。
廣闊的停車場，一眼過去，密集的汽車只認(rèn)出五菱的標(biāo)志。
只是一眨眼的時間，再次穿過地下停車場，而后就是一片黑暗，根本不能看清四周的情況。
只知道自己現(xiàn)在處于地下深處，且下墜的速度愈來愈快，已經(jīng)不能知道處于地底深處多少米了。
再這樣下去，會不會撞到地核。
聽說外地核的壓力能達(dá)到136萬個大氣壓，而核心部分更是高達(dá)360萬個大氣壓。
不知道剛接觸的瞬間會不會被炸成灰。
姜東腦海閃過恐懼的想法，對于二院內(nèi)分泌科主任醫(yī)師的囑咐‘笑著面對一切’的說法，早已將其拋到腦海外。
畢竟人都快沒了，哪還會想到那些！
時間流逝，下墜依舊。
不知過了多久，一分鐘？十分鐘？一小時，十小時？
也不知到處于地底深處多少米，甚至不知道是否還停留在地球的內(nèi)層？！
不大的眼睛除了恐懼之外，逐漸爬上一絲絲死寂。
……
……
‘撕’
‘撕拉‘
姜東耳邊傳來撕裂的聲效，充滿死寂的眼睛驟然起了一絲波瀾，環(huán)頭四顧，卻是發(fā)現(xiàn)黑暗依舊。
剛恢復(fù)一絲生氣的死寂眼再次定住，逐漸沉寂。
任耳邊傳來異樣的‘撕裂’聲，沉寂的眼睛不再有絲毫波瀾。
時間逐漸流逝，無法計算。
包囊在黑霧中的姜東睜眼與閉眼，皆是黑暗。
科學(xué)依據(jù)，一個人若長時間處在黑暗且封閉的密室內(nèi)，將由開始跳躍的思維逐漸向思維定格或停止思考的沉寂轉(zhuǎn)變。
孤僻，封閉，消極，散失理想或者自我否定，一切都是從這開始的！
‘撕拉’
‘撕拉‘
撕裂聲依舊。
……
……
第二精神中心療養(yǎng)院
洗手間
一位身穿白底藍(lán)色豎條紋型病服的男子走了進(jìn)來。
剛想解決生理需要的時候，卻是兩眼看到一位身穿白大褂的醫(yī)生站在原地，嚇了一跳。
因為這些身穿白衣服的經(jīng)常催促他們吃藥，又或者在他們激動的時候往身上扎針。
因此看到白衣服的，下意識就是一顫，剛想轉(zhuǎn)身離去的時候，卻是發(fā)現(xiàn)他依舊保持著轉(zhuǎn)身的趨勢而一動不動？
身穿病服的男人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躡手躡腳上前，小心翼翼戳了戳他的肩膀。
發(fā)現(xiàn)沒有任何反應(yīng)后，男子嘴角弧度上揚，露出一個欣喜的笑容，就像看到了一個喜愛的玩具。
那眼神，
愈發(fā)的純粹。
純粹到令人……害怕。
……
……
誰都不知道此刻有一束黑光正在地底深處急速下墜，任何地下探測器都擦覺不到絲毫。
而黑霧彌漫的光束中包囊的是以倒垂方式的姜東，正在往深處下墜。
上為腳，下為頭，以倒垂方式的姜東臉上掛著的卻是一副微笑，一副讓人感到不是很開心的微笑。
這是因為被恐懼洗禮后，于死寂中突然想到讓自己保持一個樂觀的心態(tài)。
樂觀=微笑
完美
就是這樣，沉寂的眼神，機(jī)械的微笑，出現(xiàn)在一位身穿白大褂的醫(yī)生身上，顯得格格不入。
更何況是以倒垂的方式如同核彈般往下墜。
時間無法計算。
‘撕拉’
‘撕拉’
撕裂的聲音愈發(fā)密集。
但卻引不起頭腳倒垂的姜東絲毫興趣，不大的眼睛蘊(yùn)含的卻是沉寂。
時間再次漫長度過。
黑霧攜帶姜東突破一層層如同屏障般的泥土，最終重重撞擊在一層如同果凍般的土層。
黑霧中的姜東并不知道外面發(fā)生什么事情，依舊沉于死忌之中。
而在撞擊的中心點竟泛起一層層波瀾，并不斷向外擴(kuò)散。
黑霧形成的高光雖然被一層不知名的屏障所阻攔。
但在下一刻，黑霧體積再次膨脹，而后竟勢如破竹般擊碎這層屏障。
撕拉
最后竟響起鏡子碎裂般的聲音。
沉寂中的姜東起初還以為是錯覺。
可到了后面，鏡碎聲依舊，并在加速。
就在姜東沉寂的眼神逐漸泛起了光彩的時候，‘撕拉拉’鏡子被徹底轟碎的聲音傳來，猛的瞪大了本就不大的雙眼。
轟轟轟
黑霧以高速形成的黑光擊碎不知名的屏障，留下玻璃般的碎裂聲。
黑暗依舊，
不同的是與之前伸手不見五指的黑不同，透過黑霧，依稀能看到一片新的天地。
沉寂中的姜東逐漸恢復(fù)，望著眼前這片陌生天地，眼神有些呆滯。
我……
是誰……
不對，我是姜……
腦海的畫面有些斷層，不等他仔細(xì)思考，耳邊傳來破空響。
黑光下墜的速度逐漸減緩，但依舊是人眼難以企及的速度。
最終重重轟擊在地面，帶起漫天灰沙，遠(yuǎn)遠(yuǎn)望去，如同天地災(zāi)難般。
可奇怪的是，以那個速度，竟沒有在地上砸出大洞。
不知過了多久，
灰塵逐漸散去，露出其中的畫面。
黑色的沙土外面竟露出一雙朝天的腳。
一層黑色的灰沙鋪在腳底板，雙腿緩緩抖動幾下，而后晃動的幅度加大，最終形成了劇烈的掙扎。
半響，經(jīng)過雙腿激烈的掙扎，黑色的沙土不再密集，雙手從沙土冒出，緊接著是半身，最后是腦袋。
最終，從沙土掙扎而出的姜東跌坐在黑灰色的泥土上，望著黑灰色的泥土，半人高的坑洞，陷入呆滯之中。
灰蒙蒙的天空，不見一片云彩。
黑色泥沙的土地，不見一只生物。
一顆顆枯萎的參天古樹，栽成不見首尾的兩排，形成一條不算道路的道路。
這條路的盡頭被灰霧所籠罩，并不能窺得絲毫。
姜東站了起來，卻見原先自己坐下的地方向里凹進(jìn)去一寸，再看腳下，同樣凹進(jìn)去寸許深。
灰色的泥土上方蓋著一層厚厚的黑沙。
一步一腳印，
留下艱難的印記，
緩慢靠近枯樹形成的道路。
看似不遠(yuǎn)的距離，卻是廢了很長的一段時間，才終于臨近這條枯樹道。
在抬腳即將跨過的剎那，黑霧彌漫而出。
在雙腳跨過枯樹形成的界限時，黑霧瞬間消失。
看似很久，實則不過一秒的時間，連姜東雙腳落地后才反應(yīng)過來。
那黑霧到底是什么？
到這時候，姜東腦海斷層的記憶已恢復(fù)得差不多，同樣聯(lián)想起帶自己到這鬼地方的源頭‘黑霧’，越想越覺得腦子想一團(tuán)漿，糊得很。
就在這時，站在枯樹道之中的姜東莫名浮現(xiàn)出兩個字。
無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