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的官員都沒想到,皇帝手里居然還有賬本這個東西,他們頓時滿頭大汗,之前還在彈劾蕭哲,現(xiàn)在卻一個字都不敢說了。
那賬本上甚至記載了某一戶人家一個月就被收了一萬兩白銀的火折費,而這戶人家作為富商,不到半年的時間就破產(chǎn)了。
這其中的緣由,稍微帶點腦子的都能夠想明白。
祝國公更是氣得吹鼻子瞪眼,卻也不敢再說話了,因為他是這些費用里面胃口最大的那一個。
賄賂這種事情,大家心里知道就好,一旦擺到明面上來,那就是要用律法說話了,不占理又違法的祝國公等人,當然不敢再自恃身份。
皇帝一言不發(fā),就輕而易舉的解決了這次大彈劾,嚴義聽說了這件事情,也不由得為蕭哲豎了一個大拇指,真是料事如神?。?p> 就連皇帝其實對于某些人早就想要清理的這個心思都猜得非常的準確。
這一次的計謀一環(huán)扣一環(huán),展現(xiàn)出了蕭哲聰明絕頂?shù)哪芰?,嚴義也不得不非常佩服這個看上去十分年輕,但是卻有著遠超常人智慧的皇子。
這一剎那,他甚至覺得自己不配作為兵部的前輩來教導(dǎo)蕭哲。
蕭哲根本不需要他來教,就懂得如何制衡兵部的關(guān)系,也懂得如何斬掉某些不干凈的爪子。
他心懷敬意的將手里所有已經(jīng)清理過的關(guān)于倉庫的賬本整理過后放在了蕭哲的面前。
“賀山到現(xiàn)在還沒有來兵部極有可能是被祝國公叫了過去,等他來了料定他不會輕而易舉的認罪伏法,說不定在這段時間里,早就已經(jīng)聯(lián)合其他人找好了替罪羊。”
嚴義收拾賬本,最重要的一個目的是因為現(xiàn)在要進行一個大清洗,賬本就是最直接的罪證,可以定一個人的罪責。
不過賀山一直沒有出現(xiàn),嚴義認為他們現(xiàn)在在找一個替罪羊,因為他們已經(jīng)見識到了蕭哲的嚴厲手段和皇帝完全支持蕭哲的舉動。
皇帝是這個國家至高無上的存在,他要保一個人,那么其他人就只有被拋棄的份兒。
他們又不是傻子,明白了這一點的他們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給自己脫罪。
這個時候指不定躲在哪里誠惶誠恐呢。
“他們想跑也得跑得了才行啊!兵部這么大,也不知道他們得罪了多少人,你說這些人會怎么做呢?”
手鐲隨手拿起了一份兵部奏折,在他的左手邊這樣的奏折已經(jīng)堆積如山,署名也來自于不同職位的不同官員,但是他們的目的都只有一個,那就是彈劾賀山,要求嚴懲。
不知道多少人還親自搬出了他們手里收集到的各種各樣的罪證,憑借他們手里的東西,賀山就已經(jīng)說不清楚了。
哪怕這一次祝國公給了賀山一個替罪羊,只怕這只羊也不夠?。?p> “殿下聰明絕頂,自然能夠有辦法解決得了這小小的賀山,只是祝國公絕不會善罷甘休,想要解決這么一個三朝老臣實在是不容易,他當年也教出了不少文武雙全的好學生,如今在兵部官職雖然不高,卻身居要職,您打算如何呢?”
嚴義這個時候也終于提出了兵部最大的一個問題,那就是這位三朝老臣一直以來都將自己的學生輸送到了各個重要的部門,承擔重要的職位。
而這位三朝老臣又和大皇子走的最近,他們眼看著皇帝到了該立太子的年紀,就參與到了奪嫡之中。
表面上看是祝國公貪污受賄,但是實際上他把這些東西都給了大皇子,蕭哲如今真正要對付的人是大皇子。
祝國公這樣的酸秀才愿意支持大皇子的原因,也是因為大皇子是長子,在去年還娶了祝國公的孫女,有了這么一層關(guān)系在,他們早就已經(jīng)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了。
“拉幫結(jié)派,結(jié)黨營私,嚴大人認為,這八個字在我父皇的眼中是如何的呢?”
蕭哲卻看著嚴義,問了這樣一個問題,嚴義愣了一下,哈哈大笑出聲。
沒有任何一個皇帝會看著自己的皇子和朝中的大臣交往過密的。
這也是為什么一直以來皇帝所有的皇子幾乎都沒有任何一個人的身邊有出身高貴的女子的原因,因為皇帝不想要看見皇子借用他們?nèi)〉门吮澈竽锛业牡匚粊硗{到自己。
偏偏大皇子還這么做了,借用了祝國公安插的人來形成自己的勢力,皇帝想必對這件事極度不滿意。
蕭哲不管把兵部折騰成什么樣子,只要能夠把這里的爪子全部都砍干凈,皇帝都會給他兜底,扛住朝中的那些奏折。
蕭哲步步緊逼,不過短短兩天的時間就砍了兩個皇子的助力,是因為他知道,無論他怎么做皇帝都會幫他。
嚴義震驚,心服口服。
他一時之間甚至認為蕭哲比起當今皇上更適合做一個皇帝,權(quán)衡利弊,做到了極致,甚至能夠輕而易舉的推論出皇帝現(xiàn)如今真正想要的東西到底是什么?
對于朝堂的局勢,看的一清二楚,沒有任何的迷茫下手,果斷很辣,沒有婦人之仁,像這樣的人,不就是天生帝王嗎?
這一刻,嚴義只忠誠于皇帝的那顆心產(chǎn)生了動搖。
他確實永遠都是一個忠臣,但是他要忠心的皇帝應(yīng)該是蕭哲。
他拱手彎腰,敬佩得低下了他的頭。
“殿下,您盡管放心,兵部,一定會是您的囊中之物?!?p> 嚴義下定決心,這一次不光是要整理兵部,還要把當今皇帝的眼睛也從兵部挖掉。
蕭哲看著手里舉報信一樣的奏折。倒是不知道在嚴義的內(nèi)心發(fā)生了如此大的地震。
一個時辰以后,賀山果不其然的帶著一個人出現(xiàn)在了兵部,只不過那個人穿著一身的囚服。
手上是一份認罪書,而這個訴狀上已經(jīng)蓋了血止簽字畫押,賀山一臉賠罪的樣子,將這份認罪書送到了蕭哲的面前,跪在地上磕了三個響頭無比的虔誠。
“九殿下明鑒,此人侵吞公款貪污倉庫,事跡敗露,想要逃跑,幸好我眼尖手快抓住了他,還請殿下定罪?!?p> 可賀山?jīng)]想到,下一秒被按在地上臉部摩擦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