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許家(鐵釘案8)
懷秀三人再次來到永昌,這次接待他們的竟然是馮征。
幸好不是宋大哥。懷秀暗忖。
懷秀初到京城,在通州碼頭,與馮征有過一面之緣,那時的他很是傲氣,此番,卻格外客氣,“原來姑娘與公子是舊識,當(dāng)初多有得罪,望姑娘見諒,公子吩咐姑娘要查什么,盡管查就是?!?p> 果真有熟人好辦事,而這熟人還是大老板,懷秀也不再以仇簽案為借口,抱拳道,“查什么都行?”
馮征笑道,“什么都行。”
“多謝?!?p> 一旁的長安可高興了,瞟見昨日接待她們的那位管事,送來茶水與糕點,把她心里樂得立即趾高氣昂起來,故意朝管事得意一笑,“麻煩茶水里多放點糖?!?p> 管事頗有委屈的看著馮征。
“去吧。”馮征道。
管事一臉不情意,懷秀以眼神示意長安不可過份,姜澤剛知曉宋元永昌老板的身份,臉色并不好看,不過,也未說什么。
“馮掌柜,麻煩你說說韓彪的情況,并帶我們?nèi)ニ谟啦淖∷??!?p> “好。幾位這邊請。”
馮征道,“韓家三代都是木匠,在京城也是有名的,他們都是長和的工人,韓彪的手藝更為了得,被提拔為監(jiān)工,后來,我們公子買下‘長和’,成立了‘永昌’,長和許多有手藝的人都留了下來,包括韓彪,并且連職位也未變,因他做事認真,這次與工部建船之前,永昌也自建有船只,其材料運用上皆由他負責(zé)的,從來未出現(xiàn)過錯誤,他為人嚴謹,一絲不茍,曾有作坊賄賂過他,想向永昌提供原料,但該作坊工藝不行,韓彪拒絕了,因此,永昌十分看重他,但此番犯事......”馮征冷笑一聲,“果應(yīng)了那一句,知人知面不知心?!?p> 說著幾人很快到了韓彪住所,他是監(jiān)工,有單獨一間屋,不過被貼上了官府的封條,馮征走上前,伸手將那封條撕了。
懷秀愣了愣,暗嘆一聲,霸氣。
“幾位請進。”
房間頗為寬敞,不過亂七八雜,馮征道,“大理寺搜過一番?!?p> 懷秀對長安,姜澤道,“四下看看?!?p> 馮征便站在門口,看著他們。
姜澤搜查床榻桌柜,長安在書架,墻上敲敲打打,懷秀拾起地上散落的費紙......
她們并沒有找到有用的信息。
“船行里與韓彪走得近的人是哪些?”懷秀又問。
馮征道,“知道姑娘要問,我己經(jīng)把他們叫來了?!?p> 于是幾人再次回到堂廳。
因韓彪職務(wù)所至,與他接近的人很多,但真正走得近的一個是張船工,一個是譚木匠。
幾人有十?dāng)?shù)年的交情,懷秀未問他們工作上的事,只問平時交談。
長安明白懷秀的目的,她想了解韓彪這個人,就如調(diào)查吳蕊兒案子一樣,只有了解到一個人,才能從他的角度出發(fā),推測這個人的行為與想法。
張船工與譚木匠談及了生活中的韓彪,喜歡酒,但不醉酒,證明他有一定的自制力,這樣的人往往心思是很縝密的。
他對兒子期望很高,專門請了私塾老師,證明他希望兒子走仕途,如此就應(yīng)該不會犯罪。
他對女兒更是寵愛有佳,捧在手心里當(dāng)寶貝兒,女兒曾經(jīng)與許家訂婚,但半年前,許家解除了婚姻,韓彪為此與許家鬧翻,甚至將許家踢出了永昌,換成了錢得勝的作坊。
許家也是制作鐵釘?shù)模@引起了懷秀的注意,還因為這個許家不是別人,正是許清家。
“為什么許家退親?”
譚木匠道,“老韓告訴我,說許家公子喜歡上另一位姑娘,大鬧著非此女不娶,原本老韓與老許也是多年好友,都是長和的人,因此事決裂,再無來往,老韓每次喝了酒,都會將老許家好一通咒罵?!?p> 許清喜歡上另一位姑娘,是茶商程姑娘。
懷秀也知道一點,只嘆這世間真小,真巧。
別的倒也沒有什么了,從這些看來,韓彪不過一普通人,當(dāng)然,或許這只是他的偽裝。
“你們最后一次見韓彪是什么時侯?”
二人皆表示,出事前一日,還見他在船棚里,但那日下午,他回了京城,從此再無消息。
“你們認為韓彪最有可能逃往何處?”
二人想了想,“他是京城人,未聽說外地有親戚,韓家?guī)状鷨蝹?,人丁不旺。?p> “你們是他的好友,他出逃后就當(dāng)真沒來尋你們嗎?”姜澤一向嚴厲,也是故意嚇虎二人,二人驚慌道,“未尋,未尋,若真尋來,我等也會勸他自首,不敢私留。”
懷秀見他們不似說謊,未再相逼,放他二人離去。
這廂,馮征道,“但凡與韓彪有交情的,我們都派人監(jiān)視著,不僅是官府人找他,我們也找他。”
懷秀相信,“如果有消息,請立即告訴我們?!?p> “一定。”
懷秀三人走出船行,要趕回京城,馮征為他們準備了馬車,“大冬天的騎馬太冷了,公子特意為姑娘準備了馬車?!?p> 看著那輛寬大又燒有火爐的馬車,懷秀怔然。
長安直接跳上了馬車,笑著招呼懷秀,懷秀尷尬一笑,婉言謝絕了馮征,“還是騎馬方便?!?p> 長安嘟著嘴只得下來,“懷秀你真嬌情?!?p> 懷秀瞪她一眼,“要坐你自己坐去。”
長安又討好一笑,“現(xiàn)在我們?nèi)ツ睦???p> 懷秀道,“去許家。”
“韓彪不是與許家決裂了嗎?他再躲藏也不會躲在許家吧?!?p> 姜澤道,“正因為大家都這么想,所以沒人注意與韓彪交惡的人,若韓彪想到這一點呢?”
懷秀笑道,“反其道而行之,我的想法與你一樣,且不管對不對,探過了就知道?!?p> 許氏鐵鋪作坊位于朝陽門,此作坊比錢得勝的作坊還大,遠遠的懷秀就聽到了“當(dāng)當(dāng)”的打鐵聲,老板許含山不在,懷秀打算去許宅,許宅與作坊隔了兩條街,許含山也不在家,但許清在。
許清見懷秀三人又驚又喜,很熱情的招待他們,懷秀對他充滿著感謝之情,若不是他的相助,她不會這么快尋到宋大哥,因而懷秀沒有隱瞞自己的來意,說了鐵釘一案,說了錢得勝,“只有找到韓彪才能查清事情的真相,這次又得麻煩許公子了,望許公子引薦令尊?!?p> 許清己經(jīng)聽說了此事,嘆了口氣,“前幾日,我還與父親說起韓伯伯,我不了解得勝作坊,但我了解韓伯伯,不會做這樣的事,但是父親說他活該?!?p> “令尊與韓彪......”
“都是我的錯,我與韓妹妹有婚約,但我一直把她當(dāng)成妹妹,我比她大八歲,婚姻之事,是他們長輩定的,當(dāng)時我還小,不懂,待大了些,明白了感情是怎么回事,后來遇到程姑娘,我便知道我不能娶韓妹妹了,這對她也不公平,韓妹妹也不過十二歲年紀,什么也不懂,等她長大了,她會明白,嫁給一個喜歡自己的才會幸福,于是我要求父親去退了這門婚事,父親起先不同意,后來我主動找韓伯伯.....他把我打了一頓,父親愛我心切,就因這事與韓伯伯鬧翻了,之后,我們再無往來?!?p> 正說著,許清的父親許含山從外面歸來。
他手里提了一個食盒。