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對對,低調(diào)低調(diào)。咱們先把這些豆莢摘下來,拿回房間再說?!眳羌t建議道。
“好好好。”
所有人一致同意。
說干就干,李大嬸火速拿來一個筲箕。
豆莢被摘完之后,豆株便瞬間枯萎,倒落在地。
“這豆桿怎么辦?”李玉明問。
“先別管了,先別管了!”吳紅一手拉起李玉明,一手拉起李巖,大步往房中走去。
李大嬸拿著筲箕,與李大叔一起,緊隨其后。
走了幾步之后,李大叔突然說道:“我先把院門鎖了!”轉(zhuǎn)身就鎖院門去了。
等李大叔鎖完院門回了屋,又將屋門也從里鎖了。
李大嬸他們已經(jīng)坐在桌前,剝起了豆子。
手抖??!緊張?。〖影?!一個個渾身都有些不聽使喚的模樣。
六百六十粒金豆子。
“發(fā)了!發(fā)了!這下發(fā)了!”李玉明握著吳紅的手,像是要把吳紅拉起來歡快地跳舞。
“瞧你那點出息!”吳紅嫌棄地甩開李玉明的手,之后對李大嬸說道:“娘,如今家里有錢了。要我說啊,問問二弟的意思,把那丑婦休了吧!咱們有了這些錢,以后吃穿就不愁了,那丑婦再待在我們家,豈不是丟了二弟臉面?”
“這……”李大嬸看向筲箕中的金豆子,有些遲疑。
“對,休了!玉明,你趕緊去余家布坊把你弟弟叫回來,立即就寫休書!”李大叔一拍桌子,站了起來,“那丫頭,自打嫁進我李家,連一聲爹都沒有叫過我!看她那意思,應當早就不想在我李家待了!”
“行!我這就去叫二弟回來!”
只是說的輕巧,可用什么理由把人趕出去呢?
也顧不得這些了,李玉明出了門,準備先把二弟叫回來再做打算。
“咚咚咚!咚咚咚!”
李玉明剛出門沒多久,院外,便響起一陣敲門聲。
“娘,您去開門,我先把這些金豆子收起來。爹,您去瞅瞅那豆桿,要是沒什么用了,就砍來燒掉!”急促地敲門聲下,吳紅急促地做了安排。
“好,好。”
李大嬸整理了一下衣裳,挺胸抬頭地走了出去,一邊走,一邊大聲問著“誰呀”,隨后打開了院門。
“李姐李姐!”隔壁的劉大嬸神神秘秘把臉湊到李大嬸跟前,小聲說道:“李姐,有人看到你兒媳婦,正跟一個男人在地里拉扯!”
李大嬸一聽,立即變了臉色,回答道:“劉妹子,這話,可不能亂說!”
“那哪能??!好些人都看到了。昨天那男的就來過一次。你呀,還是趕緊去看看吧!”
“行,我現(xiàn)在就去看看!”李大嬸皺著眉頭,思索片刻之后,回屋叫上了吳紅。簡單地向吳紅說明了緣由。
“那還了得?!可不能欺負我們二弟太善良!要真是這樣,那咱們李家,可絕對不能容她!”吳紅罵罵咧咧,跟著李大嬸出了門。
……
李玉嘉正在余家布坊制藍淀。
植物中藍共有五種,可以用來作藍淀。茶藍也就是菘藍,只要插根就能成活。但蓼藍、馬藍、吳藍等,則必須撒子而生。
造藍淀時,要是葉與莖很多,便放在窖里,少的放入桶內(nèi)或缸內(nèi)。用水浸泡七天,自然會浸出藍液。每一石藍液放入石灰五升,攪動數(shù)十次,藍淀很快就會結(jié)成。靜放后,藍淀便沉于底部。
放在缸內(nèi)的藍淀,必須先和以稻灰水,每天手持竹棍不計次數(shù)地攪動,其中最好的叫做標缸。
這幾日,余家布坊二小姐余玲對李玉嘉噓寒問暖頻繁,這令李玉嘉心情大好,干起活來,比平時,更加賣命。
“二弟!”
李玉明走到李玉嘉面前的時候,李玉嘉正在聚精會神攪動缸內(nèi)的水。
直到李玉明拍了一下李玉嘉的肩膀,李玉嘉這才回過神。
“大哥,你怎么來了?”
“二弟,家里出了點事情,你趕緊跟我回去?!?p> “但是我這活還沒有忙完。”
“先別管你這手上的活了,趕緊跟大哥回去!事情非常緊急!”
“那……好,那我先去跟工頭說一聲?!?p> “好?!?p> ……
李玉明和李玉嘉倆兄弟往家里趕的時候,李大嬸正帶著吳紅往地里走去。
李家住在鷺城城外,李家的田地就在屋對面的山上。
李大嬸她們來到地里的時候,棠梨正彎著腰在扯地里的草。
“剛才是不是有個男的來找你?”李大嬸沖到棠梨跟前,一聲怒問。
棠梨愣了一下,這些日子以來,她第一次聽李大嬸這般語氣跟她說話。
“那是我哥?!碧睦娴椭^,繼續(xù)扯草。
“你哥?”吳紅發(fā)出刻薄地笑聲,“弟妹,我們李家,一直對你不薄吧?我二弟,對你不錯吧?你這樣做,對得起誰?”
棠梨一聽,一把丟了剛扯出來的雜草,直起身子,盯著吳紅的眼睛,回答道:“我說了,那是我哥?!?p> “哎喲喲!真是丟臉丟到家了!弟妹你做出這樣的事情,讓二弟以后,如何去見人??!”吳紅忽然開始哭天喊地心疼起李玉嘉來。
棠梨面無表情,只在心里一聲冷笑。
這個時候,李大嬸忽然惡狠狠對棠梨說道:“你跟我回去!”說完,拽起棠梨胳膊上的衣物,要拉棠梨離開。
棠梨把手一抬,掙脫開束縛,冷冷地說道:“我自己走?!?p> ……
李玉嘉回到家中,聽說了金豆子一事,眼睛里,瞬間閃出光芒。
“大哥,那金豆子在哪里?快讓我看一眼?”
“你嫂子收起來了。我也不知道她放哪里了。等她回來再說怎樣?”
“好,好。想不到,咱們李家,竟然能遇見如此好事!先祖保佑,先祖保佑!”
李玉嘉努力掩飾內(nèi)心的狂喜,不過他的嘴,卻不自覺地往上揚。
這時,李大叔在一旁發(fā)話了,他抽了一口煙,說道::“眼下最重要的,是把玉嘉你那個丟人顯眼的妻子,想辦法處理了……”
李大叔不喝酒的情況下,有那么一絲絲正經(jīng)勁。
“爹,這恐怕,不太好辦吧?!崩钣窦我粫r半會兒想不出休了棠梨的理由,臉色犯難。
“有什么不好辦?!她都出去偷人去了!你還在這里替她說話?我李家,可真是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 崩畲笫逭f完,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我們李家人,委屈?。 ?p> “什么?!偷人?!”李玉嘉滿臉驚恐,呆坐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